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锐虎心中惴惴不安,不敢回答蓝循的问题。///7kankancom///
蓝循怒道:“你是遣婚使臣,出使巴蜀便是代表了我们蓝家,无论如何你都要留到小姐大婚之后,你这样匆匆离开,芷霖成婚之日放眼身边连一个亲人都没有,她的内心该怎样孤单,她又会怎样难过?”
赵锐虎惭愧道:“卑职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想尽早来见大将军,说明小姐受伤之事,以免大将军担心。”
蓝循叹了口气:“儿行千里,我这个做父亲的怎能不担心?”他转过身去,望着正南的方向,双目中流出无尽惆怅,伸手轻轻拍了拍箭跺:“现在到处都在传言是梁靖派出的杀手。”
“卑职并不那么认为。”
蓝循冷笑道:“只要有脑子的人就能够想到,刺杀芷霖对梁靖没有任何的好处,我看这件事十有八九是萧家老二搞出来的,这笔帐我一定会跟他算!”
刺杀失败的消息早就传到了东都,让萧牧野意外的是,外面的消息并没有说这件事跟自己有关,似乎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梁靖,他感到庆幸之余又觉得有几分好笑,梁靖这个老家伙真是倒霉,这笔帐居然被推到了他的身上,此去行刺的那帮人除了先期回来的卢桀几个,其他人全都落入了龙渊的手中,新近传来的消息说,这些人全都被杀了,他们的死活萧牧野并不在乎,不过有一点让他相当的满意。夜枭那帮人并没有出卖自己。
萧牧野正盘算着这件事的时候,贴身侍卫李忠武前来通报说,卢桀又来了。
自从卢桀返回东都以后,他先后求见了三次,全都被萧牧野拒之门外,因为萧牧野知道卢桀前来肯定是为了夜枭妹子地事情。萧牧野想了想道:“让他进来吧!”
卢桀见到萧牧野之后马上跪了下去,红着眼圈道:“卑职特来向将军请罪。”
萧牧野淡然笑道:“你何罪之有?这次你牺牲了不少的弟兄,有什么需要尽管向我开
卢桀心中暗骂萧牧野猫哭耗子。表面上却不敢有丝毫地表。低声道:“这次我们门中损失过半。大哥也被龙渊杀死了。内部乱成一团。弟兄们也没有心境继续支撑下去。所以卑职特地向公子请辞!”
萧牧野点了点头道:“歇歇也好。回头跟忠武出去支些银两。作为兄弟们地返乡之资。”萧牧野表现地慷慨大方。卢桀终于将话题绕到了夜枭地妹子身上:“我们这次走想在大哥地家乡为他修一座衣冠冢。所以请将军恩准让夜娴君跟我们一起离开。为大哥守灵。”
夜枭既然死了。萧牧野留着夜娴君也没有什么用处。想都不想就答应了卢桀地请求。
卢桀欢天喜地地离开之后。李忠武来到萧牧野地身边。低声禀报道:“将军。我听说梁靖下个月在流花城和蓝氏、龙氏三家会盟。我看这件事十有八九是为了对付我们。”
萧牧野冷笑道:“梁靖那个老乌龟。一直都在跟我们萧家作对。当真以为我们萧氏就那么好欺负吗?”
李忠武道:“这次他们三家会盟必然会对萧氏不利。将军还是及早考虑对策地好。”
萧牧野眯起双目低声道:“我已经有所动作,高丽剑圣黄庚落曾经欠过我一个很大的人情,这次我要让他们血染流花城!”
乌库苏的春天来得比中原要晚上许多,周龙山和拓跋凌燕肩并肩躺在宛如海洋般起伏的草原之上,望着空中缓缓飘荡的白云,周龙山地双目中闪烁着几许迷惘几许思念,嘴唇中噙着一叶青草,慢慢品味着来自于青草上苦涩和清香混杂的味道,微风吹过。草叶上的一颗晨飘落在他地脸上,朝阳之下璀璨生光,仿佛一颗迷离的泪水,不知不觉他已经来到胡国两年,这段时间他亲眼目睹了胡国在拓跋烈的手下变得强大,国力蒸蒸日上,而拓跋烈也已经成为胡国实际意义上的统治者,当然这所有的一切都和他这个谋士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他和拓跋烈不仅仅是主仆。更是知己和朋友。在他的生命中还从未遇到一个如此尊重他的主公,士为知己者死。于情于理,他都应该为拓跋烈鞠躬尽瘁,可是随着胡国的强大,他地心头却生出一种惶恐不安的感觉,他预感到,随着胡国的强大,终有一日拓跋烈会将触角伸向富庶的中原,到时候他将何去何从。
离开蓝氏虽然是迫不得已的结果,可是对蓝氏的仇恨并不代表着他要报复整个中原,他的父亲为大康而死,他们周家几代忠良,如果他一手将胡人引入中原,那么他日后还有何面目去面对他的列祖列宗,他会是一个罪人,一个为中原汉人千古唾弃的罪人。
拓跋凌燕拉过周龙山地大手,轻轻落在她隆起的小腹之上,脸上出温柔而满足的笑容,轻声道:“有没有觉察到他在踢我呢。”
周龙山笑了起来,他小心抚摸着妻子的腹部,感受着那幼小生命的波动,一种温馨而幸福的感觉充满了他的胸臆,他现在无疑是幸福的,有了爱他的妻子,即将拥有一个可爱地孩子,同时又获得了主公地信任,得到了自己可以施展抱负的一方天地,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拓跋凌燕小声道:“我猜一定是个儿子。他好顽皮!”
周龙山微笑道:“儿子女儿我都喜欢,这只是开始,以后我们还要更多地孩子,每天回到家里热热闹闹济济一堂,人世间最大的幸福莫过于老婆孩子热炕头。”
拓跋凌燕格格笑了起来,伸手刮了刮周龙山的鼻子道:“你这混球难道把我当成了专门下崽的母猪吗?”
周龙山紧握她的柔荑。深情道:“世上哪有你这么美丽的母猪!”
拓跋凌燕啐道:“你才是猪呢!”
远处传来急促地马蹄声,拓跋凌燕举目望去,却见她的大哥拓跋烈和扎哈一起纵马而来,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头道:“我这个大哥当真是讨厌得很,连一点清净都不给我们。”
周龙山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笑道:“没有要紧事他不会找过来,你去看看下人们将烤羊准备好了没有!”
拓跋凌燕点了点头,老大不乐意的离开了。
拓跋烈翻身下马,望着妹子的背影笑道:“怎么?这妮子怪我打扰你们的好事了?”
周龙山虽然来到胡国日久。可是仍然不习惯他们这种直白的说话方式,尤其是这个人还是他的大舅子,红着面孔道:“只是出来散散心。下人们正在准备烤羊呢,回头一起吃饭吧。”
拓跋烈毫不客气的点了点头,盘膝在周龙山地身边坐下,扎哈也在一旁坐了,取出水囊递给拓跋烈。
拓跋烈咕嘟咕嘟灌了几口,可见他来得匆忙,路上连水都没顾得上喝,抹干虬须上的水珠道:“刚刚收到消息梁靖邀请蓝循和龙渊下月在流花城相聚。”
周龙山笑道:“梁靖那个老滑头忽然变得积极主动起来,过去他凡始等着别人先动作。做事四平八稳,这次那么主动,八成发生了什么变故。”
扎哈道:“根据得到的消息,龙渊前些日子在梓潼城外遇刺,传言是梁靖做得,梁靖邀请他们相见十有八九是为了解释这件事。”
周龙山摇了摇头道:“应该没有那么简单,梁靖刺杀龙渊有什么好处,他做这件事等于同时得罪了龙渊和蓝循两个,他没那么愚蠢。还不至于做出这种傻事,我看三家这次相见是为了定下攻打萧氏地大计。”拓跋烈在大腿上拍了一记道:“我也是这么看,假如三家联手攻打萧氏,我看萧牧野这次十有八九就要完蛋。”
周龙山看着拓跋烈双目中流出的兴奋和期待,马上就明白拓跋烈一定动了南进中原的主意,只要中原战事一起,他就会趁机向蓝氏发动进攻。
拓跋烈微笑道:“龙山,照你看,咱们有没有机会夺下蓝氏的北部三关?”
周龙山低声道:“有机会!可是也要看战局的发展。只要萧氏能够支持一个月以上。必然将这次战事拖入夏季,到时候我们就有了机会。”
拓跋烈低声道:“为何一定要等夏季?”
周龙山微笑不语。他岔开话题道:“那个女真王子最近过得怎么样?”
拓跋烈怔了怔:“你不提起我险些将完颜兀都那个家伙忘了,这小子终日都在我赐给他的宅子里厮混,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周龙山道:“在大王看来女真和蓝循的北部三关那个更重要?”
拓跋烈愣了一下,并不明白周龙山为什么忽然将这两者扯到了一起。
周龙山道:“汉人有句古话,攘外必先安内,女真胡国在过去曾经是密不可分的一体,我记得大王过去曾经立下宏愿,要在十年内一统北方,中原若是打了起来,大王可假意向蓝氏出击,真正的主力攻击女真,出其不意必然能够大获全胜。”
拓跋烈赞道:“好主意!不过……若是萧氏因此而被他们三家吞并,他们地实力岂不是更加坐大?”
周龙山道:“三足鼎立,战事早晚还要发起,大王很快就会有更好的机会,当务之急乃是稳定后方,拿下女真,一统整个北方版图之后,便可以泰山压顶之势向中原发动全面攻击。”
拓跋烈点了点头。
此时拓跋凌燕在远处呼喊周龙山去帮忙,周龙山笑了笑,起身去了。
拓跋烈望着周龙山的背影,脸上流出几分失落,他低声道:“我这个妹夫对中原仍然不能忘情,在他心中仍然将自己当成汉人,他日我若南下,只怕他不会全力帮我。”
扎哈愤愤然道:“大王待他恩重如山,他岂能这般三心二意?”
拓跋烈笑道:“不可否认,他是个难得的人才,只要他尽心尽力的帮我攻打女真,修整内政,强大胡国,也等于帮助了我,扎哈,你们日后要更加的尊重他,决不允许流出一丝一毫的不敬,否则我决不饶你。”
扎哈恭敬的点了点头。
拓跋烈又道:“流花城的事情我们也不能听之任之,这帮汉人若是和盟只会给我们造成麻烦,萧氏毕竟也是我们名义上地盟友。”
扎哈道:“大王打算怎么办?”
拓跋烈道:“还是让忽速台去走一趟,和龙渊见见面,套套近乎,你跟他一起去,梁靖那边也要联络联络,那老乌龟奸猾得很,唯利是图,只要我们给他点好处,他肯定会欣然接受。”拓跋烈之所以没有提和蓝循会面的事情,是因为他知道蓝循和他之间处在对立的两面,根本没有坐在一起和谈的可能。
扎哈道:“忽速台和龙渊是结拜兄弟,见面应该很好说话。”
拓跋烈眯起双目道:“龙渊是个人物,我敢断言,日后中原的霸主必然会是他,无论是蓝循仰或是梁靖全都不是他的对手,娘的!看来我和龙渊今生今世都没可能做朋友了!”语气中流出大大的惋惜。
扎哈并不认同拓跋烈的看法,不屑道:“一个被灭了国地小皇帝能有什么本事!怎么配与大王相提并论?”
拓跋烈道:“你不可小视龙渊,寻常人遇到灭国这等重大地打击就算侥幸活命也必然深受打击就此沉沦,而他能在短短的时间内重新站起来,并打下自己地一方天地,足以证明他是个智慧和勇气兼备的英雄人物,我相信能与我一争短长者必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