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清风打电话……,这样——合适吗?”苏 君望望先是一脸疑惑然后吃惊得张大嘴的苏颖,向黄姣使了个眼色。
经苏 君点醒,黄姣突然想起连容当初提的建议,连容说现在时代变了,包办婚姻是不可取的,应该让两个孩子发乎自然地产生感情,这样的婚姻才会牢靠。所以最好别让两个孩子知道双方家长正在商量他们的婚事,只需要给他们创造在一起的机会慢慢地引导,等到时机成熟 了,再加一把火给他们说破。不过既然刚才已经说漏了嘴,更被徐清风伤了自尊,黄姣就干脆豁出去了,想想对苏颖说道:“女儿啊,妈妈实话告诉你,清风的舅舅前些天找你连阿姨到我们家提亲,想让我们把你嫁给清风。现在妈妈问你,你喜不喜欢清风?你要是不喜欢,妈妈马上给你连阿姨打电话把这门亲事给回了!”
“妈……”苏颖羞得满脸通红低下头,“他是哥……哥呢!”
“哥哥不哥哥的,不是随便叫的吗?我们家和他们家其实一点关系也没有!”黄姣确实是太不会说话,而且缺乏洞察力,看不出苏颖已经羞得不行似的,瞪着她很不高兴地说道,“这可关系到你的终身幸福,你干脆点别扭扭捏捏的,只给你这一次机会,给妈妈一句明白话,你到底喜不喜欢清风?”
“我不知道!”苏颖实在是羞涩难当,扔下这句话飞快地跑回自己的房间。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喜欢还是不喜欢?”望着苏颖的背影,黄姣后知后觉地念叨着。
“哪有你这么说话的?”苏 君哭笑不得,“女儿脸皮薄,她说不知道就是默认,不用再问了。咱们这个女儿啊,别看她平时很听话叫干什么就干什么。其实呢挺死心眼的,她自己认定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黄姣向来不是个心思玲珑的人,见事已至此,一下子没了注意,发了一阵呆,迟疑着问道:“老苏你说怎么办?”
“怎么办?能怎么办就怎么办!”苏 君没好气地说:“清风不是跑去看他爸了吗?他不带苏颖去见家长。那就让他自己把家长请来看苏颖,总是能见着面的。我这就给连局长打个电话,告诉她今晚我们回请她一家,顺便装作不在意地问她一句是不是清风地爸到了洪城,让她想办法把清风他爸找来。”
“我们请他们吃饭,是不是太没面子了,好像咱们女儿嫁不出去似的……”黄姣更不愿意了。
“我说你这个人今天怎么回事?连这事都想不明白!”苏 君对黄姣很无奈,“要是苏颖跟清风成了,我们和清风他爸就是亲家,都是一家人。还讲什么面子不面子的?我们死要面子非要分个高下,以后孩子们夹在中间不好做人,为孩子着想,我们能退一步就退一步吧!再说现在是他们那头找我们提亲,不是我们采取的主动,我说请连容吃饭。她好意思真让我请吗?她可是个成了精的人,一点就透的,不信你看着就是了,到时候肯定还是她请客!杨家贤说清风长得像他妈,但脾气像他爸,也特别听他爸的话。听说清风他爸是出了名地心高气傲,而且不知道为了当年的什么事。快三十年了还跟杨家贤记仇,凡是杨家贤提议的他都反对,凡是杨家贤插手的事他就干脆不管。所以我最担心的是杨家贤兄妹俩根本就没跟清风他爸打过招呼、清风他爸今天得到消息后持反对意见。这不清风他爸正好到洪城来了吗,那就看他今晚来不来、来了后怎么表现吧!要是清风他爸不来。或者来了后对我们很冷淡,我看我们就没必要死皮赖脸地非要把女儿塞给清风,大哥那里我去解释。至于女儿嘛,时间一长也就没事了。”
“真受不了你们这些当官的,吃顿饭都要玩这么多心眼!还有清风他爸也是,老苏你说他一个当木匠的,有什么资本那么傲气?”黄姣不满地嘀咕道。话虽这么说,但见丈夫对这桩婚事的期望如此之高,苏颖看起来真的喜欢上了徐清风,还有黄毅在里面搀和,她只能暂时妥协,有气无力地说道:“那就照你说的办吧,看看清风他爸地表现再说!”
接到苏 君的电话后,连容果然说这顿饭还是该她请,而且正如苏 君所料通知了徐清风,让他请徐岳明一起去赴宴,理由是庆祝徐清风圆满完成了洪河女神像的任务。
杨家贤跟徐岳
,是戴着有色眼镜看人的,对他的评价缺乏应有的公 地徐岳明是非常通情达理很会做人的,要不也不可能结识许多像孙国屏这样的朋友。徐清风到洪城一天了竟然没到连容家去,还要反过来让连容打电话请,徐岳明就把徐清风训了一顿,说徐清风实在是太不懂事,以前心里有鬼不敢去倒也罢了,现在受人之托,怎么能不忠人之事呢?不顾旅途劳累,当即就拉着徐清风到连容家去。徐岳明前段时间南州、燕州等地转了一大圈参加各种展销会,这次从燕州回来,当时带出去展示的样品大部分都在。既然是领徐清风去连容家请罪,只拿着连永让捎的东西肯定是不行的;而徐清风去苏 君家没为苏 君两口子花一分 钱,也让徐岳明非常不满,于是挑选几件非卖的精品顺便带了过去。
听说连容地丈夫盖文乐爱养花,徐岳明送去一个花盆托架。托架虽然只有一米多高,但全部用昂贵的紫檀木制成,托盘镂空雕出云纹,中间嵌着一颗龙珠,三条腿则雕成惟妙惟肖的五爪金龙,三条龙地形态各异,张牙舞爪的显得非常大气,而且龙地每个鳞片都精心雕出,粗犷之外又不乏细腻。准备送给苏 君的,则是一个梳妆台和一张妆凳,主要是考虑到苏 君有个女儿,其实是为苏颖准备的。梳妆台和妆凳地材料都是上等的黄花梨,上面只浅浅地浮刻了些花鸟鱼虫图案,线条简洁明了,既美观又实用,和那个花盘托架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艺术风格。而梳妆台上镶着的,竟然是一面专门定做的覆银铜镜,以紫铜为胎,外面覆着一层打磨得非常光滑的号称千年不锈的银合金。
听到门铃响,连容从沙发上跳起来跑去开门,没等徐清风喊她,激动万分地冲过去搂住他说道:“我的儿哦,你总算来了,都快把干妈想死了!来来来,站直了让干妈看看长多高了。嗯——,长这么高,是个大小伙了。昨天在你苏伯伯家,你苏伯伯和黄阿姨对你怎么样,跟苏颖谈得来吗?”转头看到徐岳明站在徐清风的身后,讪讪地笑着说道: “老徐你来了?别站在门口啊,进来,快进来吧!”一边拉起徐清风往里走,一边大声嚷道:“文乐你在房间里干什么呢?清风和他爸来了,快到厨房把水果端来招待客人!”然后也不管徐岳明了,紧紧地抓着徐清风的手直接把他拉到里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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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伯伯和黄阿姨——,对我还算可以吧!”被连容拉着在凳子上坐下,徐清风侧头想了下回答道,“不过暴力她不爱说话,跟小时候一点都不一样!”
“怎么给苏颖乱起外号呢?”连容嗔怪地白了徐清风一眼说道, “苏颖这孩子很文静,脾气特别好,现在像她这样的女孩子已经很难找了,谁见了都喜欢!”
“谁见了都喜欢吗?”徐清风做了个鬼脸说道,“那她怎么到现在还没男朋友?不会是有什么生理缺陷,因为自卑才不敢跟人说话吧!”没等连容为这句话发作,徐清风变戏法似地将一直藏在身后的制氧器举到胸前说道:“阿姨你看,我给你带什么东西来了!”
“跟你说多少回了,要叫干妈不能叫阿姨,你怎么总不长记性 呢?”连容故作生气地打了一下徐清风的头,对制氧器则干脆视而不 见。
“干妈干妈的多难听啊!”徐清风叫起屈来,但在连容面前,他倒也是个有错就改的好孩子,献宝似地将制氧器的盖子打开,拉出呼吸面罩对连容说道:“干妈你看,这是我设计的便携式制氧器,我不打开你想不到吧!你是专家,帮我鉴定一下好不好?”
看到徐岳明送的花盘托架,盖文乐激动得根本说不出话来,小心翼翼地摸了半天才犹犹豫豫地感叹道:“老徐啊!你这件作品应该摆在博物馆里作为传世精品,放在我家太浪费了!这么珍贵的东西,你说我会舍得在上面摆花吗?”
“艺术品最重要的是有人欣赏,你觉得好,就说明我送对人了。要是以后能找到材质相同的木料,我再做一件给你凑成一对!”徐岳明呵呵笑着说道,“我的观点跟别人不一样,只做实用器具,不喜欢做那些只能摆着看的,觉得那是严重的浪费。所以这个托架该怎么用你就怎么用,否则就违背了我的本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