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乌云仙停止了敲锤,但金银童子却不肯罢休,玄都方,岂容别人来捣乱。况金银童子乃玄都天之人,老子身边的人,那些下界仙人来玄都天听道的,哪个不得拚命巴结他们,就算大罗金仙,天庭的元帅仙君见了他们也得赶紧行礼,口称上仙,长时间一来,便养成了高傲自大的性格。故他们见乌云仙举锤敲天不说,见到自己两人出来,却不慌不忙将锤子收起来,似乎根本未将他们两人看在眼里,心里自然更气。
“哪里来的妖孽,竟敢到玄都天捣乱?”金童子怒喝道。
这金童子倒是有点眼光,虽然没看清乌云仙的深浅,倒看出了他不是人是妖。
乌云仙本是妖,金童子叫他妖倒也无可厚非,但加了个孽字就完全变了个调,再加上后面一句话,那就更出格了。堂堂截教太上教主驾到怎么可以说捣乱呢?
乌云仙本就黑漆漆的脸变得更黑了,怒瞪了金童子一眼,道:“大胆!”
说着厚大的手掌就向金童子扣压而去。
乌云仙是何等厉害的人物,当年就连赤精子和广成子都不是他数招之敌,不是教主级别的人物根本奈何不得的大人物,他手掌一伸,金童子就感到头顶有雷霆万发的威压,顿时吓出一身冷汗,急忙祭起金圈。
那金圈一起,便是满天金光,那混混沌沌的空间似乎被这漫天的金光给扫荡一空,似乎就只剩下了那金圈。
远远遥观的张三丰暗暗吃惊,怪不得老子地位超脱,无人敢轻视。当年就连通天也稍逊他一点,连区区地童子都有这般厉害的法宝,却也是不简单。不过张三丰却一点都不担心,乌云仙若连金童子也收服不了,他便也枉为截教最杰出弟子之一了。
乌云仙见那金圈厉害,脸色也微微一变。他虽可硬接这金圈。但难免受伤。故往腰间一探,掣出混元锤,一锤挡住金圈,一锤轻轻敲了下金童的后背。
一锤下去,金童子立刻便跌了个跟头,发髻都披散了下来。这还是乌云仙手下留情,若不然这一锤就算取不了金童子的性命,也可打得他重伤不起。
这事发生的不过转眼间。银童子刚反应过来,准备祭起银圈攻乌云仙,早有金童子爬起来,拉着银童子逃入了玄都天,却是这金童子虽然高傲自大,倒也识趣,知道自己两人合起来也不是这黑面大汉对手。更何况远处还有一人在观望呢。
金童子和银童子狼狈地逃回了玄都天,玄都天内的道人见他们狼狈地样子,个个吃惊异常,玄都大法师更是双目寒光一闪,真是反了天了。竟然有人到玄都天惹事。不过玄都大法师毕竟乃有智慧,沉稳之人,倒也不像金银童子一样取了法宝就怒气冲冲地冲出去。
金童子披肩散发地跑到玄都大法师面前,气急败坏地道:“师兄不好了,外面来了两人,一位长须黑面的妖孽很是厉害,一锤就把我给打了跟头。”
玄都大法师闻言,大吃一惊。金童子的本事如何,他一清二楚,就算他自己,想一招将他打败也有一些难度,而外面的人却做到了,这岂不是说金童子口里的长须黑面的人丝毫不逊于他了。玄都大法师怎么说都是老子的得意门徒,这仙界不逊于他的人,真地寥寥无几,屈指可数。
玄都大法师更不敢大意,他对银童子道:“你去将青牛道友唤了来。”
玄都大法师口里的青牛便是老子的坐骑。那坐骑乃一洪荒时代先天青牛妖,天地便只此一头,他因听老子讲道而得道,故甘心现本体供老子驱使。那青牛常年跟随老子,本事与玄都大法师不相上下,更有老子亲赐的先天法宝金琢,可以说是非教主收服不了的厉害妖怪。
银童子离去后,玄都大法师又仔细问道:“另外一人却又是如何?”
金童子回道:“我未仔细瞧,只是隐约见那人骑着一独角独腿的怪兽,倒有些像通天师叔的奎牛。”
通天曾来过玄都天,虽然三教内乱后就不曾来玄都天,金童子倒还隐约有些印象。
玄都大法师见识不是金童子可以比,闻言身子微微一震,他总算想起那长须黑面,又使锤地人是谁了。玄都大法师心里暗暗叫苦,他素知那乌云仙沉默寡语,不善言语,近期也不知何故重归了截教,又知道金银童子一向有些高傲自大,恐怕是金童子不
仙,出言不逊得罪了他。若只乌云仙一人前来,得毕竟金童子常年跟在老子身边,说起来与乌云仙算是同辈,金童子得罪了他,乌云仙打了他一锤也算是扯平了。但若金灵圣母来了,这事情就有些麻烦了。金灵圣母如今乃截教教主,就算老子也不好怠慢。那金银童子既然见到金灵圣母,不开天迎接,反倒得罪乌云仙,那金灵圣母若有心乱想,岂不是认为人教因为通天师叔去了,便不把截教放在眼里。
当年人教与截教的关系恶交主要是因为阐教挑拨的缘故,并不是人教本身嫉妒截教的缘故,事后老子一直后悔三教内乱之事。这玄都大法师也不像玉虚门下,他心中对截教也有份愧疚。
三教本一家,三教内乱后,截教教主这是第一次来拜访,这可是大事情,如果确实是金童子得罪在先,金童子恐怕要受大惩罚了。而且师尊关闭兜率宫,将玄都天交给自己打理,就连自己恐怕也得受些牵连,玄都大法师暗自思量道。
“你既知那可能是通天师叔的坐骑,怎么又跟那乌云仙交上手了?”玄都大法师问道,这事情不问清楚,他不好出头啊。
金童子虽未见过乌云仙,却听说过乌云仙地大名,闻言身子震了一下,便知道玄都大法师想到哪里去了,立刻摇头道:“我见那坐骑虽然像通天掌教老爷的坐骑,不过如今截教不是由金灵圣母做了掌教吗?那坐骑上明明却是一男子,怎么可能是金灵圣母呢?”
玄都大法师乃老子嫡传弟子,故可称通天为师叔,金童子却没有名字在册故称通天为掌教老爷。
玄都大法师闻言,悬着的心微微放下了些,不过还是问道:“你还未说为何跟那人交手呢?”
金童子支支吾吾了一下,道:“我见他用锤打玄都天,又见他是个妖怪,便说了声妖孽,质问他为何来此捣乱,他便来打我。”
玄都大法师闻言,瞪了金童子一眼,道:“修道之人,岂可随便出言骂人,就算他锤天,打搅玄都天,你也得先问清楚了,再质问。”
金童子闻言不敢顶嘴,低着头,不过表情却有些不服。这个时候,银童子带着个一青衣道士过来,那道士生的浓眉大眼,正是那板角青牛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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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牛向玄都大法师行了一礼,称了声道兄后,便问道:“听说有人来玄都天闹事?可知他们是谁?”
玄都大法师闻言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不过却有些棘手,故让银童子去将你叫来,如今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青牛点了点头,跟在玄都大法师身后朝天外飞去,那金银童子自然也跟了去,那表情却有些像兴师问罪。
张三丰仍然自顾坐在奎牛上,乌云仙此时已经不锤天了,仍然牵着奎牛,他知道等会自有人会出来,不过脸色有些不好看。
别看乌云仙沉默寡言,但截教弟子个个桀骜不驯,容不得别人羞辱,张三丰如今就是通天,却遭区区童子怠慢,这让乌云仙很恼火。
不过张三丰不发作,乌云仙也只好耐着性子等候。
玄都天果然再次开了门,出现在乌云仙面前的却是老熟人玄都大法师。
乌云仙见只有玄都大法师出来,却不见老子出来,而且看金银童子的气势明显是来兴师问罪的,脸色冰冷地冷哼一声,双目寒光直逼玄都大法师。
张三丰却仍然静坐奎牛之上,表情一丝不变。他身体里融有通天,对老子的气息很是熟悉。玄都天第一次开时,他没感觉到老子气息,便知道老子肯定是关了兜率宫,并不知道自己到来,故他并未怪老子。
玄都大法师见果然是乌云仙,脸色顿时一变,又见乌云仙牵着奎牛,奎牛上坐着一不相识之人。这玄都大法师地眼力自然不是金童子可比,一眼便看出那奎牛上的人本事比他至少高出了一大截,不过他见通天的次数有限,无法像金灵圣母等人一样一见到张三丰就如看到通天一样,心里大吃一惊,暗道,不知道这是何人?竟然这般厉害,而且还骑着通天师叔的奎牛,乌云仙甘心牵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