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不大,里面很黑,进去霉变的味道更重了,先是从门缝里探头进去看看,发现房间的一边可能有窗户,外边路灯的光透了进来,照出了房间里大概的轮廓,房间里贴墙似乎摆着很多的家具,在外面路灯光形成的阴影里看不分明,不过,一看就知道没有人。
我深吸了口气,小心翼翼的走进去,举起已经发烫的打火机,在微弱的火光下,四周的一切都清晰起来。
这是一个人的卧室,我看到了一张小窗放在角落里,霉变的味道就是从这床上来的,走进看时候,发现床上的被子都已经腐烂成黑色了,都烂出白色的霉花儿来了,味道极其难闻,被子鼓鼓囊囊的,咋一看还以为里面裹着个死人,不过仔细看看就发现只是被子的形状而已。
在床的边上,有一张写字台,古老的类似于小学时候的木头课桌,上面是一些垃圾,布,几张废纸和一些从房顶上掉下来的白石灰块,都覆盖着厚厚的灰。
在写字台的边上是一排大柜子,有六七个,比我还高,上面的木头大概是因为受潮膨胀,门板都裂了开来,抬头往上看,就可以看到柜子上面的房顶和墙壁的连接处,有大量的煤斑和水渍,显然这里在雨天会有漏水。
这地方看来已经荒废很久了,这种破烂的程度,应该有五年以上了,不过房子虽然老旧,却也是普通的老旧而已,寄录像带的人把我勾引过来干什么呢?他想我在这房子里得到什么信息呢?
此时忐忑不安的心情,也随着我对环境的适应而逐渐平静了下来,我将打火机放到桌子上,先是开始翻找那张木头写字桌的抽屉,把抽屉一只一只的拉出来,不过里面基本上都是空的,有两只抽屉垫着老报纸,都发霉了,我碰都不敢去碰。
抽屉里没有,难道是床上?我走到床边上,先看了看床底下,全是蜘蛛网,什么都没有,然后到边上拿出一张抽屉,用来当工具,把粘成一团的被子从床褥上拨了开去,想看看里面是不是裹着什么东西,然而拨了几下,被子里直冒黑色的粘水,竟然还有虫子在里面,霉味冲天,我几乎恶心的要吐了。
好不容易把被子全拨弄到地上,却也没发现什么东西,其实我拨了几下也意识到里面不会有东西,谁会把东西藏在这么恶心的地方。
这两个地方都没有,那么只剩下这些大柜子了,不过这些柜子都有锁,虽然柜子门的开裂了,但是要打开这些柜子,还是需要点力气的。而且没有工具是不行的。
我手头什么都没带,只好就地去找,最后在窗台找到了个东西,那是老式窗的插销,能拔出来,虽然都锈了,但是老式插销是实心的,很结实,我拔出了一个,就用来当撬杆,插进那些开裂的柜门板缝里,把缝撬大到能让我伸手指进去,然而一只脚抵住一面,把手伸进缝里,用力往外掰。门板发出恐怖的摩擦声,给我扯的弯了起来,接着就发出断裂的爆裂声,整块板就这样硬生生的掰断了,门上的灰尘都溅了起来,迷的我睁不开眼镜。
楼里相当的安静,我这些动静听上去就格外的吓人,门板断裂的那一刹那,那刺耳的声音把我也吓的一身冷汗,好久才缓过来,就拿起打火机,往柜子里照去。
我对柜子有什么东西,一点预判也没有,感觉最大的可能还是什么都没有,所以也没有太过做心理准备,打火机伸进的事情,我就吓了一大跳。
只间整个柜子里,竟然都是黑色的录象带。密密麻麻的列着,好像图书馆管理的图书架。
我拿出一盘,就发现和我收到的那些带子是一样的,都是老制式的录像带,心里又惊讶又欢喜——看来东西确实是从这里寄出来的没错了,这些应该都是和看过的那几盘神秘的录象带一样,是监控的录像带。只是想不到,竟然有这么多……
再用同样的方法去打开其他的柜子,里面全是相同的情形,一共是七个柜子,两个大,五个稍微小一点,粗略估计,里面总有超过3000盘的录象带。如果这些全是监控的话,一盘三个小时,这里就将近有9000小时的监控,也就是说,超过一年。
我就惊呆了,看着面前整一面墙壁的录像带,足有十分钟无法思考,接着,一股极度的神秘感铺面而来,让我感觉到头皮发麻。
看来这个地方不简单,这么多监控的录像,从楼下的大堂看,阿宁带子中的“我”,就是在这里接受监控的,那霍玲呢,是不是她是在这里的其他房间里被拍摄下来的呢?这里的地板和墙壁,确实和她录像里的想像。而这里,竟然有如此多的录像带,显然,某一批和西沙有关的人,在很久以前,在这里做过什么事情。而寄东西给我的人的目的,应该就是让我到这里来,看到这些带子。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这个人有什么目的呢?我已经无暇思考这些问题,一个念头在脑海里就涌了上来:事情的真相,很可能就在这些录像带里了……
这里面肯定是和我看到的一样的内容,我们可以看到我爬行的那一段之前,或者之后的片段,甚至有可能还有西沙其他成员的录像,以及说不定能看到拍摄者……
想到这个,我就恨不得马上就有录像机在手上,马上就开始看这些带子。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这里肯定没有电,而且我也不能在这种地方看,环境太糟糕了。而且,如果一盘带子用快进的方式,也最起码要看10分钟,要看完这些的也要30000分钟以上,那就是500个小时,也就是说通宵看也得看一个多月啊。
我强压抑下自己的好奇心,告诉自己这事情急也急不了,但是心里已经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要说下地我没什么信心,但是看3000盘录像带,我还是有组织能力的。
又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再没有别的地方可以让我翻找了,我先拿了六盘带子,塞进自己的包里,所谓贼不走空,然后顺原路出了鬼楼,爬了出去,外面已经没三轮车可以坐了,我一路在老城区里瞎逛,走了半个多小时总算出了老街,然后打的士回到宾馆,打电话给王盟,让他马上到格尔木来公干,带上录像机和我的电脑,其他什么都别管,还有,买一箱珍珠明目液,肯定用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