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点了点头道:“总算你还有些良心!”她心中又有疑,轻声道:“那些矿场和武器库价值连城,你当真就如此放弃了?”
龙渊微笑道:“对我而言,信守承诺才是最重要的,既然我答应过你决不干扰鬼域的宁静,就算那些东西再值钱,我也会选择放弃!”其实龙渊只不过是权宜之计,现在他还并不需要那些矿藏和武器,今日先敷衍云瑶,等到日后真正需要武器的时候再说,到那时他的实力已经雄厚,就算云瑶想要阻止,也是有心无力。
此时一轮圆月缓缓从山边升起,如水的月光瞬间笼罩着整个小谷,夜色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到来。
龙渊轻声道:“云瑶姑娘第一次来到回龙沟,身为地主,我理当为你接风洗尘,不如咱们去回龙沟最好的酒馆竹庐墟,我请你尝尝这里最好的小菜,最甘醇的美酒。”
云瑶淡然笑道:“我不喜欢热闹,这小谷清幽雅致,月色当空,万花齐放,我心中喜欢得很呢!”
“花前月下的确是很有意境,可惜我的肚子已经饿了,总不能饿着肚子陪姑娘聊天吧?”
云瑶嫣然一笑,即便是周围盛开的鲜花也在她笑容面前失去了颜色,龙渊心神也不由得为之一荡,他素来知道云瑶诡计多端,慌忙收敛心神道:“云瑶姑娘怀疑在下的诚意吗?”
云瑶美眸轻轻眨了眨,缓步向龙渊的茅舍走去,龙渊不知她在打什么主意,充满警惕的跟在她的身后,云瑶环视那间茅舍,轻声道:“空气中充满了女人的脂粉气,是不是你那个小情人儿刚才来过?”
龙渊笑道:“云瑶姑娘的鼻子当真灵敏的很,佩服佩服!”
云瑶白了龙渊一眼,指了指墙角木架上的酒坛:“有酒啊!咱们去前面的山坡上喝两杯,一边赏月一边谈心。该是如何的惬意?”
龙渊心中暗暗叫苦,看来今晚这个小妖女认准了自己,表面上却还要装出欢天喜地地样子:“如此甚好!可惜有酒无菜,岂不是扫兴?”
“这小谷之中到处都是野果,我去采摘一些就是!”
龙渊过去抱起了酒坛,和云瑶一起来到茅屋后方的山坡之上,云瑶在附近采摘了一些野枣山杏,在小溪中洗净。来到龙渊身边,嫣然一笑,明眸如水,目光纯净的不含有一丝杂质。龙渊心中暗道:“这小妮子当真会伪装自己,如此心机却装成了一个单纯无知的少女,假如自己没有和她交锋过,肯定想不到她的厉害。”
明月高悬。为开满鲜花的山坡笼上一层银色的薄纱,望着在夜风中轻轻颤抖的花瓣,龙渊不觉想起刚才和苏红袖在花丛中缠绵地情景,心头不禁一热。
云瑶将两只酒碗斟满。轻声道:“我从不饮酒,今儿破例一次,不过我只喝一碗。”
龙渊笑道:“云瑶姑娘害怕我用酒灌醉你吗?”
云瑶浅浅一笑道:“说到害怕。只怕有人害怕我才对。”
“姑娘这么漂亮。我喜欢都来不及怎会害怕?”
云瑶笑得如花枝乱颤:“你嘴上虽然不停的恭维我。可是心中却恨我恨得要命,你表面上虽然竭力装出平静。可是内心中却又怕得我要命。”
龙渊哈哈大笑:“真是有趣,我恨你什么?又怕你什么?”
“你恨我上次险些将你害死,怕我随时都可能弄出一条小蛇或者一群烁金虫儿,将你咬死然后毁尸灭迹!”
龙渊端起酒碗和云瑶碰了碰,仰首一饮而尽:“云瑶,你将我的心胸看得太窄了,也把我的胆子看得太小了。在我眼中,你只是一个刁蛮成性地小丫头,试问我一个大男人岂会跟邻家小妹一般见识?”
云瑶轻啜了一口烈酒,禁不住突出娇嫩的舌尖:“好辣……真的好辣……搞不懂为何你们会喜欢喝酒,这东西如此难喝?“
“一醉解千愁,人烦恼的时候,用酒来麻醉自己,不失为一减轻痛苦地绝佳选择。”
云瑶明澈的美眸充满了迷惘:“喝醉当真可以减轻痛苦吗?”
龙渊笑道:“你还小,并不懂得人世间痛苦究竟为何物,等你长大一些自然就会明白。”
云瑶皱了皱可爱的瑶鼻:“少在我面前摆出一幅老人家的面孔,你比我大不了多少!”
“年龄又怎能只看表面?”
云瑶主动和龙渊碰了碰酒碗,这次仍然是浅尝辄止,捻了一颗山杏轻轻咬了一口,神态显得极为享受。
龙渊好奇道:“你不吃肉吗?”
云瑶道:“我向来都吃素地!”
“难怪……”
“难怪什么?”
龙渊笑道:“怎么看你怎么像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妖精!”
云瑶笑了起来,伸出雪白的皓腕,纤手轻轻将被晚风吹乱地长发拢到耳后,她小声道:“告诉你一个秘密!”樱唇凑到龙渊地耳边,一股淡淡地诱人体香传入龙渊的鼻息之中,让他不禁心神摇曳。
却听云瑶小声道:“我就是一个妖精,一个如假包换地妖精!”
龙渊望向她的美眸,云瑶却已经站起身来,张开双臂,舒展长袖,月光勾勒出她绝美的轮廓,这样的倩影本不该属于人间。
“好美的夜晚,好美的山谷!”云瑶转过螓首,眼波落在龙渊的面孔之上:“你原来并不是那么讨厌!谢谢你今晚的款待!”足尖在草地上轻轻一点,娇躯已经凌空飞起,纤足在花丛之中几个起落,转眼之间,已经消失在夜色之中。
龙渊呆呆看着她的身影,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看来这小妮子今晚前来对自己并没有恶意,否则只怕麻烦。
龙渊
被云瑶弄死,想要走回去,恐怕要花上一段时间,他天,此刻也觉得有些疲惫,干脆放弃了返回盐场的想法,当晚就在茅舍之中住下。
清晨的阳光从窗外照入室内。龙渊揉了揉双眼,却看到苏红袖正笑盈盈趴在窗前看着自己,一双美眸之中满是缠绵的情意。
龙渊一骨碌爬了起来:“我怎么睡了这么久!”
苏红袖娇笑道:“我还以为你昨晚返回了盐场,今儿一早过去,方才知道你并没有回去。”
龙渊叹了口气道:“我还以为你和那帮姐妹饮完酒之后就会回来,所以老老实实呆在这里等你,却想不到你居然抛下我一个人去快活,整夜都没有回来!”
苏红袖推门走入房内。俯身在龙渊嘴唇上轻吻了一记:“算我给你陪个不是!”
龙渊一把搂住她的纤腰:“诚意不够!”
苏红袖在他胸前拍了一掌:“讨厌了,赵先生他们都在富贵盐场等你,一个个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你收起脑子里的坏主意。赶快洗漱,跟我马上回去!”
龙渊虽然初尝男女欢好滋味,对欢爱之事乐此不疲,可是心中也能够分清事情地轻重缓急。儿女情长千万不可耽误复国的大业,他慌忙起身,草草洗漱之后,跟苏红袖一起乘着她的马儿离开了竹林茅舍。
苏红袖纵马前行。龙渊在身后牢牢搂住她的纤腰,两人经过昨日缠绵的野花丛中,却看到那野花被压倒了一大片。彼此目光相对。眉眼之中全都是浓浓的春意。
龙渊的大手轻抚苏红袖的丰臀:“好怀念昨天销魂蚀骨地滋味!”
苏红袖娇嗔道:“是时候去做正经事了!”她用力一抖马缰。骏马全速冲了出去,龙渊害怕从马上掉下去。慌忙将手移开牢牢搂住她的纤腰。
赵子服等人全都在富贵盐场的议事堂内等着龙渊,看到龙渊到来,一个个全都匆忙迎了出去。
龙渊翻身下马,微笑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你们全都这么早过来?”
谢庸轻摇羽扇道:“并非是我们来得早,而是公子来得太晚!”
陈武阳笑道:“三弟想来是近来太过操劳了,好好睡上一晚也是应当!”
苏红袖将缰绳扔给手下,也跟随众人一起走入议事堂。
龙渊拿起为他准备好的清茶喝了一口道:“到底什么事情?怎么?又是隧道出事情了吗?”
赵子服笑道:“隧道那边进展地十分顺利,哪有什么事情,只是今天我们收到了一些消息,所以特地过来和公子商量一下。”
龙渊看了看赵子服:“赵先生少卖关子,快说!”
赵子服道:“根据我们刚刚收到的消息,蓝循已经和萧氏达成和解,下个月他们会在东都会谈!”
龙渊压根没有想到形势发展的竟然如此迅速,昨天才跟汪福隆提及蓝循的立场有所松动地事情,今天就传来三家打算在东都会谈的消息,他双眉紧锁道:“这件事情确实吗?”
“千真万确!”赵子服低声道。
龙渊缓缓放下茶盏,三家和谈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他们之间若是当真能够看清形势,捐弃前嫌,共同谋求发展,对自己日后的复国大业肯定是件不好的事情。
苏红袖美眸看了看龙渊,昨日他们还在谈起这件事,想不到这么快就已经变成了现实。
龙渊道:“他们三家在东都会谈,主旨是什么?”
赵子服道:“对外宣称为了剿匪之事!”
龙渊微微一怔:“不是说为了拥立显王为帝吗?”
赵子服叹了口气道:“正因为如此,我才感到忧心忡忡啊!”他停顿了一下又道:“他们只谈剿匪不谈拥立帝王之时,这件事表面上看没有任何地异状,可是仔细一想却不是那么简单,萧氏兄弟二人,当初之所以拥立显王为帝,便是打着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主意。蓝循和他们的冲突也在于此,现在他们不谈拥立显王为帝,蓝循也主动放低姿态,看得出双方已经摆出了诚意十足地架势。”
谢庸低声道:“现在看来拥立显王为帝倒是一件好事了,显王虽然愚鲁,可是他毕竟是龙姓子孙,正儿八经地皇族血脉,就算他是个傀儡,在外人看来,好歹大康地皇位仍然在龙姓子孙的手中,萧氏兄弟若是放弃了立他为帝地想法,这件事可是大大的不妙,假如他们达成协议,就此认同大康灭亡的事实,各自称王,割据一方,天下的大局将更难逆转!”
赵子服和谢庸想到了一处,对他们而言最理想的格局就是三大势力相互之间争斗不休,只有这样龙渊方才有悄然发展壮大的时机,可若是三大势力相互间达成默契,对他们刚刚开始的大业不啻是一个深重的打击。
苏红袖道:“他们各自都拥有自己的利益,就算能够达成默契也只是暂时的,日后定然还会陷入争斗之中。”
谢庸轻摇羽扇道:“若是上天多给公子五百年,公子大可不去管他们的关系,只管默默在西荒发展即可,可是任何人的一生只怕都没有这么长的时间。”
龙渊缓缓站起身来,慢慢走向议事堂的大门,然后停下脚步,凝望天空许久,方才转过身来,又慢慢走了回来,他的目光变得异常坚定,一字一句道:“我准备一下,马上前往东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