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月刚一起身,听芙月问老夫人的事,不觉身子一颤,她低下头,大颗泪珠从美丽双目中涌出。///7kankancom///我看*书^斋
见情形芙月心知不妙,心中更是紧张。
帅老夫人怅然道:“玉瑾夫人刚过世了。”
她口中的玉瑾夫人就是之前在镇中去世的老夫人无忧君,未亡村中玉瑾夫人要比帅老夫人还要高出一辈,主持村中大小事务数十年,地位尊崇,待人和蔼,深得小辈们喜爱和敬重。
芙月身子一晃,失声道:“她怎么去世的?”
司徒佩容含泪道:“她老人家年事已高,日夜赶路——”
说到这里她声音哽咽,已说不下去。
冷霜猛然站了起来,她也是刚知此事,心中难受,双目带怒,道:“我就说过此事先不要对老夫人说——”
帅老夫人沉声道:“冷霜——”
冷霜停住口,强自将要说的话咽下去。
马夫人轻叹道:“我们也想不到老夫人会这么急着赶过来。”
沉霜道:“沛霜大姐呢?她不来吗?”
司徒佩容道:“她是不能踏入军营的。”
苏尚志道:“世子不是已经给给位夫人金龙箭牌了吗?”
司徒佩容道:“金龙箭牌只是允许我等臣妾能破例进出军营,但老村自有规矩。”
冷霜道:“沛霜姐怎么说?”
沉霜低声道:“她让我们回去,她自己也已送老夫人回去了。”
冷霜面色惨白,一时没有出声。
司徒佩容道:“她说这也是老夫人的意思,但我们可以不听。”
帅老夫人微微点头,道:“玉霜,你家行远可是前锋?”
玉霜一直面带忧愁之色,轻声道:“臣妾不敢确定。”
见帅老夫人望过来,韩世文起身躬身道:“是,刺山军由董骑校统领前锋。”
虽然朝廷十万大军云集,但面对日月教每个人都知道一旦交战凶险万分,身为前锋更是生死难卜。我看_书斋
沉霜咬牙道:“魔剑中人武功高强,我远非他对手。”
她刚和小顾交手,又被厉千书轻易击败,知道对方武功了得。
听沉霜这么说司徒佩容和沉霜等人都大吃一惊,玉霜更是焦虑于色——沉霜剑法武功如何她们极为清楚,她说远非对手,可知对方强悍。
马夫人道:“昨晚玄武营前锐军派出前哨,我看到宁月跟着去了。”
帅老夫人一愣,皱起眉头。
马夫人又道:“她想必是不放心她新婚丈夫吧。”
芙月轻轻抽泣一声,颤声道:“宁月她受了重伤,左手被砍断,我离开平——平将军军营时,她还没有苏醒过来。”
在场所有来自未亡村的女子闻言都勃然变色,帅老夫人脸上一阵抽搐,双目带着一丝悲凉,又有一股怒意升起。
马夫人望向秋笙道:“这位是否就是天山剑派秋笙?”
秋笙道:“是。”
马夫人道:“不知秋盟主是否已下决心助朝廷剿灭魔教。”
秋笙摇头道:“在下想平息这场干戈。”
马夫人道:“如何平息?”
秋笙道:“请世子殿下撤围。”
马夫人冷然笑道:“世子奉旨除魔,万万不会中途而废,依臣妾看来,中原江湖倒象是想袖手旁观。”
听她如此说话,玄月重重将端起酒杯放下。
玄星看了玄月一眼,目光示意玄月不要妄动妄言。
秋笙道:“冤冤相报何时是头,干戈一起势必无数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这是秋笙最不愿看到的。”
一难、傅仲平、慧心、丁郎和李大脚都微微点头,这道理虽然简单,但真的做起来却并不容易。
帅老夫人身边那个神情冷漠的中年女子突然冷声道:“秋盟主是想眼睁睁地看着一群孤寡女
子去和魔教拼命?”
秋笙道:“秋某绝无此意。”
女子道:“八十年前魔教进袭中原江湖,这里各位夫人的先祖先辈都为拯救中原江湖这场劫难死在魔教手中,如今难道还要她们再去牺牲?”
秋笙面色一变,郭瑜轻声道:“这就是未亡村的来历吧?”
女子道:“是的。”
郭瑜道:“如果在下没猜错,各位夫人先祖先辈都是紫衣侯诸葛先生麾下将士。”
听郭瑜这么说,在场所有江湖中人和不知就里的将官都大吃一惊,一百多年以来紫衣侯诸葛先生不但威震三军,也名藏江湖,尽管极少有人知道紫衣侯势力的动静,但依然相信他们一直存在。
帅老夫人沉默片刻,轻叹道:“我等虽和侯爷有渊源,但并非侯爷手下。”
郭瑜道:“虽然如此,但以你们和诸葛家的渊源,龙庆世子妃诸葛筠请你们来助她一臂之力,你们是不会不答应的,更何况你们夫君子孙不少都在军中,都在此番剿灭日月教的大军中。”
帅老夫人面色凝重,道:“是。”
郭瑜点头道:“那在下已明白各位夫人的为难之处。”
在座如司徒佩容、沉霜、玉霜、芙月、珍月等丈夫儿子即将要与日月教展开一场生死激战,身为他们的妻子母亲岂能袖手旁观,更何况她们的先祖都死在日月教众手下。
秋笙也明白其中原委,见这些女子都望着自己,心中感到一丝不安。
慧心叹道:“往日深仇纵然可放,今日亲情难以不顾。”
一难合掌道:“阿弥陀佛。”
傅仲平怅然道:“原来当年魔教突袭中原江湖,背后还有这么一段往事。”
女子冷声道:“当年如不是老侯爷出手,付出一千七百多条性命和一千二百多伤残的代价,中原江湖早已荡然无存。”
傅仲平点头道:“那时昆仑首当其冲,一场血战死伤二百多人。”
一难道:“少林也是突遭袭击,猝不及防,僧众伤亡三百多。”
慧心黯然道:“峨眉很惨,山上五十多名弟子且战且退,一直退到舍身崖,没有死的都跳下悬崖,最后只有七人活下来,如不是峨眉俗家弟子广布四处,这一战下来只怕峨眉已不复存在。”
玄月大声道:“武当何尝不是,从解剑池传来示警钟声起,不过半个时辰武当六百多弟子就只剩下一半。”
那女子沉声道:“既然如此,这等血海深仇奇耻大辱,难道你们就不想报?”
一难、玄月、傅仲平和慧心神色已有几分悲凉,不约而同一起望向秋笙。
秋笙也是心头凛然,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如今他的决定代表整个中原江湖同盟中所有人的决定,他之前反复思考相信自己的决定是对的,但此刻面对这些往事也不禁又感到有些动摇。
女子又道:“我知道天山剑派修的是无名之剑,秋盟主不想让中原江湖人的鲜血来成就自己声名,可这么做又何尝不是沽名钓誉?”
秋笙心头一震,帅老夫人轻声道:“琴儿,你言重了。”
女子道:“我自知有些失礼,但我诸葛琴与秋盟主尚有一丝血缘关连,勉强算是秋盟主的远房表姨,才说话这么放肆。”
听女子自称诸葛琴,众人知她定是紫衣侯诸葛家后人。
秋笙惊道:“你就是琴表姨?”
诸葛琴点头道:“我大哥去世时你跟你父亲前来拜祭过他,那次正好我丈夫也重病在床,令我无暇分身,没有见到你。”
秋笙道:“是。”
诸葛琴道:“如今战事迫在眉睫,中原江湖如能助一臂之力,不但能一雪当年耻辱和仇恨,更能永远除
去魔教这个祸害,此事利于国家利于江湖,你又何必过多去想个人声名得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