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凝望刀无艳的美眸,低声道:“你到底听到了什么心之中已经充满了莫名的恐惧。
刀无艳轻轻抿了抿嘴唇:“焦横私下里和霸江龙荆戈一直都有来往,今次的蓉郡会盟,正是他等待多时的机会,我想,他应该开始行动了。”
龙渊大声道:“你为何不早说?”
刀无艳充满同情的看了看龙渊道:“我也是刚刚发现这件事!实不相瞒,过去我一直都以为焦横和我是一条心,可是现在才知道他背地里早已投靠了荆戈!而且趁着盐场招募劳役的机会,荆戈已经让帮内的很多人混了进去!”
龙渊心情越发沉重,点了点头转身向飞仙阁走去。
蓉荫客栈内,荆戈和洪水生两人相对坐在那里,荆戈的目光中充满了迷惘,他忽然叹了口气道:“大当家,我不明白为何你要让我来冒充你?”
洪水生呵呵笑了起来,原来他才是真正的霸江龙荆戈,那名装扮他的男子是飞鱼洪水生。
荆戈道:“你比我高大,比我更有气度,说起话来也更有居高临下的气势!任何人看起来你比我更像霸江龙!”
洪水生苦笑道:“大当家不要取笑我了,你的威风豪气并不是我能够模仿出来的。”
房门被轻轻敲响,却是朱四叔从门外走了进来,他将手中的斗笠放在桌上,来到荆戈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脸上地表情显得有些不悦。
霸江龙荆戈笑眯眯道:“朱四叔去见他了。
他怎么说?”
朱四叔叹了口气道:“黄公子答应愿意补偿薛家一些银两!依我看这件事……”
荆戈呵呵笑道:“朱四叔是想劝我这件事就此作罢,跟黄公子坐下来好好的商量合盟之事吗?”
朱四叔点了点头道:“楚裂天很快就会入川,咱们这几家要尽快联合起来跟他抗衡,如果仍然只是顾及眼前的利益,只怕不是什么明智的作为。”
荆戈微笑道:“朱四叔有没有算过,萧氏在颁布禁盐令的时候,回龙沟从火山口运走的盐货共有多少?这姓黄的小子从中又获得了多少的利润?”
朱四叔默然无语。
荆戈道:“拿下火山口之后,我便想将回龙沟收入囊中,可惜我还没有来得及筹划便被这小子捷足先登,更让我想像不到的是,他居然能够打通钟隶留下地上古隧道,抛去回龙沟遍地的盐井不谈。单单是钟隶留下的铜矿和兵器库,便已经是无法计数的一笔财富!”
“可是这种时候咱们应当一致对外,楚裂天才是我们最大地敌人!其他的事情,是不是应该等到这件事化解之后再去考虑?”
荆戈冷笑道:“四叔高估了他们的力量,当初他能够拿下回龙沟,主要还是运气太好,这次我决不会给他机会。”
朱四叔倒吸了一口冷气:“大当家难道准备现在出手对付他们?”
荆戈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干掉他们。整个西荒就是我的,我还有什么必要跟他联合?”
朱四叔终于明白,今次的蓉郡会盟根本就是荆戈将对手引出回龙沟的幌子。他真正的目地是趁虚占有对手的地盘。他忽然感到一阵胸闷,虽然兵不厌诈,可是江湖中人毕竟该有一定的道义,现在荆戈这样做,等于是背信弃义。绝非大丈夫所为。
荆戈从他地表情上似乎猜到了他的内心,微笑着站起身来:“朱四叔,想要一心一意的对付楚裂天。就必须尽快扫除回龙沟的隐患,万一我跟楚裂天对决之时,发生后院失火的事情,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啊!”
在一旁久未开口地洪水生道:“大当家说的不错,这西荒本来就是我们的地盘,凭什么要让给他们!”
朱四叔叹了口气道:“只是我们对外已经放出风去,说要和回龙沟结盟,这件事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要被江湖同道笑话?”
霸江龙荆戈哈哈大笑起来:“笑话?朱四叔,这世上只有弱者才会被人耻笑,没有人会取笑一个真正地强者!”他亲切的搂住朱四叔的肩膀,低声道:“你帮我邀请他们,今晚在仙人楼我来做东!”
陈武阳也没有想到荆戈竟然会利用这次的蓉郡会盟对付他们,低声道:“三弟,此事非同小可,苏将军和赵先生带着红袖营的大部分兵力去了浮云谷,咱们的重点防御地点设在了隧道内外,回龙沟内却放松了警戒。我们务必要马上回去,假如焦横当真趁着现在叛乱,回龙沟只怕保不住了。”
龙渊怒道:“这荆戈当真卑鄙,大敌当前他不想着如何迎击,却一心想吞下我们的地盘!”
陈武阳已经开始准备行装,转身却见龙渊仍然无动于衷,愕然道:“三弟,你不打算走吗?”
龙渊叹了口气道:“算起来,咱们离开回龙沟现在已经是第三天,假如焦横想要叛乱,现在赶回去只怕也晚了。”
陈武阳用力咬了咬下唇,假如回龙沟被焦横夺去,后果实在难以想象。
龙渊双目之中流露出逼人寒光,充满杀机道:“霸江龙荆戈既然对我不仁,就休怪我对他不义,他想要我的回龙沟,我便要了他的性命!”他已经下定决心,这次先着手对付荆戈,然后再赶回回龙沟,命运一半依靠自己,还有一半只能看老天的眼色。
陈武阳提醒龙渊道:“霸江龙一伙并不好对付,单凭咱们两个只怕没有取胜的把握!”
龙渊道:“别忘了,云瑶也站在我
!”,云瑶的出现显然不在荆戈地计划之中。
云瑶静静坐在窗前欣赏着窗外的雨景。听到敲门声,她方才如梦初醒道:“进来!”
龙渊缓步走入房内,笑眯眯道:“没有打扰你休息吧?”
云瑶冷冷看了他一眼道:“怎样?有没有什么收获?”
龙渊道:“我忽然改变了主意!”
云瑶并不明白他的意思,有些迷惑的看着他。
龙渊道:“我刚刚才知道,霸江龙荆戈早有图谋回龙沟的野心,这次趁着我前来蓉郡会盟,他意图在我的后方掀起叛乱……”他停顿了一下又道:“焦横是霸江龙荆戈的人,我担心现在他已经开始动手,那些派往鬼域的武士。也是他所派遣,目的是查清钟隶地铜矿所在。”
云瑶这才明白龙渊何以会突然转变了念头,她轻声道:“你该不是想利用我对付他们吧?”
龙渊微笑道:“鬼域和回龙沟唇齿相依,我的地盘若是出事。鬼域也一定难以幸免,除了合作,咱们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
云瑶低声道:“你打算怎么做?”
龙渊果断道:“制服霸江龙荆戈,必要的时候不惜将他杀掉!”
“现在你不担心他地手下会视你为仇敌了?”
龙渊叹了口气道:“我不杀他,他便会杀我,你以为我应当如何选择呢?”
门外忽然传来陈武阳的声音:“公子,朱四叔请咱们去仙人楼喝酒呢!”
龙渊和云瑶对望了一眼,彼此的脸上都流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紫芜姑娘。大事不妙了!”祥贵气喘吁吁的冲入紫芜房内。
紫芜微微一怔,看着祥贵一脸惶恐的样子,不禁吃了一惊。轻声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祥贵指了指外面,紫芜慌忙起身向门外走去,却见一名武士血迹斑斑的站在那里,大声道:“紫芜姑娘快走,他们就要杀来了!”此人正是秦晖的属下张方。他原本负责富贵盐场地警戒,今日焦横带人来到盐场,想不到竟猝然发难。杀死了刘柱和几名武士,张方看到形势不妙方才慌忙逃来报讯。
紫芜根本没有想到龙渊前脚刚走,这回龙沟便发生了叛乱,短暂的惊慌之后,迅速冷静下来:“何人叛乱?”
张方颤声道:“焦横兄弟二人,他们集结了三百多名武士,正向这里杀过来,紫芜姑娘,你快去清风山红袖营,那里还有几十名留下驻守的红袖营女兵,再晚就逃不掉了。”
祥贵慌慌张张从后面牵了马匹过来,扶着紫芜骑上马背,此时远处已经传来阵阵马蹄声,隐约听到声声怪叫。
张方翻身上了另外一匹骏马,大声道:“快走!不到清风山,千万不可以停下!”
祥贵在马臀上狠狠抽了一鞭,那骏马一声嘶鸣,带着他和紫芜向清风山地方向狂奔而去,从他们居住的地方到南洼窝还有七里路程,焦横兄弟突然叛乱,实在太过突然,消息并没有传出去,留守红袖营的女兵仍然不知道这惊天的变故。
张方纵马奔行在他们的马后,回身望去却见身后道路之上尘土飞扬,二十多名骑士在焦峰地带领下正拼命追赶而来,焦峰大声叫道:“兄弟们,抓住黄远的女人,让你们好好享用一番!”众人发出大声怪笑。
祥贵听得真切吓得面无血色,手臂颤抖不已,几乎连缰绳都握不住了,紫芜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道:“小贵子,不用想别地事情,只管抓好缰绳,咱们好不容易方才见到公子,一定不可以被他们抓住!”
祥贵重重点了点头,重新鼓起勇气,大叫一声:“驾!”,骏马如离弦的利箭一般冲了出去。
可是他们的马儿毕竟负担着两人,眼看着和身后追兵的距离越来越近,张方用力咬了咬下唇,他猛然调转马头,一手抓住缰绳,一手挺起长枪,向身后追兵冲了过去,他的目标直指焦峰。
焦峰冷哼一声,举起手中斩马刀,迎了上去,两人在高速奔行之中交手,刀枪相交发出当啷一声刺耳的鸣响,然后马头交错各自向前方冲出十多丈,然后迅速调转马头重新向对手冲了上去。
焦峰手中的斩马刀风车一般抡起,向张方的颈部劈去,张方双手挺枪,挡住焦峰的这记劈杀,然而此时又有两名武士从后方冲了上来,手中长矛刺入张方坐骑的马臀之中,那马儿遭到如此重创,痛得发出一声嘶鸣,前蹄高扬而起,将张方从马背上掀了下去。
不等张方爬起,焦峰带着血腥味道的刀锋已经架在了他的咽喉之上,冷冷道:“给我绑起来!”
祥贵和紫芜终于看到了清风山,身后乱贼再度追赶了上来,马儿经过这一路的竭力狂奔此时也有些累了,鼻息间喷出浓重的白雾。
焦峰追赶在队伍的最前,他反手从后背抽出弓箭,瞄准祥贵的后心,猛然射出一箭。
祥贵敏锐地觉察到危险来临,他抱着紫芜躬下身去,箭镞擦着他的头皮飞了出去,吓得祥贵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一箭射罢,焦峰迅速抽出第二支羽箭,这次他瞄准的是他们的坐骑,羽箭呼啸射出,正中骏马的右臀之上,那马儿痛得原地腾跃了一下,险些将紫芜和祥贵从马背上颠落下去。
祥贵死命拉住马缰,带着哭腔大喊道:“快走!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