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兄弟四人本是越州人氏,早年参过军,在幽州苦寒之地待了几年也练就了一身功夫。///7kankancom///战事结束后回到家乡后,兄弟几人或务农或做些小本买卖,日子也还可以。兄弟几个各有绝活,闲暇时候与乡里乡亲切磋一二,因而在越州小有名气。谁知这一年吴越大旱,越州州府下令灾民不得随意走动,擅自离乡成为流民者重罪。但灾情越来越严重,府衙却按人丁给每户分粮,并非壮丁的老弱妇孺就成了累赘。不许外出谋活路又不给足够的救济粮,边远的不少村落都断炊了。在父母双亲饥病交加去世之后,刘氏四兄弟纠结了一帮血气方刚的同乡,杀了一队官差就上山了。
他们本只在越州边界附近游荡,遇到些官家商家的财物就劫来,大伙分了还能给家里人留点。人数本来不多,加上没什么固定据点,官兵剿了几次也只能无功而返。
冀州在越州北边,虽然相邻,但冀州戒备森严又是京城附近,一般不敢轻举妄动。但这次是有人特地通报了说从杭州启程的一队贡品,价值连城不说守卫的人数也有限,而且没有武将,来人又出了一笔钱请他们劫下这票,事成了之后财物两分。前后都有得,又只是在冀州边境,何乐而不为呢?
刘氏兄弟部署好一百多号人在山路两侧,又在路中设了路障。见对方车马行动缓慢,人数也不多,都想:来人消息果然不错!这回可要好好捞一票。
正在暗自高兴。忽见队伍中走出来一个身着剑袖的年轻人,但见此人面如美玉,俊雅无双,像是读书人;而气度凛然,举止威严。腰中佩长剑也不像是摆设。倒叫人猜不透是什么来头。这是官队,里面不是当官的就是当差地。这人倒有几分书生剑客的味道,只是面相看着又太过秀气。
听那些人叫“大人”。莫不是这里的头?哎呀,这可没想到,竟会是这么个年轻的“大人”。
刘氏兄弟互相使了个眼色,决定先吓唬住当官的,大家拿了东西好走人。最好免得缠斗。老大刘武威冷笑两声,道:“你们倒是出来个说了算地。咱们好好商量一番。是先比划还是大家一起上?”
婉贞分开众人,朗声道:“在下便说了算。阁下说要比试么?正合我意。师出无名,原来各位是想在这山路上打擂台啊。”
刘武全咧嘴一笑:“让你说着了!我们真就算是个擂台,打得赢就让你们过去,不然,留下东西当彩头!”
一旁地老二刘武杰较为沉着,“老三,别多嘴!听大哥的。”
刘武威道:“不妨事。这位大人要真能赢了我们兄弟。我们就甘拜下风。赶紧让路。”他瞧婉贞身形文弱,能有多大本事?故意拿话相激。
婉贞笑道:“几位倒真是慷慨大方。正和在下之意。本来嘛,让自己手下地弟兄跟着,一不小心有个损伤、挂彩,自己也过意不去嘛。不如就我们说了算的,一对一较量一番,点到为止。不伤和气又能有决定,两全其美么。”
“什么两全其美!李大人,你这是姑息养奸!”婉贞就听到身后一声暴喝,赵智源又惊又怒地走出来,又耀武扬威地喝道:“左右,还等什么?给我拿下这些贼子!”
“住手,都不许乱动!”婉贞也不示弱,走到赵智源面前,低声道:“赵大人这么能,不如亲自去拿下对面地几个匪首如何?”
“你?岂有此理!”
“这山路两侧埋伏了至少百十来号人,我们跟人家是寡不敌众,人家又是有备而来。赵大人若不想被压寨上山您就免开尊口听本官的调遣吧!”婉贞毫不留情,一口气说完。
赵智源原本看到这边只有十几号人,才这般托大。他哪里注意到路丛、林子里的动静,听说山贼为数不少时心里也是一惊,却又被婉贞最后一句的讽刺惹恼。一旁的齐家疏也听到婉贞地话,连忙劝道:“两位别吵了。现在这里我跟赵大人都是不折不扣的文官,倒是李大人又到过幽州又出使过突厥,还是请李大人拿主意吧。”
婉贞点点头,走上前去,向对方道:“我们双方如此僵持不下也不是办法,两边动手必有伤亡。你们体恤自己弟兄的话不如就按我们刚才的约定,一对一决胜负。我们输了,东西可以拿走;若是赢了,可得毫发无伤地让我们过去。怎么样?”
刘武全将信将疑:“你做得了主?”
婉贞正色一笑:“本官乃是奉旨执掌杭州府的钦命大臣李宛,此间事全由本官做主。若有差池便由本官一人承担!”这话也是说给身后的赵齐二人听的。见李宛肯一力担责,赵智源也就不再插话,心想若是平安到了京城,少不得要弹劾他个处置不当、姑息养奸的罪名。
刘氏兄弟对视一下,较为沉稳瘦削的老二刘武杰站了出来,拱手道:“在下越州刘二,不知大人是亲自下场还是另选良将?”
婉贞见这人做派很有行伍作风,心念一动,有了计较。
余魁见他沉吟不语,挺身上前道:“大人,属下愿效劳。”
婉贞点点头:“余都尉小心,点到为止。”这话是说给对方听地,免得打起来失手,只要有人受伤就不好收场。
余魁抱拳道:“请!”他家境不错,从小家里便请了武师教他功夫,因此余魁也不大爱读书楔子什么地。但拳脚功夫、刀枪棍棒都十分精熟。他拉开架势,作了个请手势。
刘武杰面无表情,将手一抬,道:“不客气。”说罢,欺身向前,掌劈余魁侧肋。
余魁便要侧身避过,不想这招乃是虚招,到了近前的掌变爪,动作迅敏,只听“呲”一声,余魁下身长袍上裂了一条大口子。
这下众皆哗然,以余都尉地本领都吃了亏,其他人要怎么样?余魁脸上更是挂不住,又惊又恼,待要再战。婉贞道:“且慢。”她向另外三兄弟问道:“你们是以前关西大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