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敢当着拓跋烈的面说一个不字,因为每个人都清楚那样做的后果。///7kankancom///{我}看.书*斋
拓跋恩照的双目充满了悲哀,面对拓跋烈,他甚至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话:“大家都散了吧……”
所有大臣都在等着他的这句话,一个个如释重负的离开。
现场只剩下拓跋烈和拓跋恩照两个,拓跋恩照干咳了一声,低声道:“我只是想……”
拓跋烈毫不客气的打断他的话:“大汗只需记得自己的身份,你是胡国可汗,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姓,凡事不可率性而为,一定要兼顾到自己的身份。”
拓跋恩照充满无奈的感叹着:“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做个普通的百姓。”
拓跋烈大声道:“就算大汗想做,我也不会答应,当初老可汗在病榻前将大汗托付给我,让我辅佐大汗建立一番前世未有的千秋大业,我既然答应了他,就一定会做到。”
拓跋恩照叹了口气道:“王兄,你应当知道,我从小就是一个胸无大志的人,什么大业,什么丰功,我全然提不起任何的兴趣,你想怎样就怎样吧,日后无论什么事情,无需问我!”这句话既是对拓跋烈嚣张行径的默默抗争也是一种无奈。
望着拓跋恩照远走的背影,拓跋烈也不禁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这就是胡国的可汗,一个长于马背之上的英雄家族竟然出了这样一个庸碌无为不思进取的废物,倘若胡国的权柄当真落入他的手中,别说南进中原,就算是自保只怕也未必能够。
返回王府的时候,在门前看到周龙山的车马,拓跋烈心中一动,这个妹夫正值新婚燕尔,自己特许他七日的假期。想不到方才过去了一日就已经回来了。
对于周龙山,拓跋烈是发自内心地欣赏。自从躲了周龙山这个帮手,他可谓是如虎添翼,想当初他之所以留下周龙山,是为了有朝一日对付蓝氏的一颗棋子,想从周龙山处获知蓝氏地军情和机密,可是接触下来,却发现周龙山的价值远非如此。他为人睿智、谋略出众,对于天下时局有着极其清醒的认识,对于兵法战术更是烂熟于心,可以说自己能够在短时间内稳稳掌控了胡国兵权,成为胡国第一权臣,周龙山的出谋划策居功至伟。
周龙山和拓跋凌燕夫妇二人正在七巧阁内等着。饭菜也已经做好。只等拓跋烈回来用饭。
拓跋烈人还没有走入房内。爽朗地笑声已经先行传了进来:“你们两个。转载 自 我 看書 齋不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出去玩耍一番。来这里做什么?”
周龙山身穿黑色貂裘和一袭红色狐裘地拓跋凌燕听到他地声音。同时从椅子上站起来。笑着迎上前去。
周龙山笑道:“本想趁着这个机会多玩一阵子。可是没曾想半路上遇到了一位故人。所以只能回来了。”
拓跋烈看了看满面喜色地妹子。心中也感到一阵安慰。说实话将妹子嫁给周龙山地确抱有一定地私心。想要将周龙山更好地收拢到自己地身边。让他死心塌地地为自己效力。难得地是竟然促成了一桩如此美满地姻缘。妹子对周龙山也是一往情深。这让拓跋烈欣喜不已。
“故人?什么故人?”拓跋烈不解地问。此时方才留意到客座上还坐着一位中年人。他觉得那人看起来有些熟悉。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
那中年人看到拓跋烈,满脸堆起笑容,上前拱手行礼道:“拓跋大王好!”
周龙山笑道:“大哥,我正要给你引见。这位是燕国兵部尚书廖其园。廖大人!”
拓跋烈顿时想了起来,当初他前往东都之时曾经和廖其园打过照面。不过并没有对此人做过太多的留意,周龙山这么一说,他方才想了起来。慌忙自责道:“看我这记性,竟然连廖大人都忘了,该打,该打!”
廖其园早就听说过拓跋烈地威名,本以为是一个强横不近人情的人物,却想不到此人表现的如此和蔼,心中又惊又喜,他前来乌库苏城,本想商谈议和之事,却想不到巧遇周龙山,过去周龙山曾经代表蓝循一方出使过东都,商谈三家和盟之事,廖其园和他有过几次接触,想不到如今地周龙山已经贵为西院大王拓跋烈的心腹军师,更娶了他的妹子做老婆,几乎每一个胡人都已经将拓跋烈视为胡国的真正主人,也就是说,周龙山实际上已经成为胡国驸马,周龙山何等人物,和廖其园三言两语之间就已经套出他的真正来意,这样的机会他又岂肯轻易放过。所以中途打消了出去游玩地念头,带着廖其园直接来见拓跋烈。
周龙山邀请众人入座道:“今天这一桌酒菜,全都是我和廖大人联手做得,不知大哥习不习惯汉人的口味。”
拓跋烈连连点头,拓跋凌燕为众人斟满美酒。
拓跋烈举杯向廖其园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廖大人远道而来,还亲自做了如此丰盛的饭菜,我这个做地主的实在汗颜啊。”
廖其园笑道:“我和龙山兄弟性情相投,方才聊到厨艺,一时心痒难忍,所以下厨献丑了。”
周龙山道:“快尝尝,看看你们能不能够分出,哪道菜是廖大人做得,哪道菜是我做得!”
拓跋烈逐一品尝,赞不绝口,这可不是刻意奉承,廖其园虽然声名不好,可是的的确确烧得一手好菜,拓跋烈对廖其园有过了解。知道此人变节大康之事,对于叛徒他向来没有太多的好感。今日看到周龙山如此殷勤待他,相信周龙山必有深意,所以也对廖其园表现的相当客气。
席间廖其园几次想谈到国事,却都被周龙山轻轻带过,几人推杯换盏,喝了约莫一个时辰,廖其园不胜酒力已经醉了。周龙山叫仆从扶廖其园去别院歇息。
拓跋烈和周龙山则移步来到隔壁的茶室,酥油茶早已煮好,满室飘荡着一股浓郁地奶香。
喝得虽然是酥油茶,用得却是景泰蓝茶盏,拓跋烈眼皮儿翻了翻,低声道:“说来听听,你究竟打得什么主意?”
周龙山笑了起来,他不慌不忙地将酥油茶饮尽,放在几上,轻声道:“廖其园不远千里而来。人家不是为了找我,而是为了找你!”他和拓跋烈之间因为多了拓跋凌燕这层关系更显亲密,私下的时候两人没有什么隔阂。更像朋友,像兄弟。
拓跋烈摇着茶盏中地奶茶道:“廖其园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初他背叛大康跟了萧氏,在萧氏也没有起到任何地作用,只不过是一个溜须拍马,指着蒙骗过日子的人物。真不明白,你为何会对他这样客气?”
周龙山低声道:“廖其园过来是为了替萧氏结盟地,燕国现在的日子并不好过,中原蓝氏、梁氏联手将目标放在萧氏的身上,随时都可能向他们发动进攻,北方女真内部混乱,可是女真与萧氏之间也素来不睦,我听说萧氏和女真的完颜兀都勾结,这件事已经败露。现在的女真是太后乌兰纳芮当家。因为这件事她肯定更加的憎恨萧氏。”
拓跋烈微笑道:“你这么一说,萧氏的处境还真地不妙。有些四面楚歌的味道。”
周龙山笑道:“根本就是四面楚歌,他们现在的处境如同他们所在的位置一样,周围全都是强敌,放眼望去,连一个朋友都没有,所以他们现在是最需要朋友的时候。”
“所以他们才会找到我?”
周龙山点了点头。
拓跋烈来回走了两步,低声道:“想不到……”
周龙山有些迷惑的看着他,不知他是什么想不到。
拓跋烈又道:“想不到中原竟然会有势力主动向我示好,我还以为都像巴蜀龙渊一般,就算是两全其美的大好事,也要怀疑我的动机,推敲我的目的,到最后竟然拒绝我地好意,你说这个龙渊蠢不蠢?”
周龙山没有说话,可是心中却明白龙渊不蠢,萧牧远蠢才对,自己处于拓跋烈的立场,所以凡事看得更加清楚,萧牧远这样做无异于主动引狼入室,日后必遭汉人千古唾骂,龙渊应该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没有答应和拓跋烈联盟之事。
拓跋烈道:“我一直都在为难,究竟应该从何处打开缺口,萧牧远啊,萧牧远,你终于帮助我解决了这个难题。”他转向周龙山道:“我不喜欢廖其园这个家伙!”
周龙山却笑道:“他的一手饭菜做得如何?”
拓跋烈忍不住笑了起来:“不错,当真不错,日后我若是一统天下,一定会留下他地性命,让他做我的厨子!”廖其园做梦也不会想到拓跋烈会有让他当厨子的念头,他喝了不少的酒,加上酒量本来就平平,回去睡了一会儿,朦胧中有人扶他起来,喂了醒酒汤,喝完之后,头脑似乎清醒了许多,举目四望,却见周龙山笑眯眯的站在床前:“廖大人怎样了?”
廖其园慌忙坐起身来:“我没事……”拍了拍额头尴尬笑道:“刚才喝多了让你们见笑了。”
周龙山故意板起面孔道:“廖大人哪里话来,咱们如此投缘,在我心中早已将廖大人看成了自己的大哥,岂会有哂笑之
廖其园看到他说地如此认真心中也不免有些感动。
周龙山亲自给他倒了一杯水,送到他的手中:“多喝些,免得口渴。”
廖其园点了点头,头脑恢复清明之后,迫不及待的问道:“我的事情,周兄弟可跟大王提过?”
周龙山没有说话,自己倒了一杯清茶,抿了抿,反问道:“廖大人这一路过来,想必十分的辛苦吧?”
廖其园点了点头,仍然将话题转了回去:“大王知道我的来意吗?”
周龙山心中暗自发笑,想不到这廖其园居然是个急性子,他故意叹了口气道:“我说过了,可是大王……”
“大王怎样说?”周龙山起身走向窗前,缓缓将窗户关上,然后回到原位坐下,压低声音道:“请恕我直言,大王以为燕王凡事太过优柔寡断,并不是一个可以与之共谋大业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