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锦呵呵一笑,一把揪住丹尼:“既然害怕,我们就吧。”说罢纵身一跳,从高处落下。
呼呼的风声像刀子般刮过面颊,隐杀下意识地睁大眼睛,眼睁睁地看着急速接近的地面,口中再也忍不住地“啊啊~~~”地大叫起来。
眼看见就要落到尖刺刺的柏树上,李织锦伸脚一点,整个人弹起,消掉落势,在树丛上奔跑起来,李织锦和陆锐这番功夫,隐杀却是见过的,猛喘两口气,定定神,回头望,看见陆锐、赵望、伍谷一个接一个地从空中跳下来,有若超人一般,在树冠上蹦蹦跳跳地追过来,丹尼一下子全身通红:他丢人了,他为什么要叫呢?还叫得那么大声那么凄厉?!
小八正沉浸在羞愧中时,陆锐追近了,从李织锦手中接过丹尼,一把搂住他的腰,继续往前奔去,中间换手的过程流畅自如,就好像丹尼是一袋大米似的。
小八才降下温度的全身鳞甲再次变得通红,像个煮熟的螃蟹,努力地挣扎着,抗议道:“二师兄,我不是女人,你让我自己跑吧!”
陆锐讶道:“小八,你想被我们丢下?还是想换个姿式,被我扛在肩头上?”
被扛在肩头,和搂住腰,明显是第二种舒服。至于丢下,嗯,以他的奔跑速度,确实跟不上众人。
张了张嘴,丹尼终于啥都没说出来。排名世界第二的杀手,在外面。也许是赫赫有名地强者,可在门派里。他还不入流,再一次,丹尼心悦诚服地承认这一点。
尽量无视姿式的便扭,丹尼感觉自己像风般急驰,脚下密密地树林像是奇特的草坪,居高临下的。踏着树冠而行,好像自己在俯视着底下的一切,豪情顿生。
可以肆意地在常人无法达到的高度狂奔,迎着风,向着远方,这快意的人生,是曾经地自己无法拥有和想象的,不知为何,心情渐渐就像散开的乌云,莫明地明朗了起来。
“二师兄。这是幻境的话,为什么我能感觉到风。感觉到树,一切都象真的一样?”许久,丹尼终于忍不住问。
“不止是风,是树,所有看到的,触到的。都和真实无异,这是境的特殊之处,而且我们是跟随着师傅印象中的足迹在奔跑。你看前面,那是师傅和师弟师妹们。”陆锐伸手一指。
穿过密林,小溪畔,正有两个小小的人影手拉手地走着,他们身后跟着一位背着登山包面带笑容地年轻人,一只大型犬。
说话的功夫,陆锐他们就已追上了这几人地足迹,李织锦、赵望、伍谷和陆锐停止了飞奔。落在地上,慢腾腾地跟在那个年轻人身后。
而那年轻人和两个孩子却完全没有看到他们似的。
年轻人的面目。正是上次道格拉斯家族里见着的沙凌的伪装。
明知对方是记忆中的人,不可能听到,丹尼还是不禁压低音量:“是师傅?”
“嗯,没错,不用小声说话,对于即将遇上地人,我们是隐形的。”陆锐笑道,指着大型犬道:“这是你三师兄冬天,那个大点的女孩子是你四师姐,小点的男娃是你五师兄。”
有点疑惑的,丹尼看着陆锐的神情,陆锐目光柔和地凝视着几位同门,无论神态和语气都很不一样,但是不一样在哪里呢?
感情极度缺少的杀手,不知道这种感情是混杂着喜爱和骄傲的情绪。
目光转回去,盯着冬天看了半晌,传说中的妖类同门啊,抬起自己的手比了比,嗯,还是自己地人型手好啊。突然的,他心中涌起一股冲动,想要象师傅一样去摸摸三师兄地脑袋,去弄坏那柔顺得缎子一般华丽的毛发。
“境”里,师傅在扎帐篷,四师姐麻利地摆出野餐布,五师兄和三师兄跳到水里玩耍。阳光明媚,山风清爽,三师兄的叫声和五师兄的笑声传出好远。
无所事事的隐杀蹲在一旁,眼睛紧盯着水中的两位师兄,露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足可以被称为向往的神情。
李织锦和赵望闲闲地靠在树上,静等着下一情节的发展,顺带着闲聊几句。
陆锐兴诌诌地脱了鞋袜,拖着伍谷一起跳入水中捉鱼。
水花四溅,溅得丹尼满头满脸都是,陆锐哈哈大笑,手中拿着一只小河蟹,得意洋洋地晃啊晃的,招手唤:“小八,来呀,下水玩玩,和真的一样的哦~~~~”
伍谷也卷了裤腿,眼镜都晃歪了,浑身水淋淋的,狼狈得很,大力挥着手:“一起下来,一起下来,看看是冬天和想容捉鱼捉得多,还是我们捉得多。”
“好勒!”李织锦来劲了,外套一脱,“嗵”一下,先把托着下巴看着的丹尼一脚踢下水,紧跟着自己也跳下来。
一时间,花想容和冬天,李织锦等人,在很近的距离内比赛着捉鱼,看上去就似在一起一般。
赵望却不下水,靠在树下坐着,也不知在看什么。
李织锦回头瞄了他一眼,笑了笑,不再喊他,赵望的心思,他们都知道,但是谁都不说,当事人即没有承认的打算,那么他们也没必要掺合这个热闹。
境中的时间流逝,比实际的时间快许多,但是入境的李织锦等人却感觉不出。
含笑看着一众弟子们没有一点形象可言地在玩水,沙凌飘在空中,开始思忖是不是该开个全门大聚会,来点友谊赛什么的,即可以测测众人的实力,亦可让门人们更加了解彼此。
身子轻盈地一折,有若一片羽毛翻转,沙凌飘向更高的空中,“境”这个次天符,是一众次天符中最不成熟的,它与“幻”给人的感觉很象,但是其实书写的时候笔画完全不同。
可是,这一次,他书写“境”字,隐隐有了一种突破感,玄而又玄的一丝明悟瞬间闪过心头,却无法清晰而准确地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