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kankancom// “走。看看去。”萧月生腾的起身。大步走出小木屋。
孙玉如在他身后紧跟着。神色匆急。秀脸上满是忧色。若是大师姐的武功被废。烟霞派可是塌了半边天。
孙玉如跟他走了一段儿。忽然停下来。叫道:“先生。不是这条路呀!”
她刚才一直心有所思。没有注意路。跟在萧月生漫不经心走。忽然一抬头。发觉不是通往烟霞派的路。
萧月生点头:“嗯。我去怒风洞看看。”
孙玉如这才明白。白了他一眼。还不都是他闹出来的。如今大师姐要被废去修为。可如何是好?!
萧月生又道:“玉如。你先回去罢。我马上过去。”
孙玉如恨恨瞪他。樱唇嘟起。哼了一声。一扭柳腰。转身便走。一声不吭。
萧月生摇头一笑。知道她是生气了。小女孩脾气。怕是吃醋了。
怒风洞他曾来过。当初孙玉如受罚。他曾过来陪着。对怒风洞已极熟稔。脚下缩地成寸。转眼功夫。已到了洞口。
站在洞口。呼啸声。咆哮声隐隐可闻。萧月生吐气开声。温声道:“文秀。是我。”
他声音温和。缓缓传入洞中。洞内罡风呼啸如雷。他的声音却稳稳当当的飘进来。慢悠悠钻入杜文秀耳中。
“进来罢。”片刻过后。传来杜文秀清冷的回答。
萧月生踏步而入。乍一踏进洞口。一身青衫猛的贴上前身。头发眉毛向外扬起。
风吹在身上。如千刀柄飞刀同时割过来。萧月生虽不怕。却也觉难受。温润醇和地内息汩汩流动。滋润经脉。
杜文秀一身月白罗衫。静静坐在一张石榻上。秀发披肩。身姿端正。宝相庄严。宛如观音大士坐于莲花上。
清冷的目光飘过来。杜文秀淡淡道:“你来了?”
萧月生点点头。慢慢走过去。这张石榻。还是当初孙玉如受罚时。他扛过来的。
凛冽如刀的罡风对这张石榻视而不见。绕路而行。坐在这张石榻上。风平浪静。
他一坐到石榻。衣衫放松。眉毛头发皆低垂。
他望向她的明眸:“你可知。令师要废去你的武功?”
杜文秀对万事冷漠。对萧月生却敏感异常。他知道。若是自己目光落在她身体别处。她定要恼怒。担心自己想到了她的白玉似的身体。
杜文秀点头:“嗯。”
“唉……”萧月生叹息。摇摇头。温声道:“造化弄人。此事怪我。是我连累了你。”
杜文秀修眉一挑。瞥他一眼。道:“若没你。我也死了。萧月生笑了笑。温声问:“令师欲废你武功。如何处之?”
杜文秀淡淡道:“我这一身武功。皆是家师所赐。她欲收回去。便收回去罢。”
“你倒是豁达。”萧月生摇头。想了想。道:“不如。你逃出烟霞派好了!”
杜文秀修眉一蹙。露出嗔怪之色。
萧月生自失一笑。这句话也是存着万一的侥幸。看她为了烟霞派。甘愿双修。便知忠心程度。
他左手抚八字胡。站起身。在凛冽地风中踱步。抬头斜向上望。若有所思。
杜文秀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明眸锁住他。见他紧皱眉头走来走去。心里忽然泛出一股甜蜜。
这股甜蜜感觉来得突然。去得也快。很快消散。目光恢复清冷。
萧月生走回石榻。坐下说道:“文秀。你说。令师究竟会不会改主意?”
杜文秀摇头。淡淡道:“不会!……对师父而言。门规大于天。”
萧月生道:“那……。若你们派中所有的弟子一起规劝她。能不能管用?”
杜文秀摇头:“不能!”
“嗯……”萧月生沉吟片刻。点点头。一拍手。道:“既如此。只能这么办了!”
他抬头说道:“文秀。双修过后。你我二人阴阳平衡。内力便能合一。通畅无阻。……我有一个法子。可将一个人地内力完全注入另一人体内。事后随时可取回来。”
杜文秀若有所思。稍一沉吟便明白他的用意。
她一蹙眉。淡淡道:“可是需得双修?!”
她冰雪聪明。念头一转。便有所悟。既有这个法子。他却迟疑不决。定有为难之处。
萧月生笑了笑。摆摆手:“不必。若用这个法子。你会受不少的罪。与酷刑无异。”
杜文秀白玉般脸上。两团红晕飞快的涌出来。她忙转过头。声音冷淡:“我知道了。”
萧月生看一眼。她背影窈窕曼妙。惹人遐思。
使了缩地成寸之术。萧月生很快到了烟霞派的山谷。
他自演武场上经过。烟霞派诸弟子见他过来。纷纷停下动作。死死瞪着他。颇不友善。
大师姐乃是烟霞派的第一高手。虽然平常冷若冰霜。抿人于千里之外。众人却衷心爱戴。如今。竟因为犯了门规。便要被废武功。他们心中不平。
这股郁郁之气。怨不到大师姐头上。师父虽然有些严厉。却是严遵门规。无规矩不成方圆。也无大错。
唯一地罪人。便成了诱拐大师姐犯错的萧月生。
萧月生对众人目光视而不见。低着头。若有所思。
他与杜文秀之间。只是淡淡的朦胧的感情。并不浓烈。火候未到。差得还远。根本不到摘桃子时候。
但当时情形。他亦无奈。只能用双修之法。心中却是叹息。这便如夹生地米饭。再难煮熟了。
心思电转。他脚下闲庭信步。似缓实疾。转眼之间已穿过演武场。来到烟霞阁。
站在阁前。他一抱拳。沉声道:“吴掌门。萧某拜见。”
一个清秀的小姑娘跑出来。灵动的大眼瞅了瞅他。低声道:“萧先生。师父说。她略有不适。想要休息。”
萧月生眉头一皱。心下明白。吴婉云避不见人。是不想听别人求情。是铁了心要废杜文秀武功。
小姑娘一颤。莫名其妙。打量周围。不知为何。好像天忽然冷了一般。她打了个寒噤。
萧月生道:“你去跟吴掌门说。我要见她。”
他说话很慢。几乎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小姑娘被他的目光一照。噤若寒蝉。忙点头。转身便跑。
很快。她一溜小跑出来。脆声道:“先生。师父请你进去。”
萧月生进了大殿。直接踏上楼梯。上了二楼。走进一间屋子。
屋子敞着窗户。一阵风涌来。夹杂着山谷湖水的清凉湿润。还有屋中原本地淡淡幽香。
吴婉云穿着一身白。秀发披肩。盘膝坐在西边的榻上。静静看着萧月生。
萧月生抱拳。微微一笑:“吴掌门。身子不要紧罢?”
心下叹息。她眉宇间一片阴翳。看上去竟有苍老之态。看着让人心酸。
吴婉云解坐下榻。穿上靴子。来到他近前。自小姑娘托着的木盘上接过茶盏。递到他手上。淡淡笑道:“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她转身坐到窗前绣墩上。轻掠耳边低垂地秀发。斜睨他一眼:“先生是来为文秀说说情的罢?”
萧月生点头:“嗯。听说你要废了她地武功。不会是真的罢?”
吴婉云摇头。秀发如黑缎闪动。淡淡道:“此事不假。”
萧月生眉头一挑:“这岂不是自毁城墙?!”
吴婉云道:“门规森严。烟霞派弟子。无一可违。”
正在说话间。楼梯上蹬蹬响起。孙玉如冲了上来。跨步进了屋。见面便道:“师父。饶过大师姐罢!”
吴婉云眉头一蹙。不悦的瞪她:“你来做甚!?出去!”
“师----父----!”孙玉如倔强的盯着她:“咱们烟霞派不能没有大师姐呀!”
吴婉云摆摆手。哼道:“我自有主张。莫胡说八道。出去!”萧月生温声道:“玉如。你先走罢。我跟你师父说呢。”
孙玉如点点头。心中思忖。萧先生对派中贡献极大。他的话。师父应能听得几分。
想到此。她转身离开。临走时仍带着几分不甘。
看着她离开。吴婉云重重叹息一声。见萧月生正望着自己。忙振奋精神。道:“她一直小孩脾性。不知何时能长大!”
萧月生点头笑了笑。不置可否。问道:“文秀地武功。非要废去不可?”
吴婉云看了看他。叹息一声:“我何尝不知文秀地重要。没有她在。烟霞派便失去了最大的屏障。……但若没有门规在。烟霞派必然散乱倒塌!”
萧月生看她一眼。点头不语。却是明白。她地话不错。能有这份识见。可谓是不凡。
他又问:“那她会被逐出烟霞派?”
吴婉云点头。脸上露出黯然神色。咬着下唇。牙齿陷入肉中。血丝隐隐可见。
萧月生想了想。道:“门规森严。但若是一味的严。不讲人情。烟霞派却也难以兴旺。”
吴婉云转头望向他。露出疑惑目光。
萧月生道:“文秀为烟霞派立下汗马功劳。人人皆知。若是只讲门规。半丝情面不讲。森森无情。人心如何?”
吴婉云若有所思。沉吟不语。这样的话。她并非没听说过。只是说话之人不同。听在耳中的份量也自不同。
萧月生道:“废去文秀的武功。已足以说明门规之森严。不可违逆。不可心存侥幸。但留下文秀。却也彰显烟霞派的人情。更增弟子们的归属之心。”
吴婉云沉吟不语。半晌过后。点点头:“先生之言有理。好罢。就废她武功。不逐出门墙。”
萧月生道:“武功被废之后。可否重新修炼?”
吴婉云点头:“不逐出门墙。自可修炼。”
萧月生笑了笑:“如此甚好。那在下便告辞。不多打扰了!”
吴婉云忙道:“且等一等。”
且萧月生疑惑的望来。吴婉云沉吟片刻。道:“先生。若非烟霞派地门规如此。我也想成人之美。可惜……”
萧月生明白她所说。此事说来。皆是由自己引起。她一定以为自己与杜文秀有私情。
萧月生问道:“吴掌门。这条门规。确实让人不解。就没有变通之法?”
吴婉云摇头。叹息一声:“据传。当初祖师创立烟霞派。广收门徒。极是鼎盛。后来。出一件大事。令烟霞派衰落下来。方有这条门规。”
萧月生好奇的问:“出了何事?”
吴婉云迟疑一下。道:“当时烟霞派只收女弟子。有一个弟子。资质极高。得祖师嫡传。本有望接祖师的衣钵。成为烟霞派第二任掌门。不想。她却忽然爱上了一个男人。”
萧月生点头。更加好奇。却隐有不祥地预感。
吴婉云恨恨道:“不想。这个男子却是别有用心。自那位前辈嘴里骗出了烟霞派的武功秘诀。”
“然后呢?”萧月生问。
吴婉云脸上恨意浓重。忿然道:“后来。他创立了一个新的门派。青衣门!”
萧月生凝神一想。摇摇头。并没听说过此门。
吴婉云道:“从此之后。烟霞派与青衣门便是死对头。一直斗了下来。直到如今!”
萧月生问:“现在青衣门仍在?”
吴婉云重重点头:“仍在!”
萧月生沉吟着问:“如此说来。像文秀与玉如等女弟子。都不能嫁于外人了?”
吴婉云点头:“不错!”
萧月生暗道麻烦。问:“可有例外?”
“派内女弟子。不能嫁于派外之人。”吴婉云摇头。神色歉然。
萧月生眉头一蹙。看了她一眼。
他心中电转。暗自思忖。既然有如此门规。那为何她并不阻止孙玉如与自己亲近?
稍一思忖。便隐隐明白。吴婉云是想使美人计。让自己成为烟霞派之人。他顿时不悦。并非怪她如此瞧得起自己。而是不喜被别人谋算。
他城府深严。脸上不动声色。笑了笑道:“虽然门规不合情理。却情有可原。”
说罢。他抱拳告辞。
施展缩地成寸。虽不如功力鼎盛时的威力。但已不逊于武林高手的轻功。且更易欺人双眼。看上去与平常的行走无异。
穿过演武场。不理会众人的横眉冷对。出了山谷。径直朝向怒风洞而去。
乍一进去。罡风怒吼中。见到杜文秀正盘膝坐于石榻上。双眼微阖。仍在打坐。
萧月生坐下来。道:“你武功即将被废。这般练功。有何用处?”
杜文秀睁开眼睛。摇头道:“练功地感觉很好。用来打发时间最好不过。”
萧月生点头一笑。她能在派中脱颖而出。与她对武功地兴趣有莫大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