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想一下,如果你回到家里,发现你父亲在你家看电视,你很随意的走过去丢包,却突然发现那人不是你的父亲,而是一张陌生到了极点的脸,你的感觉会是如何?
这样的恐惧,至少在那刹那间,远胜过其他可怕的东西。
三叔一瞬间浑身的白毛汗,把他已经湿透的汗衫又湿透了一遍,手电都几乎脱手掉到地上。
那鼬猴一样的老头被手电的云深光线一照,顿时眯起了眼睛,转头看向三叔。强光下,老头干瘪的犹如死树皮一样的皮肤白得吓人,真的犹如一只极瘦的老猴子。
那种瘦,三叔现在说来都心有余悸,说那实在,那是瘦的超过了极限,一看就感觉那不是人,而是一只被吸去了皮肉的妖孽。
本来以为这只是一座海下古墓而已,虽不知道墓主人是谁,但是三叔自诩几年来的经验,足够应付各种情况,但是眼前的情况却远远超出了他的反应范围,他只能靠着本能就直往后退,一边去摸匕首壮胆。
这在陆地之上,尚且还能找到解释,有可能是何处的高人老瓢把子,先自己一步入了墓穴之内,但是这里是海底,自己进来的时候,全凭解连环指引,九曲十八弯,他可以确信,这个地方如果没有解连环所谓的资料,绝对没有人可能进来。
说起解连环,三叔又一声的冷汗,心说这小子呢?去哪里了?忙四处用手电一扫,无迹幽深黑暗的墓室之中,却未见到任何其他人的影子。
“王八羔子!”三叔暗骂了一声。
这小子肯定是一上来马上发现了这个老头,也是惊骇莫名,自己躲起来,该死的竟然不提醒他。
可这老头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是怎么进来的?又或者——难道本来他就在这里?他是一个生活在古墓里的人……或东西……那它活了多久了?该不是从这里封闭之初开始,一直活到现在?
胆大如三叔,此时脚也有点发软,但是十几年的经验到底不是虚妄得来的,他正要说话询问,那怪老头却用手挡了挡了他的手电光。
他这一举手,几乎让三叔魂飞魄散。
只见那老头的手上,竟然拿着解连环的手电,而最让三叔感到惊恐的是,那老头的衣服,竟然和自己一样,是考古队的制服衬衣。
再仔细一辨认相貌,他顿时就哑然了一一这瘦的犹如妖孽的老人,竟然似乎就是解连环!
这这这!这怎么可能??
三叔的思绪一下子混乱了,解连环最多比自己早上来几分钟,怎么可能,一下子老成这样?话说来,就算他比自己早上来十几年,他也不至于老成这种恐怖的德性。
三叔的反应还算快,四下里一盘算,马上就意识到了什么问题:难道,这个古墓有问题?想着想着突然心里一个激灵,忙一模自己的脸。
一瞬间,他冰住了,一股寒彻心扉的寒冷,从脚底涌遍了全身。
那是自己的脸吗?这种感觉?
粗糙、干裂,好比摸在一张晒了半年的橘子皮上。
接着,三叔就看到了自己的手,他张大了嘴巴,顿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见自己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变地犹如枯爪一样,黝黑色的皮肤不见了,手上干涸的皮肤龟裂地犹如黄土地上被晒裂的河床,这还哪里是他的手,这手,简直比那些给棕子抓过的废手还要恐怖。
此时幸亏是没有镜子,不然的话,三叔可能就此会疯掉,但是他看着自已的双手,也足够他惊骇莫名的了,在剧烈的恐慌下,他才意识到,解连环那种畸形地瘦,其实不是瘦,而是极度的衰老,衰老到了根本不可能达到的程度!
人说老人成精,人活的过久,民间里说起来,也是会妖化的,古籍里有叫人瑞,其实就是成了精的人,解连环就是给人这种感觉,。
三叔是个一个神经极度坚强的人,但是那时刻,也将近崩溃了,他脑子里唯一的计划,就是要马上离开这里,这个墓室里有妖物!自己已经中招了,如果再不走,就可能会老死在这里。
如果三叔那个时候不是存有一点理智,想将解连环也带出去,那么他的结局,恐怕不堪设想。
此时的解连环,已经倒在了地上,已经老的气息微弱,三叔上去拖起他枯柴一样的身体,就往后拉去。
这上去一拖一拉,两个人的身体就有了对比,三叔晃眼间,突然就发现,虽然两个人都变老了,但是,似乎解连环的老和自己的老,不太相同。
他犹豫间,再次抬起自己的双手,和解连环对比,仔细一看,顿时啊了一声,发现了问题所在,随即,他就迅速的冷静了下来。
他发现,不仅自己的衰老程度比解连环要好上很多、而且,自己在左手上的衰老,要比右手的状况轻,如果左手有六十岁,那右手足有九十岁,他的直觉马上告诉自己,这里一定有蹊跷。
如果是这个墓室里有什么妖异的力量在捣鬼,那自己身上的衰老肯定是十分平均的,不可能出现这种差异,而我的左右手,又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呢?
三叔冷静下来之后,思绪又逐渐恢复了正常,接着、他就想到,刚才动铁棺的时候,自己似乎使用的是右手,而解连环,却是两只手一直搁置在铁棺之上。
难道说,这种匪夷所思的衰老,是这具诡异的铁棺造成的??可是又怎么可能呢?自己从来没有听到过这种事情,老爷子也没讲过,民间也未曾听说过。
三叔转过头,又走回到棺台上,用手电仔细去照那只离奇的巨大黑色铁棺,想看出些端倪来。
黑铁表面,在黑暗中反射着无迹幽幽地冷光,一股让他毛骨悚然的寒意袭来,使得已经几乎崩溃的他,更加有一股窒息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此时去看,他或有或无的,就感觉到有一股奇怪的光泽,覆盖在这口铁棺的表面。
他陡然间有了一个很荒唐的念头:莫不是这具棺材,成了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