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 解药如毒药

目录:天下江湖| 作者:卫易| 类别:恐怖灵异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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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传来一阵马车的声音,渐渐驶出小镇,郭瑜知道红莲花等人出发了。

    容少妍轻声叹了口气,道:“小郭,再也没有容家了。”

    她虽然说得很淡,但郭瑜却能够听出其中的苦。

    一个显赫、富裕的江湖世家就这样从江湖中永远消失了,这样的事情,江湖的过去也时有发生,将来还会发生。

    郭瑜虽然很想安慰容少妍几句,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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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少妍道:“我帮小菊煮了点粥,也该放凉了,我去拿来喂她。”

    郭瑜道:“少妍师姐,谢谢你。”

    容少淡淡地笑了笑,道:“你和小菊为了我的事情受了那么多罪,我就算帮你们做点事情,也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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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又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却在客栈外停下,郭瑜皱起了眉头,不知又要发出什么事情,他觉得自己已有些疲倦。

    他走下了楼,看到一个白衣青年满头大汗地走入客栈。

    白衣青年相貌平常,腰佩长剑,一进来就冲郭瑜大声道:“请问一声,泰山剑派郭瑜郭公子在吗?”

    郭瑜微微一怔,道:“阁下找我有事吗?”

    白衣青年擦了擦汗,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交到郭瑜手中,道:“我家主人让小人将这封信转交给郭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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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白衣青年已离开了客栈,不一会一阵马蹄声渐渐远去。

    郭瑜望着手中的信封,心中觉得十分奇怪。

    此时容少妍也拿着一大粥走到了郭瑜身边。

    郭瑜打开信封,信封里面有一张布满皱褶的薄薄信纸,信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象是一张药方,郭瑜看后不觉有些奇怪。

    他将信纸递给容少妍,道:“少妍师姐,这是不是一张药方?”

    容少妍放下了碗,接过信纸后看了遍,神情有些古怪,皱眉道:“这的确是张药方,不过按这张药方熬出来的药,应该是一种毒药。”

    郭瑜愣了愣,道:“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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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瑜忽然将那张药方纸拿在手中,顺着纸张褶皱轻轻将纸张揉成一个只有黄豆大小的小纸团,放在自己的掌心。

    容少妍看到不觉一愣。

    郭瑜又将药方纸张摊开,见整张纸虽然布满褶皱,却无丝毫破损。

    容少妍道:“好奇怪的纸。”

    郭瑜道:“这种纸是很特殊的纸,是飞鸽传书时专用的。纸虽然很薄,但即使揉成一小团,也不会有破损。”

    容少妍道:“这药方是用飞鸽传书传过来的?”

    郭瑜点了点头,道:“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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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瑜又看了遍药方,见字迹笔锋锐利,犹如刀剑一般。

    他想起第一次去五原庄,看到五原庄门匾上的题字时就有这种感觉,此时手中这飞鸽传书传来的药方和五原庄的门匾的字如出一辙。

    他知道用飞鸽传书将这个药方传过来的人应该是诸葛轩。

    郭瑜轻轻叹了口气,道:“原来是他。”

    容少妍道:“是谁?”

    郭瑜摇头道:“少妍师姐,我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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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少妍轻轻点了点头,却动容道:“小郭,小红一直说你料事如神。这一张信纸你居然都能看出那么多事情。”

    郭瑜苦笑了一声,他能够看出很多事情,一来是因为他的确很能想问题,二来是他遇到了很多奇怪的事情。

    自从这次从泰山下来,围绕在他身边发生的事情每天都接连不断,实在让他感到太诡异,太恐怖,也太伤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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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少妍迟疑了一下,道:“小郭,你能告诉我,为什么阎玉麒会被人灭了口?是不是他身后还有人在指使他?”

    郭瑜道:“我不知道,我现在毫无头绪,我只知道杀阎大公子灭口的那些人,和火烧箭坊以及昨晚杀害我爹的那些人是一伙,如果要查真相的话,我还得知道更多的事情,去找更多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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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少妍轻声道:“是不是要知道一件事情的真相,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郭瑜道:“是的。”

    容少妍道:“所以小菊才几次三番差点丢了命,你爹也因此丧命。”

    郭瑜觉得心中一阵痛,点头道:“是的。”

    小菊之前为郭瑜夜探五原庄,身中“忘忧散”之毒却至今还不知情;小菊陪郭瑜取长刀遭遇黑衣刀客,一场恶战下来也是九死一生,伤痕累累;此次更为了救郭泰而命悬一线,只要想到这些,郭瑜就会感到深深的内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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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瑜沉默半晌,含泪道:“我对不起她。”

    容少妍也沉默了一会,苦笑了一声。

    她十分清楚,如果郭瑜继续查这些事情和找那些线索,还得再付出代价,她实在不忍心让郭瑜、小菊再为此受到伤害。

    郭瑜轻声道:“少妍师姐你放心,这件事不止是你的事,也是我的事,我无论如何都要查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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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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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少妍怅然道:“我也想过,如果屠杀我全家的真是那些黑衣刀客的话,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群黑衣刀客出没犹如幽灵一般,刀法和武功之强让容少妍为之心寒。她自己身后的恒山剑派虽然也算江湖大门,但面对这群黑衣刀客也难以对抗,她怎敢让整个恒山剑派为自己涉险。

    郭瑜摇头道:“我觉得未必是他们做的,我看过死者的伤痕,没有人是死在那种长刀之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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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少妍苦笑道:“算了,我暂时不想这件事了,你看那个药方要不要试下?”

    郭瑜点头道:“好的,试一下吧。”

    这药方是诸葛轩让人飞鸽传书送来,诸葛轩必然已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他虽然不能预测未来,但对江湖每时每刻发生的事情却了如指掌。诸葛轩既然当郭瑜是朋友,应该不会害小菊。

    容少游道:“我也听说过,疗毒的种种方法中有种以毒攻毒的方法,也许这张药方就是这样,我现在就去按这方子抓药。”

    郭瑜道:“还是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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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瑜从药铺抓回了两份药。

    容少妍有些奇怪,道:“怎么抓了两份?”

    郭瑜道:“多抓一份用来备用。”

    将近下午之时,容少妍端了两个碗来到小菊的房间。

    每个碗中都装着大半碗的汤药,只是这汤药的颜色不但是黑色的,而且还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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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瑜望着面前的汤药,又望着小菊,神情有些奇怪。

    容少妍苦笑道:“可惜这解药本身就是毒药,否则我倒可以帮你试下。”

    郭瑜点了点头,已端起一碗汤药,走出了小菊的房间,

    容少妍奇道:“小郭,你去哪里?”

    郭瑜没有出声,他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把门关上,插上了门闩。

    他将汤药小心地放在地上,又将床上整张被子叠得厚厚的,抱到桌上。

    他左手端起汤药,右手已从怀中拿出那筒没有使用过的暴雨梨花针,打开了针筒尾部的插销,将暴雨梨花针筒对着厚厚的被子,按下了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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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少妍来到郭瑜门口,听到里面传出“嘭”地一声想,顿时变了脸色,她听得出,那是那天射倒阎玉麒时发出的声音。

    她此时已明白郭瑜要做什么,她拍门大声道:“小郭,你不要做傻事。”

    门已被反锁,推不开。

    容少妍咬了咬牙,忽然双掌推向门闩的位置。她力气不大,但十多年的内家修为也非同小可,一掌已将门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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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少妍看到郭瑜已喝干了碗中的汤药。

    郭瑜手中捏着一根细细的银针,银针上有一些血珠,血珠有些是红的,有些是黑的。他身边桌上摆放着一个暴雨梨花针筒,叠得厚厚的被上有近百个针孔。

    郭瑜的神情从容得就象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他的脸上笼罩着一层黑气,马上变得有些发青,过了半晌才慢慢变红。

    望着郭瑜面色不断变化,容少妍只觉得心都快跳出来了,冒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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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会,郭瑜淡淡地笑了笑,道:“行了。”

    容少妍含泪摇了摇头,道:“小郭,想不到你也会这么傻。”

    郭瑜道:“这是我跟小菊学的。”

    小菊做什么事情都从来不想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她就这样做就做了。

    这世界的确有人聪明绝顶,也有不少傻人。只是聪明的人纵然能知道很多事情该怎么做,但往往最终把事情做完的却是那些傻人。所以无论如何,再聪明的人都不应该看不起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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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瑜将小菊的身子靠在自己的怀里,一点一滴地将汤药喂到小菊嘴里,此时此景,却和他第一次遇到小菊时喂她喝鸡汤的情形一般。

    那次他喂小菊喝鸡汤是救她的命,这次他喂小菊喝汤药也是救她的命。他和小菊之间早已算不清谁欠谁的情,因为他们早已融为一体。

    郭瑜放下药碗,望着小菊的脸上的那层黑气渐渐消散,最后又慢慢变红,心中终于放下了一块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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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再度降临,甄少游帮小菊检查了一遍身子。

    他抬起头微微一笑道:“小菊姑娘身上的毒已经解了。她的运气真的不错,能从暴雨梨花针下逃生的,她只怕还是第一个人。”

    容少妍望着郭瑜也笑了笑,这些天来她脸上还是第一次露出真正的笑容。

    她知道还有一个人之前刚从暴雨梨花针下逃出生天,他也是第一个将暴雨梨花针用在自己身上的人。

    也许把这个暴雨梨花针交给郭瑜的人也没有想到,虽然她也希望郭瑜会将这筒暴雨梨花针用在自己身上,却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这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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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少妍道:“不知道小菊什么时候会醒来?”

    甄少游道:“她今晚随时都会醒来。”

    郭瑜道:“我想也是,小菊那次上华山之后得了个怪病,如果半夜肚子饿了,就会醒来找东西吃,所以她现在每晚都吃得特别多。”

    容少妍道:“她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郭瑜道:“我得帮她准备点吃的,否则到时她要是闹起来,只怕大家都睡不安稳。”

    说到这里,郭瑜已泪光闪闪,他真希望小菊能很快闹起来。

    容少妍道:“我帮你去准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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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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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风、风飞策马来到太原城时已是深夜,但见城外路上一片火光,将道路照耀得如同白天一般。

    古风、风飞慢慢停下了马,看到前方火光最亮处,一个黄衫青年正带着八个黄衫人在等候古风、风飞的来到。

    那个黄衫青年是阎玉麟,而八个黄衫人有老有少,看上去都武功精湛。

    阎玉麟笑着迎了上来,他一躬到地,道:“黄金阁阎玉麟恭迎大帮主和风飞姑娘大驾光临太原城,请进城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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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飞皱了皱眉,道:“谁要你来接我们的?”

    阎玉麟笑道:“这是家父的意思。”

    风飞道:“他人呢?”

    阎玉麟笑道:“家父出去了几天,回来后又病了,所以只能由属下代他来迎接大帮主和风姑娘,失礼处还望大帮主多多担待。”

    古风微微一笑,道:“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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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飞笑道:“你知道我和大帮主今天是怎么来的吗?”

    阎玉麟笑道:“属下一直在打听大帮主和风姑娘的事情,自然知道大帮主和风姑娘是骑马来的。”

    风飞道:“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吗?”

    阎玉麟笑道:“属下估计是风飞姑娘急着想见我,大帮主有心成全,所以特地送风飞姑娘飞骑赶来这里。

    古风忍不住微微一笑,望向风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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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飞眨了眨眼睛,娇笑一声,道:“你这个人,不但皮特别厚,而且特别喜欢自作聪明,自以为是。”

    阎玉麟笑道:“风飞姑娘的确是在下的红颜知己。”

    风飞忽然眉毛一挑,道:“我和大帮主今晚要自己找客栈住,不用你招呼。”

    阎玉麟笑道:“有件事属下之前刚知道,太原城所有的客栈都已经住满了。”

    风飞愣了愣,却又冷声道:“就算住满了,我也要住。”

    阎玉麟笑道:“这个当然没有问题,属下马上亲自帮大帮主和风姑娘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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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已是深更半夜,虽然只有古风、风飞、阎玉麟三个人来到,但太原城最大的“云来客栈”依然点起了全部灯火,所有已睡下的伙计都起床忙碌起来,整个客栈一时显得有些忙乱。

    古风坐在大客厅里,脸上带着一丝微笑。

    风飞坐在他身边,却皱着眉头,脸上一阵白,一阵青。

    古风轻声道:“怎么啦?”

    风飞道:“这家伙,气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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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风心里也觉得有些好笑。阎玉麟和风飞有些象是在赌气。象这种赌气,如果风飞的所作所为不能让阎玉麟生气,那么就该轮到风飞生气了。

    不过风飞显然也知道这个道理,她眼珠一转,又笑了起来。

    古风知道她心里又有什么鬼主意了。

    原本风飞就是一个性情善变诡计多多的女孩,在古墨和古风面前,她不敢过于表露出来,现在却有些一发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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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阎玉麟已走了进来,躬身笑道:“一切都安排好了。”

    风飞娇笑道:“阎公子,不知你帮我们安排了一间房间,还是两间房间啊?”

    听风飞这么说,古风、阎玉麟都吓了一跳。

    阎玉麟勉强一笑,道:“当然是两件房间。”

    风飞娇笑道:“我们只要一间房间。”

    阎玉麟苦笑了一声,却又微笑道:“这个不是很好吧?据属下所知,昨晚大帮主和风飞姑娘也是分住两间房的。”

    风飞白了他一眼道:“昨晚住两间,今晚我想住一间。我想做什么,你管得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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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阎玉麟也眼珠一转,点头笑道:“风飞姑娘说得对,不过如果只安排一间房间的话,属下只怕大帮主会睡不好。”

    风飞笑道:“有我在身边,怎么会呢?”

    阎玉麟笑道:“属下知道大帮主是个谦谦君子,到时要大帮主睡椅子什么的,属下实在于心难安。”

    风飞又笑道:“这不用你操心了,我虽然今晚和大帮主在这里要了一间房间,不过我们今晚并不打算在这里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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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阎玉麟笑道:“不知风飞姑娘还有什么题目?”

    风飞笑道:“久闻江南有‘天外天’,扬州有‘百花楼’,太原有‘红艳阁’,我在‘天外天’曾经挑战琴棋书画四个才女,也曾和双城公子和秦王殿下三人把盏到天光。据说二公子也时常在‘红艳阁’通宵达旦寻欢作乐,所以今晚我想请二公子在‘红艳阁’为我和大帮主接风洗尘,也顺便让我见见阎二公子的姐姐妹妹,什么依依、翠翠、莺莺——”

    阎玉麟神色一变,苦笑道:“那地方虽然不错,不过不知道大帮主——”

    古风望着阎玉麟和风飞,心中觉得十分有趣。阎玉麟固然有派人跟踪古风、风飞的行踪,风飞显然也有调查阎玉麟的平时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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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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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深夜,象这样的大城镇,只有一处地方依然热闹。

    古风、风飞、阎玉麟三人来到了“红艳阁”,这里远看灯火辉煌,走进去却是人声鼎沸,只是楼下的人看到古风、风飞、阎玉麟三个,都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两个有些白发的英俊青年,一个貌若天仙的少女,却在这样一个时候突然来到了这里,怎么不让人感到奇怪。

    而且,这里起码有大半的人认识阎玉麟,知道他是阎一本的二公子,这里是阎一本的地盘,自然谁都不敢有丝毫地方得罪他。

    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锦衣女子已笑着迎了上来,娇声道:“阎二少,怎么今晚这么晚才来?怎么来之前也不打声招呼?”

    阎玉麟神情有些尴尬,对风飞笑道:“我其实也不是经常来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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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已经将“红艳阁”最豪华的房间腾了出来,房间中不但装饰奢华,而且还有各种男女之乐的字画器具,但却都十分含蓄美观。

    风飞对阎玉麟媚笑了一声,眨了眨眼睛,道:“把你的相好都叫来吧。”

    阎玉麟苦笑道:“我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相好,只是偶尔陪别人来这里和几个姐妹喝喝酒,听听曲,玩玩而已。”

    风飞轻轻笑了一声,忽然把身子轻轻靠在古风身上,笑道:“你无需向我解释什么,你之前做什么我不会管,我做什么你也不要管,明白吗?”

    阎玉麟望着风飞,笑着点头道:“我明白。”

    风飞娇笑道:“好了,把你的姐姐妹妹都叫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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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阎玉麟走了出去,风飞轻轻叹了口气,神情间有些落寞。

    古风微笑着,也一直没有说话。

    风飞轻声道:“我知道你不喜欢这种地方,我——我是不是有时很任性?”

    古风道:“我见过的女孩之中,只有一个是不任性的。”

    风飞道:“是月儿吗?”

    古风摇了摇头,笑道:“不是,月儿有时也很任性的,任性得很可爱。”

    风飞道:“我任性得是不是很让人讨厌?”

    古风笑道:“也不是,至少在我眼里,我觉得还是很可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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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飞望着古风的眼睛,柔声道:“那个不任性的女孩叫什么?”

    古风道:“云湘。”

    风飞想了想,道:“我听说过这个名字,好象是武当剑派的。”

    古风轻轻点了点头,他从来都没有见过一个女孩能象云湘那样始终都能保持理智的,她虽然对古风也有情义,却最终嫁给了楼满风。

    风飞望着古风,娇笑一声道:“她是不是也喜欢过你?”

    古风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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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飞道:“让你深夜来这样的地方,不知别人又会怎么说你。”

    古风淡淡地道:“我早就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了。”

    风飞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就想气他,就想让他难堪。他平时老是笑得很得意,我就是要让他笑不出。”

    古风道:“那是因为你心里在乎他。”

    风飞愣了愣,却又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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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阎玉麟已笑着走了进来,他笑的时候神采飞扬,充满了自信和智慧,不过今天他面对风飞的目光总似乎有些心虚。

    他叫来了三个美人,穿白色衣衫的叫依依,穿淡青色衣衫的叫翠翠,穿淡黄色衣衫的叫莺莺,三个少女都是二八年华,个个姿色迷人,纤若无骨,神情间也是千娇百媚,说话声音悦耳动听。

    三个少女望着古风和风飞,也都觉得有些诧异,尤其是看到风飞,她们三个向来以美貌自负,但和风飞相比,还是稍有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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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飞笑着点了点头,道:“果然是娇滴滴的美人。”

    不知为何,三个少女被风飞看着,都不由自主地脸红了。

    六人喝了几杯酒,古风固然没有什么话说,阎玉麟当着风飞的面自然不敢向依依、翠翠、莺莺说什么话,场面显得十分尴尬。

    风飞又将自己柔软的身子靠在古风身上,望着阎玉麟的神情带着些挑逗之意。

    她娇笑道:“二公子,你怎么啦?怎么不说话啊?平时你来这里难道也是这个样子的吗?”

    见到阎玉麟有些窘迫的样子,依依、翠翠、莺莺三个都忍不住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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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飞媚笑着道:“二公子,美人在旁,你怎么无动于衷呢?你和这三位姑娘平时不是经常搂搂抱抱的吗?”

    听风飞这么说,依依、翠翠、莺莺三个都微微有些脸红。

    阎玉麟苦笑道:“在下来此其实是想听三位姑娘弹琵琶,三位姑娘都弹得一手好琵琶,听她们弹奏一曲弦音,解我心忧。”

    风飞娇笑道:“好啊,让我也来弹一曲琵琶,也为二位公子解忧。”

    三个少女之前已惊异于风飞的美貌,又见阎二公子对她神情恭谨,知道风飞绝非一般女子,此时又听说她要弹奏琵琶,更是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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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有一个红衣女孩抱来一张琵琶,这是一张五弦琵琶,做工精美,琵琶上的漆画是一幅竹月图,更是大家手笔。

    看风飞校弦的手法,依依、翠翠、莺莺都暗自点头,知道风飞的确是行家。

    风飞沉吟了一会,轻声叹了口气,道:“古墨先生生前只赞过三个少年,一个是双城公子,一个是大帮主,一个就是阎二公子,今日三个少年中有二人在此,就让我为二位弹一曲古墨先生最喜欢的霸王卸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