(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第一千四百九十三章接待级别
车到素波的时候,就是下午四点多了,陈太忠跟章尧东请了假,先跟省投资公司打了电话,预约了明天去办事,接下来就是满世界的拜访人了,正月里他一直窝在凤凰,有些人情确实也该走动一下了。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他最先去的,肯定是水利厅,这儿不但有他的私交,还有小水电的合作项目,遗憾的是,他来得不是时候,厅长张国俊向分管副省长沙鹏程汇报工作去了,副书记王浩波倒是在。
“这厅局里做书记,确实是比较清闲啊,”陈太忠见他在办公室,玩笑话张嘴就来,“王书记你有没有后悔当时没争一下副厅长?”
“后悔啥?”王浩波笑着答他,“有多大胃口吃多少饭,现在就挺好,你这也是来得巧了,我今天中午刚回来呢,下去检查农网改造项目。”
“王厅你这下去,估计得分管副市长接待吧?”陈太忠对这个接待级别不是很了解,在他想来,一个副厅下地市,总得有相应级别的领导来接待,水利局的局长接待,级别就有点低了。
“务虚的事情,下去有市长接待,务实的话就未必了,谁也不想背责任不是?”王浩波笑得似乎有点悻悻,“再说了,正林水利局跟分管市长关系不是很铁……”
通过王浩波的解释,陈太忠知道了这接待是怎么回事,一般来说都是级别相当的原则,按说副厅下去,就该是副市长接待,当然,这也要看这副厅是不是实权人物——要是助理巡视员这种副厅,那分管市长不出面你也不能抱怨。
当然,要真是助理巡视员下去考察的话,所为的基本上都是务虚之事,一般的副市长多半也要给个面子——人在官场混,这抬举都是相互的,多个朋友多一条路,少个仇家少一堵墙,谁敢说人家就是一辈子的助理巡视员了?
这些都是公家和规则的角度上说的,然而,真正决定接待级别的,往往是王书记嘴里说的这种情况:行局在当地面子大小、关系远近的问题。
做为一个局长,上面的副厅来考察,能请得到分管市长,那就证明自己有面子,市里很重视,若是请不到的话,那就证明此人在当地混得很一般,副市长不愿意给面子。
然而,副市长不给面子的话,偶尔也会导致某些情况的发生,譬如眼下,王浩波就阴森森地哼了一声,“他既然跟水利局的工作有分歧,那正林农网改造项目的钱,就等一等再拨吧,我们水利厅也不会印钞票,总有个钱松钱紧的时候,大正月的我下去一趟容易吗?很给他面子了……你说是不是?”
当然,人家分管市长不卖王书记的面子,肯定也有自己的想法,陈太忠就想到了其中之一,“张国俊会同意吗?”没准人家靠上了水利厅老大,自然可以不鸟王书记。
“我分管的就是农网改造工程的监察,这点上,张厅长还是比较种我的,”王浩波早把这些想到了,“他要不种我,这工作怎么开展?”
为官果然不可一日无权,陈太忠这是听明白了,王书记似乎要叫真,不过这心态想一想也正常,厅局里的副书记听起来本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下面有些怠慢,王书记这敏感的小心弦就被拨动了起来。
不过,该劝的话他还是要劝,“那也有个分寸问题吧?要是分管市长着急了,逼着水利局局长来要钱,他不是挺冤枉的?”
“你放心,我自然有分寸,”王浩波奇怪地看他一眼,又笑着解释,“我这也算是种水利系统的人,老刘感谢我还来不及……”
敢情这里面也有说法,分管市长不给局长面子很正常,但是副厅真要计较,那也是麻烦,按眼下这个例子,水利局刘局长等不到拨款,只能去找分管副市长。
副市长若是责令他跑钱的话,适当要下来一点,那就是水利局长的本事,你看你市长都要不下钱来,我要下来了嘛。
可以想像的是,厅里这钱不会给得太痛快了,这不是为难刘局长,而是在给副市长上眼药,哼,我们下去一个副厅,你居然不露一下头——不合噬?
然而,副市长若是自己来厅里跑钱,等待他的是什么那也可想而知了,送上门去的人你不见,现在巴巴地跑过来,你说你这不是犯贱是什么?
从某种角度上讲,王浩波这斤斤计较的做法,也算是在维护水利厅的威信——人的毛病都是惯出来的,咱不惯他们这毛病!所以,这算是在为当地的水利局出头,要不说省厅下去一条狗都比别人强呢?就是这么个意思。
万事就怕“认真”二字,王书记要认真,那就是事情,要是不认真也无所谓,严格地讲他这不算为难人,上一次去凤凰,他也没见到分管副市长汪蓉,但是人家汪市长当时省里开会,这是能理解的。
事实上,王浩波能借此机会发作,也是因为两个必不可少的原因,一个是他跟张国俊关系尚可,张厅长不会干涉他维护厅里威信的事情。
第二个却是农电改造不比党群建设或者行政职能之类的考察,它是个花钱的项目,不但花钱还是花很多的钱,为这种事情下去的副厅,你这副市长不见就是态度不端正,那该项目受到些许影响,岂不是很正常?
王浩波知道陈太忠年轻,虽然眼下势力不小,但是终究经历的事情太少,圈子里很多弯弯绕还不知情,少不得就将其中的关窍慢慢地解说一遍,当然,这也就是两人的关系摆在那里了,换给旁人,王书记才没那么无聊。
“官场里果然没有小事,接待一下领导都这么多讲究,”陈太忠听得很是感慨,事实上他对相关规则都比较了解,只不过没有系统地、设身处地地去考虑此事,而眼下经王浩波一指点,登时豁然开朗,“不过,正林市要是找到沙鹏程的话,水利厅也扛不住吧?”
“这件事扛不住就不扛,还有别的项目呢,就不信他们回回都找沙省长,要不张国俊也不用做厅长了,沙省长直接兼了算了,”王浩波不以为意地笑一笑,“我知道你为我担心,不过没事的啦,他们想认错也有很多变通方法……好了不说这个了,一起吃饭吧?”
“吃饭倒是可以,不过我这次是陪章书记来的,”陈太忠苦笑一声,“属于随叫随到的那一种,万一吃到一半有招呼,别怪我撂挑子啊。”
“撂挑子就撂呗,这种事常见的,”王浩波才不会在乎这个,饭桌上谁还没遇到过这种事?他在意的是别的,“太忠你行啊,跟章尧东走这么近,啧,真是前途无量啊。”
吃饭这陪客也是有讲究的,陈太忠寻思一下这次来素波得呆几天,倒也不着急请别人,就是把韩忠喊了过来作陪,还有就是高云风了。
韩忠的消息也不是一般的灵通,酒席一开始,他居然问起了陈太忠,“太忠,我听老五跟我说,你跟林海潮掐起来了?”
韩天的消息,十有八九来自铁手,韩忠能知道倒也是正常的,而高云风一听也来精神了,“林海潮,那不是咱天南首富吗?”
于是,陈太忠将过程解说一二,当然,他说的肯定是删节版,栽赃的事情不能说而对方欺人太甚的事情却是要大说特说,“……还好,他们身上居然真的有违禁品……”
那三位听得目瞪口呆,好半天高云风才叹口气,“太忠你这生活,真的多姿多病,啧啧,太有意思了,不过那个毒品……有点夸张吧,你肯定有内线,是不是?”
“有没有内线,我才不告诉你,”陈太忠笑着摇头,心说这可是个不错的借口,嗯,以后就用这个借口忽悠人好了,难不成谁还强迫我说出内线的名字?就算说……我推到“被失踪”的狗脸彪身上不行吗?
王浩波听得心里却是暗暗地吃惊,犹豫一下方才发话,“太忠,这林海潮背后有人呢,省里和中央都有人,而且将来你去张州……最好小心一点。”
“呵呵,有啥可怕的?”韩忠却是不服气地ha嘴了,比钱的话他比不上林海潮,但是加上其他方面的因素,他心里倒也不怵对方,起家于草莽的人,身上多半也有点草莽龙蛇的味道,“他也就在张州关起门来称王而已,在素波他得瑟一个给我看看?”
总之,那三位都挺惊讶陈太忠跟林海潮的对掐,当然,由于事件发生在凤凰,所以倒是没人对结果感到意外,于是大家又随便说起了海潮集团这几年的发展史。
在天南,林海潮也算个具有传奇色彩的人物,在座的各位都知道一点,而且由于几人的身份都不怎么含糊,说起此人来,倒是实情胜过轶闻。
第一千四百九十四章海潮起家之路
林海潮起家的资金也不是正道,似乎是通过赌博赚来的,后来买了一个小矿,然后半是通过银行贷款,半是通过强取豪夺买了三个矿,逐步地发展了起来。
他的运气很不错,赶上了九十年代初期煤炭行业大爆发的行情,身家迅速地积累到了上千万,成为天南省屈指可数的几个富豪之一。
同期创业的人中,林海潮能坚持到最后并且成为天南省首富,有一笔经历是值得大书特书的,那是在他事业发展到一定地步的时候,张州的小煤矿连连出事,不是瓦斯爆炸,就是渗水塌方,那些矿老板被贪婪的官员咬得浑身是血。
林海潮琢磨一下,发现了一个不是规律的规律,那就是小煤矿安全生产的上限就是五年,于是按着他自己的分析,他逐步将自己名下的四个煤矿一一卖掉,改做选煤和焦化了。
他能凭着稀里糊涂的规律,毅然地在煤炭行业最高峰期时卖掉自己的煤矿,不得不说是有几分勇气和愣头青的味道在里面。
虽然他将煤矿卖得很贵,相关设备采矿设备也是高价卖出的,但是还有人背后悄悄地笑话他,说林某人胆子太小,煤炭行情这么好就卖掉了,实在没有远见——不就是死几个人吗,你林海潮赔不起那点钱?
凭良心说,林海潮真的赔得起那点钱,官员从他身上榨取的钱,肯定要小于煤炭的利润,但是他赔不起那些麻烦,同行们的遭遇他早就看到了眼里。
大领导什么的先不说了,那些小科长科员的,随便一个人都敢打主意,隔三差五地去出事的矿井转一圈,吃拿卡要都是常事了,关键是还要矿主陪着去消费——你不陪就是不给我面子,就是看不起我!
看不起我,我就要勒令你停产,一个月停你个十来二十天,没日没夜地折腾你,我还就不信你不怕。
改革开放的初期,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型的过程中,这种混乱实在太常见了,虽然后来稍微规范了些许,但是这种情况当时一点都不算夸张。
林海潮不喜欢麻烦,想我林某人也是每天几万进账的主儿,哪有那么多闲工夫陪你们小屁孩子玩?挖不了煤我可以干别的。
然而,天底下的事情就是这么巧,就在他卖掉四个矿之后不久,有三个矿就接连出事,死了七个人。
最绝的是第四个矿,在他出手十个月之后,冒顶加渗水,三十七条生命活生生地消失了,虽然张州报到省里的是死了俩人,但是当地人心里谁不清楚?
林海潮是有气运的人,这是当地人的评价,然而,随着煤炭行情的走低,价格的回落,大家才发现,姓林的卖矿,把价格卖到了最高点,再联想到不久之后四个矿接踵出事带给矿主的麻烦,所有人都不得不叹服——什么是本事?这就是本事。
煤炭不行了,但是焦炭尚可,林海潮这就叫一步领先步步领先,原本是选煤厂现金跟煤矿交易买煤的,现在好了,既然是赊欠,赊给外面的人还不如赊给林总,大家本乡本土的,林总前一阵卖矿手里又落了一大笔钱,值得信赖!
选煤之后就是炼焦了,这焦化厂虽然固定资产的投资不低,但是真要想把厂子搞起来,大头还是在流动资金上——焦炭也不景气了嘛。
由于手上有钱又有大家的认可,银行又是追涨不追跌,林海潮很轻松地挺过了资金的难关,而他强大的融资能力,导致他销售的时候敢于大胆出手,不太计较别人的赊欠。
为此,他吃过一点小亏,但同时他也攀附上了京城一位领导的公子,那公子很想赚钱,手头却是没资金,同时,为了老爹的官声他也不想融资,可是偏偏地,他还看不上小买卖,嫌那一笔一笔地做麻烦——谁能赊我两万吨一级焦先?
焦炭生产也是金字塔型,小土焦厂遍地都是,上等级的就越来越少,低级焦炭最难销,而一级焦不但价格高,也根本不愁销路,要是特级焦的话更是有人上门抢着要。
两万吨就是个不小的数目了,又是一级焦,近千万的款子呢,谁吃撑着了赊欠给他?可是林海潮就敢,他身上具备了改革开放以来先富起来的那一批人所具有的全部优点——胆大、心细≈黑而且敢孤注一掷。
他看准了此人身后的势力,心说你家这种底子,不可能吞了我的焦炭就不认账了,大不了我成本价收回款来,几百万的利润赔进去,也算是看明白了一个人,不算亏。
谁想他这性子反倒是对了对方的脾气,那位正想省事呢,得了,这个海潮焦厂的利润分我六成,以后你的销售我帮着介绍客户,要不回来钱也找我。
不得不说,这位的胃口是大了一点,只是干股就要占六成利润,可是现在是买方市场,人家敢这么说,这就是给了林海潮一条活路,一条健康发展的路子。
当然,上面狮子大张嘴,下面也有应对的法子,账上鼓捣点手脚,成本再随便加一加,林海潮也不算亏,尤其是这位公子身娇肉贵,不但嫌张州脏空气污染严重,同时也不想让人知道他鼓捣这玩意儿,所以一年都难得来张州一两次——反正只是干股嘛。
丫倒是在张州派驻了一个会计,那会计是他的中学同学,说可靠的话那没问题,但是要说专业素质就没法说了——自己连账都做不利索,怎么去看别人的账本?
会计也嫌张州脏,就长期呆在素波,偶尔下去一趟“微服私访”,更多时候都是在素波或者北京等着对方汇报,时间一长,居然在不知不觉间被林海潮拉下水了。
凭良心说他这不算背叛,只凭着介绍一下关系,偶尔催讨一下欠债,该公子每年的进账就近千万,也该知足了吧?
到后来,人家居然觉得林海潮此人不错,又从银行的信贷口打了打招呼,这边一看,海潮集团本就是大名鼎鼎的企业,多贷点也不算什么吧?
这么一来二去的,林海潮就起来了,等他起来之后,又在张州地界认识了更多的人,趁着煤炭行情不行,又买回来几个大矿,安全生产的标准也提高了,海潮集团的几个矿都不怕人随便看,省里来张州抽查都是民营矿里必看的——他的最拿得出手嘛,于是这就越发地红火了起来。
需要强调的是,那公子的干股只对焦炭生意,对矿山什么的却是没什么兴趣,这年头煤炭不怎么景气,而且握挺大,赚不了多少钱惹一身*就没意思了,他倒是介绍了些小弟跟其合作,不过小弟们的胃口比大哥就差多了。
等林海潮将张州煤炭的铁路发运也拿到手里的时候,终于一发不可收,整个张州再也没有能对他构成实质性威胁的势了,眼下张州的市委书记是他哥们儿,市长的儿子跟着他女儿女婿合伙做买卖。
这家伙活得比都我滋润啊,陈太忠听得有点羡慕了,不过知道得越多,他就越觉得林海潮没什么好怕的,“就是这些?”
“这是大家都知道的,还有……张州到邻省沙洲方向运煤的火车,百分之八十是海潮集团自己买的,自己用不了就帮别人运,”韩忠这么回答。
呦,这倒是厉害,陈太忠吃了一惊,要是说什么汽运、船运甚至空运海潮集团能ha手,他都不奇怪,但是铁路这玩意儿是垄断性质的,铺了铁轨的地方才能开火车,而那铁路线是国有的,就算一般大厂矿有自建铁路,也不过是从厂区通到车站而已。
而林海潮的火车能靠铁路赚钱,那是相当了不得的,而且还是通向沙洲,可见沙洲那边也被海潮集团搞定了,这绝对不是仅靠铁路系统能玩得转的。
见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王浩波又补充一句,“太忠你不能小看他,其实看不见的才可怕,谁也不知道海潮集团的利益到底涉及了多少人。”
“呵呵,”陈太忠不屑地笑一声,心说他再牌还不是得乖乖地向我服软,哥们儿收得了他一次,就收得了他第二次,不过还没等他继续说话,手机响起。
来电话的是章尧东,“小陈,二十分钟内到金荷花大酒店,40室。”
金荷花是素波大名鼎鼎的饭店,而且这饭店楼高八层,却全部都是餐饮,没有其他的服务项目,其中第七层是人家饭店自己的办公区。
正是因为服务性质单一,所以这酒店里没有什么警察临检之类的麻烦,倒成了素波餐饮业的一面旗帜,从早上五点的早茶一直经营到凌晨四点的宵夜,基本上是二十四小时连轴转。
也就是这种场合,眼下还不算扎眼,所以章书记将酒宴设到了这里,陈太忠苦笑一声站起身来,“诸位,不好意思,领导召唤,这个……只能对不住了啊。”
“太忠你还真是乌鸦嘴,”王浩波笑一笑,没再说什么,倒是在离开的时候,陈太忠听到高云风在发问,“太忠你说的哪个领导啊?”
“我们凤凰市的大老板,”陈太忠答他一句,匆匆而去,心里却是在琢磨,这都七点半了,章尧东叫我吃饭,是怎么个意思?
第一千四百九十五章又被绑架了
张尧东叫陈太忠出来,原因很简单,他约了许绍辉父子出来吃饭,这种场合,也就只有陈太忠比较合适在场作陪。
许省长最近事务缠身,告诉他说自己要忙到很晚,换个时间好了。要是没有宁建中那一档子事,章书记就不敢再约了,可是眼下关系近了一些,听对方没用有饭局的借口来推脱,心说这推脱不是很坚定的嘛。
所以他坚持了一下,许绍辉也就没有再推脱,于是大家就定在这个钟点,这个包间了。
按说新荷花最好的包间是顶层八楼的,有单独的电梯直达,不过许省长嫌那里太碍眼,特意叮嘱一下。说随便找个楼层就好,结果就定在了4层。
新春已过,素波的街上又是一片车水马龙,眼下又是饭点,陈太忠开着桑塔纳左钻右钻,终于按时赶到了金荷花,谁想张尧东先一步已经到了,跟他在电梯口正正的来了个面对面。
“一股酒气……喝到一半了?”章书记笑眯眯的冲他点一点头,态度竟然是难得的亲热,“等一会跟小许聊得时候,记得我昨天的话。”
“您放心好了,”陈太忠跟着点点头,一脸的肃穆,心理驱使有点微微的不满,我虽然年轻,可好歹也是副此,还能不知道管住自己的嘴巴?不就是你怕我提前泄露你的安排,招致许绍辉的不满吗?
事实上他还真想错了,等着许绍辉父子先后赶到,酒菜上来打发掉服务员之后,随便喝了两宗,章书记就先开了底牌,“我和太忠说过了,他也消纯良能去科委帮他,许省长您看?”
嗯?这个不对吧?陈太忠脸上带着微笑,心中却是一愣,你不是打算过一段时间再提的吗?怎么现在这么早就提出来了,不怕许省长为此而怒?
许绍辉确实知道,张尧东为什么会这么说,对方一心促成此事,这次更拖了陈太忠过来,以来表示下面的工作做到位了,二来也是打一打人情牌:我知道你儿子跟陈太忠关系不错。
小章不是第一次这么表示了,然而品良心说,许省长还真的不太喜欢这种安排,他能理解张尧东急于跟自己套近乎的心里,但他真不想把儿子安排到凤凰去。
他老潘身不得儿子离开他身边。不过这不是要紧的事情,他的理由跟着无关,他只是不想跟张尧东走得太近了。
掀开张尧东的凤凰很强势的话题不谈,只说把球孩子放到凤凰,他自己就容易被张尧东左右,这个原因就让他不得不慎重考虑。
当眼,要说章书记敢刁难许纯良而要挟许省长,那纯粹是胡说八道,天底下没有那么脑残的地级市市委书记。
是的,将自己的孩子放到凤凰,许家老爹担心相互什么变数,那里可是天高皇帝远,他不想孩子变坏,更不想自己在工作之哦那个被动,就有点不想答应此事。
总之总总原因让许绍辉不消自己的儿子去凤凰,虽然那凤凰科委是哪里的典型——所谓的镀金万无一失是最好的,遗憾的是这里称不上绝对闭。
张尧东未必能猜透许绍辉全部的心思,但是多少能够琢磨出对方的心情来,不过许省长的谨慎,看在章书记眼中那叫生分。
当然,这次提出建议,他就不是那么随意的了,索性直接拉了陈太忠过来,这个意思,许绍辉也心知肚明。人家这是说了,态度也陈恳,你再这么推辞的话,可就有点寒我心了。
大多数情况下,做领导的都不愿意主动打击下属的热情,然而许绍辉对张尧东如此纠缠这件事也有点不喜,难道非要我和你说出不行两个字么?
当然这话有点说不出口,再加上陈太忠居然也在场,许省长伊始就有点犹豫了:我这一贸然反对,小陈心里也不会很痛快。
许省长这种反应,正在张尧东的算计中,他拉陈太忠来这里,目的就是为了将这么一军,眼下实际不是很合适。
不过说实话章书记心里还委屈呢,这可是凤凰科委啊,镀金的最好地方了,要钱有钱要名气有名气。要不是绍辉省长的儿子,我才不会这么上杆子求人下来镀金。
当然,要说他完全是为了许绍辉或者许纯良着想,那也是胡说,他琢磨的跟许省长担心的还真的不差多少:小许来了凤凰科委,我这跟许省长沟通的机会就多了,而且有些事不方便找许省长,可以让小许开口试探嘛。
听到许绍辉如此表态,章晓东对这个结果还是可以接受的,于是笑着点头,‘嗯,帐号年三十的时候。凤凰科委宿舍楼因为燃放烟花爆竹起火。小陈觉得这是个契机,可以把一些历史遗留问题借机整顿一下。’
我怎么觉得这是契机啦?陈太忠听的很是有点哭笑不得,就算是市委书记你也不能胡说八道吧?我是说宿舍楼年久失修,打算推到重建呃,这个,好像还真的是有点整顿历史遗留问题的意思?
这帮家伙,一个个的说话都不含糊啊,陈某人以前对章书记的印象就是强势,最多再加上瞬移,现在耳中听得章书记通过含糊其辞,有意的错误表达某些内容,好像是自己算计着拉许纯良来科委,心里是即好像又佩服,领导们的语言艺术真不是盖的。
总之,章晓东这么说话,在给许绍辉一个错误印象的同时,也在陈某人面前不失市委书记的身份:小陈你可是跟我说过要重建宿舍楼,许省长要理解成别的,我也没办法不是?
许绍辉听在耳中,心里却是明白过来了,章晓东这是见陈太忠的牌好用,就来加一点砝码,心里越发地有点不舒服了:我都说了要等一等了,你到时逼供逼上瘾了?
他不相信陈太忠会苦心孤诣的拉自己儿子去科委,人家小陈靠着蒙艺,还用为了讨好我而做这种事吗?两头讨好这种事,过犹不及啊。
许省长非常清楚,自己的儿子跟小陈的交情,纯粹是王八看绿豆——!对眼的缘故,当初小陈也没想着跟自己走进,而他出头刁难省纪检委。也并不是完全出与公心!
当然,后来陈太忠在凤凰飞纯良找了一点活,但那可不仅仅是为了感想他冲蔡丽开了一枪,更多的还是两人性子相投的原因,小陈眼下若是想通过纯良讨好自己,再介绍几个活不就完了,多简单的事?
还好,章晓东这么做,还想亲近我的意思,许绍辉承认,这话也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于是笑着点点头。随意地岔开了话题,‘晓东,童山搞的那个加大旅游区开发的报告很不错,这方面,我觉得凤凰有潜力可挖全省都有潜力可挖。’
‘这个就要看旅游局和林业厅的种了,’章晓东听得就笑,‘指望我们地方扶持,资金是个问题≈在要花钱的地方真的太多了。’
他这话有点不买帐的意思,不过这本来也是正常的,许省长你马上就升任书记了,既然你不分分管旅游局了,我又何必太把别的副省长当回事?
许绍辉当然也知道,对方是通过这略带轻浮的话向自己表忠心,于是微微一笑,‘旅游局的聂局长人还是不错的,回头我帮你打个招呼≈在国家正在大搞基础设施建设。借着这东风,可以考虑把旅游区的配套设施搞上去。’
明白了,章晓东听懂了,敢情在加尔各省旅游局的聂局长也搭上了许省长这条线了,所以老许在要走的时候也不忘记招呼一声:不要让童山旅游区半途而废。
第一千四百九十六章一声喇叭引发的血案
陈太忠觉得,这顿饭吃得实在没什么味道,除了发现章书记的语言艺术不低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收获了。
许纯良倒是老实的有点出奇,而且他觉得自家的老爹和章晓东是‘大人’,居然拉扯陈太忠在一边嘀嘀咕咕,人为地降一桌人分成了两拨。
陈太忠可没他这种觉悟,许纯良会这么想,大概是从小在家里的庇护下,一直仰望着他老爹,自己把自己当作小孩子了,但是陈某人是何许人?他要承认章晓东和许绍辉级别比他高倒容易,但是若说他连插嘴的资格都没有,那他却不肯答应、
于是,在许省长和章书记轻言细语之际,陈主任偶尔还会插一两句嘴。这情况马上就被两位领导发现了。
章晓东心里微微有点不痛快,心说正厅和副省说话,你个副处乱插什么嘴,真实没大没小,不过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小陈从来就是这样。这厮的胆子大也不是一两天了。算了,我不跟他一般见识。
许绍辉心里想的却是别的,看着陈太忠的表现,他就想起了身边自己家的乖宝宝,心里有点微微的感叹,这温室出来的孩子,果然不必小陈这种野地摔打出来的,章法是有了,却少了一点年轻人该有的锐气。
怪不得人家陈太忠能这么快搭上蒙艺呢,纯良就算有类似的机会。怕是也没有这样的气魄,中规中矩的行为是混官场必备的素质,然而在某些时候,棱角分明更易投领导的所好、
这顿也没吃多少时间,大概五十分钟就散场了,章晓东走进停车场,犹豫了一下之后,冲陈太忠扬一扬手。‘放你的假,自由活动去吧,呵呵!’
我还能活动什么?时间不长就连喝两顿了,陈太忠嘀咕一句,摸出手机赶紧给韩忠拨号,却得知前一桌酒再他离开5分钟后就散了——!都是冲着陈主任来的人,主客都不在了,大家维持一段时间,算是维护了彼此的面子就散了、
还不到九点,该去哪活动一下呢?他想联系下王启斌,琢磨一下还是算了,虽然自己帮过王部长的大忙,但是人家岁数在那里摆着。这么晚联系的话,未免有点不够尊重——不够尊重也不要紧,但同时也是不够稳重的表现不是?
这个工夫,还真实找什么人都不太适合了?陈太忠琢磨半天觉得自己能找的也就是那帕里了,想了想还是算了吧,万一那处长又要借机在别墅招待自己,岂不是又得说到汤丽萍什么的?
他正犹豫呢,听到后面一阵喇叭响,确实他的车挡了别人的车道,人家按喇叭催呢,一时间就有点火起。
按说他挡了别人的道,人家摧他快点,这根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他不该生气才对,不过按喇叭的这位做得实在有点过份,手按下去就不抬起来,对任何人来说,长鸣的喇叭都是特别无礼的。
陈太忠回神来,挂挡加油离合就要开动了,谁想后面的喇叭居然还是响个不停,一时间禁不住大怒,摇下车窗户怒吼一声,‘毛病,赶奔丧呢?’
后面的车也是一带超人,开车的是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她正一脸不耐烦的等着前面。听到陈太忠骂人,也是大怒。探头大骂,"你说什么?有娘生没娘养的杂碎!’
辱及父母,这话就实在太恶毒了。陈太忠听得起火,一拧钥匙熄了火∑开车门就走了下来,两步来的哦对方车前,就要探手去椎门,谁想后门打开,一个年轻男人推下门来,隔着车门,抬头就是一记耳光扇了过来,‘你小子骂谁呢?’
陈太忠哪肯让他打中?膝盖一抬重重地踹向车门,那车门登时弹了回去,将那男人挤在了中间,疼的那男人‘嗷’的一声大喊,凄惨无比。
这个时候,副驾驶上的女人也走了下来,怒气冲冲地大喊一声,‘住手,你是什么人?怎么这么野蛮?’
‘真是找死、’陈太忠哼一声。他对自己出脚的力道心知肚明,这男人吃了这么一夹,胸骨和腿骨未必会骨折,但也绝对好受不了,心说既然已经占了便宜,那就算了,于是转向自己车走去。
谁想他走了没两步,身后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是几个人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转头一看,得,后面的金杯面包车上跳下三四个汉字来。嘴里还大喊着,‘混蛋,你给我站住!’‘小子、你找死!’
那开车的女司机见人多了,也打开车门下车,直着嗓子喊,‘抓住这个王八蛋,往死里打,打死了我负责!’
找死!陈太忠这次真的恼了。两步蹿过去,左右开弓两拳击飞了两个汉字,那女孩一看势头不对,猫腰就想往车里钻,陈太忠哪里容得她跑?劈手揪住她的衣领就将人拽了出来,兜着脖子,抬手就是两个耳光。
靠,你这吓唬谁啊?陈太忠心里冷哼,两会之前大家都夹着尾巴做人呢,你仗着谁的势敢如此口出狂言?说不得抬手又是重重两个耳光。‘我让你嘴贱!’
‘住手,警察!’身后传来一声厉喝,‘把手放头顶,否则我会开枪的!’
你开枪好了,陈太忠心里冷冷一哼,手冲那女孩肚子又是重重一拳,‘敢骂我家长?真是活腻歪了!’
做为超警察打交到的瘟神,他非常清楚这开枪的程序,打人之前你得先向天鸣枪,你还没开第一枪,我又何必怕你第二枪?
当然,眼前这女人要是有大身份的,警察敢冲他直接开枪的话。他也不怕,别说用上仙了,哪怕不用仙力,一般的4小砸炮枪也对他构不成危害,反倒是能坐对方的某些罪名,从而更好把自己打扮成无辜者。
反正,他是不管不顾地给的了对方一拳,打了再说,那女人吃了他这拳,登时就翻江倒海地吐了起来,他本来就有心前来两脚,确实有点踌躇——皮鞋脏了怎么办?
就在这时,又有人大喊一声。‘陈主任,误会,是误会!"他抬头一看,却发现段天涯从另一辆大巴上下来,拼命地跑了过来,’大家住手,住手!‘
‘误会?哼。’陈太忠重重地哼了声,转身看那个要开枪的警察。猛然间发现对方虽然身穿便衣,却居然是个熟人——没错,真是警察,一级警监杨明。
“杨局长?”他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不在那个啥地方当局长。大正月地跑到素波来开枪?”
他跟杨明在北京见过几面,不过大家基本上没啥交情可言,他甚至连此人是哪个省哪个市的局长都不清楚,唯一记得的,就是此人好像要找娱乐圈的人。好让领导的女儿把她写的书拍成电影。
杨局长刚扳开手中4的闭,听到断天涯的喊声就是一愣接着就听到有人叫出了自己的职务,讶然的看向对方,眉头一皱,犹豫一下发问了,‘科委的陈主任?’
对这个年轻的副主任,杨明记得要清楚一点,最起码,他费心巴结的南宫毛毛就对陈太忠很客气,当然,杨局长自问,自己若不是有事求南宫毛毛,大也可以对这种高级帮闲不假辞色,然而陈主任在京城的路子很广,这个他却是必须承认的、
“这女人什么人啊?真是少家教。’陈太忠哼一声,心说这不会就是那个什么领导的女儿吧?可是、他们大正月地往天南跑来做什么?
‘杨叔叔,把他铐起来。’女人终于直起了身子,身上已经是左一片右一片吐得狼藉不堪了,呕吐物里还带着浓浓的酒气。
‘小芸,我没带手铐。’杨局长苦着脸解释一句,转头看向陈太忠,一脸的冰霜。‘我说陈主任,你老大不小的人了,跟一个小女孩叫什么真啊?’
咦,翻脸不认人吗?陈太忠愣一下。嘴角泛起一丝淡淡的微笑,‘呵呵,那行,我不跟小女孩叫真。跟你叫真好了杨局长,请问你手里的持枪证,是警察部颁发的吗?’
作为地级市的警察局长,有配枪很正常,但是这持枪证是很有讲究的。警务人员用枪,颁发枪证的单位是省警察厅或者警察部,其中省厅颁发的,最多也只限本省使用,杨明将配枪带到了天南,这算非法持枪。
杨明当然知道对方话里所指,但是他真没胆子回一句说"就是警察部颁发的‘,只能悻悻地将枪往口袋里一装,冷冷的反问一句,’你们科委的,有资格管警察吗?‘
‘那我找个有资格的来管你。’陈太忠冷哼一声,摸出手机就去翻通讯录,姓杨的你真的是给脸不要脸啊。
‘陈主任,陈主任,消消气消消气!’段天涯赶紧双手合十连连作揖,又侧头看一眼杨明,‘杨局给个面子,咱们慢慢说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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