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梁振业被眼前的情景惊得倒退一步,只觉得血往头顶上涌,连气都不敢喘。
敞开的衣襟里并没有着中衣,倒是周身缠着白色的纱布,厚厚地裹住纤弱的身体。虽然如此,还是能瞧出起伏不定的胸口不同寻常的隆起。更何况还有露出的肩部,肌肤白皙温润,从脖颈到肩膀的线条优美细滑,不突出的锁骨和颈部……这、这哪里是男子,分明是个妙龄女子!
梁振业惊疑不定,又朝脸上看去,但见她云鬓蓬松,耳边垂下几绺碎发,柳叶秀眉微皱,双颊白雪一般,平时的英气收敛不见,此时的她柔弱地如同含苞的睡莲一样,一阵风吹来都能损伤那娇嫩地茎干。
梁振业确信无疑。震惊之下扶住身旁的圆桌,喃喃自语道:“李宛……是个女子……”
他脑海中一缕思绪电光火石般的闪过,还未及细想,就听到床上轻哼了一声。
屋里阴凉,婉贞渐渐转醒过来,感到身上轻松了不少,缓缓睁开眼,没有看到德云和熟悉的房间,正觉得不妥,忽然察觉自己的衣襟敞开,梁振业在一旁呆若木鸡,顿时大惊,挣扎着便要起身。梁振业下意识伸手去扶,哪知道婉贞恼怒异常,右手里银刀一挥,喝道:“你要怎的!”
梁振业还没回过神来,躲闪不及,前臂上划出一条长长的口子,一条血线立现。wap,K.n
这伤口并不深,只是将皮肉划开,梁振业混不在意。只问道:“你……真是女子?”
婉贞见他并没有恶意,也怔住,垂下手,缓缓地点了点头。
叹了口气,梁振业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刚才进来时,你家中无人……德云他们都不在……不然……我只好随便推开一间房……”
婉贞“嗯”了一声,心知刚才太过莽撞,出手便要伤人,问道:“你的手,没事吧?”
“没事。”梁振业忙答道。忽然他“啊”了一声,连忙转过身去,不敢再看她。
婉贞才发觉到自己衣襟还没系好,不禁脸上红了一片,忙要整理好衣服,却听到梁振业又道:“你……可是陆婉贞?”
婉贞又一呆,不知他为何能道出自己的真实姓名。
房外大门“咿呀”响起,有人走进园中。
梁振业背对着她,说道:“可能是德云他们回来了,我……我去让她进来吧?那是你的丫鬟?”
“嗯……”婉贞不再多言语。
本来十分熟悉的好朋友好兄弟,真身却是个妙龄少女,这份窘迫尴尬不知如何化解,听到院里有人,梁振业便要开门。却听到院里一名男子叫道:“阿婉、德云,可在家?”
梁振业顿住,婉贞说道:“这是我大哥李昭。”
李昭进了院里正觉得奇怪,怎么家里没人大门却开着。忽然听到自己原来的房间里有动静,便径直走过来,一边问道:“阿婉,是你在家吗?”
推开门却见一个陌生男子站在眼前,李昭停住脚。定睛一看,阿婉半卧在床上,衣衫不整,面容憔悴,手中还拿着利刃;而眼前的男子神色惊慌、衣襟上有血迹,手上还带着伤。李昭愣住一下,随即怒从心起,一把拔出青锋剑,骂道:“恶徒,找死么!”不由分说,一剑劈下,便露了杀手。
李昭这个时候回来,三人照面都是一惊。梁振业情急避过,不等解释,李昭又跟着进招,竟似要取他性命一般。心知误会了,但因他逼迫得紧,梁振业连说一句半句的时候都没有。
李昭手持宝剑,眼中见红,尽出狠毒的杀手。绕是梁振业武艺高强也被逼得险象环生,只得使出小擒拿手,欲夺下长剑再作解释。
婉贞也知师兄误会了,见两人斗得凶险,忙叫道:“大哥请慢动手!”
李昭哪里肯听,他见这人武功不弱,还敢还手,火气更大,心道:无论怎样,先斩了这恶徒的双手再说。
不想梁振业武艺精纯,李昭十几个回合竟不能伤他一分,心中惊奇:这人什么来头?
梁振业也被逼得走投无路,身旁的圆桌已被李昭从中间斩断,他急中生智,将半个残桌挡住李昭的长剑,一手扣住李昭的脉门,喝道:“且慢动手!李昭,陆婉贞呢?”
李昭一怔,手上停下,看了看一旁婉贞。婉贞也皱眉头紧皱,问道:“你……认得陆婉贞?”自己幼时却不记得认得这样一个人。
李昭也加上一句:“你到底是什么人?”
梁振业松了手,看了看他们两人,最后眼睛落到婉贞身上,沉声说道:“我是梁箫。”
婉贞心头一震,立时想起幼时和自己只见过一次玩了整整一天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