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瑾听的入神,一直到老人说了最后一句,不光是他平和胡沉舟两个脸色都是一变,这老人话里的意思可深的紧啊,半晌过后,李玄瑾这才抚掌而笑,“先生说的不错,若是瞻前顾后,此事怎么能成,先生真乃国士,只言片语中便能有大文章,让人佩服无地。。。。。
赵石,这建议当初是你提的,你可有什么话说?”
老人听到赞语,脸上却是淡淡一笑,当年这样的话还听得少了,最后却怎么样?还不是黯然离京,皇家之人的话当不得真的,不过听李玄瑾提到赵石,却是一个愣神儿,转头向自己那位新收的弟子望了过去。
心中惊异之余,却是有些嘀咕,年轻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这样的话也敢说出口,若是一个不好传了出去,今后在军中必将寸步难行。。。。。
赵石却也楞了楞,这建议是自己提的?自己怎么不知道?不过随即便镇定了下来,虽然如今他对大秦军旅编制越来越是熟悉,但这么一篇大文章也不是他能够回答的,自古以来,军权之事便是个两难的命题,不论是这个朝代,还是赵石的前世,军权这一历史顽疾都不能很好的解决,这不是人们的智慧不足,而是因为这是个以子之矛,攻彼之盾的问题。
汉唐之前,只要战乱一起,便成割据之势,手握兵权地将领们相互征伐。败则为寇,胜则为王,几乎无法可制,在赵石的印象中,宋朝应该是限制兵权最成功的一个朝代了,但宋朝的军旅却也是历史上最羸弱的一支汉人军队。被外敌压迫至深,也是历史上唯一一个被胡人夺了天下的王朝。
宋朝之后,不管是明朝,还是清朝,民国,割据之势是越演越烈,最后竟然被一个弹丸小国逼到亡国灭种地边缘,虽然其中也有官员过于腐败。横征暴敛,民心尽失的原因,但最重要的恐怕就是这些将领们各怀异志,不愿真心出力的缘故了。
有句话说的好,好战必亡,忘战必危,也只有儒家才能说出这么模棱两可的话来,但解决的办法嘛,却是一字未提。
不过话又说回来,赵石本就是军人出身。对于军旅之事最是熟悉,后世虽然不能彻底解决将领兵权过大,放纵跋扈,或者削夺将领军权,又不影响军队战力的问题,但有一些办法还是有效地。
其实军权问题和政治体制有着莫大的关系。赵石自然想不到这上面去的,他的眼光还没有那般的长远,思路也没有那样的开阔。。。。。。。
沉吟了半晌,这才沉声道:“建立武学。。。。
看他沉思良久,李玄瑾本是抱了很大的希望,这个少年往往总有惊人之语出口,不然他也不会单单问他一句,在座的哪位不是心机深沉。深谋远虑之辈,一个十四岁的少年能列席其中便已堪称异事,更不要说被问及朝政了,但从巩义县第一次见面开始。这个少年便给了他一种不管什么事情,这个少年都能有自己见解的奇特地感觉,所以才有此一问的。
不过听到这一句话,李玄瑾却是摇头一笑,心中不免有些失望,陈老先生心底深处其实也是松了一口气,他是个从来不相信什么天纵其才的人,他自小经历坎坷,世间苦痛都尝过的人,再加上比别人用了百倍的心力,才能有今天的见识,这个弟子在他眼里虽然也是聪明地紧,但才十四岁的年纪,没有经过大风大浪,能有个什么见识了?
不过这时开口的却是一直没有说话的胡沉舟,他这人持身严谨,虽然才智不足,但胜在不骄傲自恃,自从上次事后,对这个见识不凡的少年便多了几分的敬重,所以对赵石的话也就分外的注意,此时不明白对方到底要说什么,于是便问了一句出来,“武学?我大秦有啊,还谈什么建不建地?”
赵石此时已对这个时代的军队编制熟悉的很了,立时便应对道:“大秦的武学流于形势。。。。年武举开始之前,便有许多人入住,等待武举,说是武学,其实更像是招待那些武学举子地驿
。
我说的建立武学,是要教授军中将领文韬武略的地方。。。。。。。。
听他这么一说,李玄瑾眼睛亮了亮,这个少年果然不让自己失望,还真就心中已有定计的,不过心中也是有些疑惑,这到也不怪他,此时在文育之上,因为儒家的关系,因为颇为的完善,但在武事上面,还多是沿袭古制,军中之人从参军一直到将领,皆是得靠军功来取得,没有特定的教授武略之处的,如此一来,所谓名将大多皆是出自世家豪门,若是寒门之人,天资聪慧,又能历经战阵而不死,一刀一枪的拼出功名,则就能形成新的将门世家,在传承上则靠的是父子相传,口口相授,这样下来,也难怪名将难寻了。
“呃?这到有些新奇,难道是像太学一般来办?建立这样的武学又有什么用处?”李玄瑾有些入神,这里面的关节他不可能一下想的清楚,不由问道。
“可分军中将领之权。”赵石想了半天,这里面意思太多,一时他也不知从何说起了,出口便也简单到了极点。
不过在座的都是聪明之人,尤其是这位陈老先生,人精一样的人物,只是略一沉吟,眼睛便是一亮,立即道了声,“不错。”看向赵石的目光中除了惊奇之外,便剩下了赞叹之色,心中更是暗道,自己这次可真是收了一个了不得的弟子,只这份心机便已可称绝世,更难得的是年纪还如此之小,将来前途着实不可限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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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李玄瑾也若有所悟的笑了起来,但他身为王爷,这用人之道却是自小研习的,此时也不说自己想法,而是将目光看向了陈先生。
这位老人却是站起身来,来回走了几圈,这才抚须笑道:“武学若是真的弄办得像太学一般,多取寒门之士,日后大秦军旅必将甲于天下,又可教以忠义之学,不出十年,当可有一番声势,以为各军将领掣肘。。。:了。。
说到这里,却是顿了顿,皱起了眉头,“不过,谁若是成了武学山长,到时桃李遍布军中,皆出于其门下,权柄是不是太重了些?
嗯。。。:是,不过。。。:。。。清白之童子,自小教授军略,数年之后送入军中磨练,如此源源不断,十年之间,便能自成体系,便是再有任得敬之辈,也不会落得全军皆叛的结果,且军中将领若怀异心,也是一令可擒的了。。。。。。
还有,这武学教授王爷却要选的谨慎些才好,既要有真才实学,还要忠于朝廷。。。:年纪一老,便口无遮拦,唠唠叨叨,若不是老朽是个白身,旁人一定以为老朽是要抢功劳呢,王爷您可别见怪。”
他这最后几句话一说,旁边的几个人都乐了,便是赵石听了他这一番话,心中也是佩服,这武学应该是清朝末年才真正的建起来,却也是学自日本,当时好像有那么一句话,师夷长技以制夷,于是建立了很多的学堂,不过那时清朝已经日薄西山,救无可救,却为以后的军阀混战打下了底子,他自己也不清楚在这个时代怎样才能将这种学院式的教育建立起来,这时也只是一说罢了,想的也只不过是也许武学出来的学生能分些将领的权柄,让那些大将们不至太过跋扈罢了,没想到这位陈老先生却想了这许多,深谋远虑之处实非他所能及。。。。。。
李玄瑾这时也是心中欢喜,数月之前他还是个无所事事,被人污为不学无术的纨绔子的闲散王爷,但如今不光执掌兵部重权,还得了这么两个人物相助,回想一下以前,还当真有些世事无常的感觉了。
“先生冗智,人所难及,若此事真个能成,先生与赵石都为首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