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把他一个人留在那里,真的没关系吗?”奥塔拉身上扛着行囊,或许是因为体格的原因,身上受到的伤已然完全好了,中气十足。
肩膀上还扛着一人多高的行李,像是小山一样,走起路来一晃一晃的。
占布摇了摇头,回头遥望了一眼道:“我用魔法给他绘制了一份地图,没关系的,凭他的实力在雪原里只要不迷路,就没问题,况且当时也是他执意要留下,也不知道什么事。”
占布转过头,盯着前方,一双好看的眉头,从刚才开始就深深的皱了起来,像是很不愿意来到这里一样。
沉声喝道:“打起精神来!记住,以后不管怎么样,你们还是占布冒险团的一员。”
不过这一句。
并没有让众人提起士气,反倒更加低迷了几分,欲言又止,但是最后都化作了深深的叹气,一声接着一声,脸上都有着愤恨和难过。
只不过他们没有听到。
占布说完那句话,又自顾自小声嘀咕了一句,“只不过占布冒险团,可能没有占布了。”
那说话的语气,不像是在雪原里,跟陈平安边检战斗之后熟练站着绷带,满是男子气的女团长,更像是一个有些落寞的小女孩。
最终众人在一座硕大建筑前停住了脚步。
那是一堵高耸入云,令人不自觉望而生畏,通体黝黑的城墙,很有气势,让人有些难以想象,这座城墙是用来抵御是什么样的敌人的。
城墙门大开。
周围站着守卫,城墙上也有着在不断巡视的士兵,下边入城的人排成了长队,都得递给守卫一本小册子,才能入城。
轮到了占布他们。
周围接过占布递来的厚厚一沓子册子,比照着打量了他们几眼,边随口问道:“还以为你们不会回来了。”
占布接回过册子。
轻撇嘴角,下巴微抬,眼里尽是桀骜,冷声道:“我们不会回来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这座城跑了。”
守卫一阵哑然,摇头失笑没有说话。
众人进城,顿时就热闹了起来,吆喝声不绝于耳,能容下四座马车并行的街道,周围挤满了各色的摊位,摆着的东西更是让人眼花缭乱。
有着用玻璃瓶装着的五颜六色的药水。
里面甚至有的还闪烁着光和粉末一样的东西,让人有些怀疑这东西能不能喝,还有这盔甲和铁件的大铁匠,抡着巨锤砸出巨响。
诡异野兽的尸体被拆解开,看着光怪陆离,只感觉眼睛都不够用了。
而占布等人没有在这停留,而是径直沿着大街缓步行走,最终到了一处门口挤满了穿着各异服饰的人,规模很是庞大,一伙挨着一伙,都在不断互相打量。
那看着华贵异常的硕大的建筑。
上边俨然挂着一个刻画着兽眼和卷轴的牌匾,“冒险家协会。”右下角还有一串小字“德尔城分会。”
占布等人定定的站在门口。
因为人数的关系,倒是显得不怎么起眼,但是周围的人看到他们到来,瞬间都不约而同的把眼睛都转了过去。
眼里有着戏谑,像是正准备看热闹一样,不时还讨论两句。
言语很是粗俗,像是丝毫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占布冒险团的众人脸色顿时沉了下去,握紧了手里的家伙,昂着头不甘示弱的对视,而占布没有理会,而是一个人盯着里边人满为患的大厅。
看的入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在这时。
一辆由背生双翼的纯白色战马,拉着的豪华马车疾驶而来。
街上的行人无不侧目,眼里都有着深深的羡慕,嫉妒和好奇,那豪华马车在冒险家协会的门口缓缓停了下来。
那四匹拉着马车的马。
都昂起了头,目不斜视,似乎都比周围的行人更加高贵一样。
占布等人谁也没有回头。
只是昂着的头缓缓低了下来,咬紧了牙关,脸色沉重,望向了占布的略显单薄的背影。
车门被拉开,一个身穿黑色燕尾服的苍老男人缓步走下马车。
旋即接着顿住,转身,弯腰,抬手,一气呵成,像是已经排练了几万遍一样,动作是那么的从容绅士和仿佛已经刻在骨子的高贵。
周围的行人好奇的眼光愈演愈烈。
冒险家协会门口围着的冒险团戏谑的眼神也越来越浓,占布冒险团的众人,僵着的身子,脑袋也越来越低,甚至都快缩到胸口了。
“砰!”
一声稍微有些大的响声出现。
伴随着众人灼热的目光和不约而同,微微低头,恭敬的一声:“帕姆伯爵。”
一个身形肥硕的男人走了下来。
在他下去的一刻,那华贵的马上都晃了晃,像是没有听到周围人的声音一样,丝毫没有回应的意思,而是一双眼睛带着笑在人群中不断扫视。
像是在寻找着什么,最终盯住,满是油光的堆满肥肉褶皱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占布小姐。”
“砰砰砰!”
一声闷哼和不满的抗议声响起,奥塔拉三米多高的身体,从人堆里挤了出来,挡在男人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但能看出奥塔拉很紧张。
浑身肌肉狰狞,呼吸都粗壮了不少,像是面前双眼含笑的男人是什么远古凶兽一样,这种紧张感,在雪原面临食尸鬼的时候,都没有在奥塔拉的身上看见过。
男人像是没有看到面前那铁搭般的奥塔拉。
依旧双眼含笑的看着前方,目光像是能穿过奥塔拉的身子,看到他身后挡着的人一样。
奥塔拉眼里带着敬畏和希冀,微微低头干涩的声音响起:“帕姆伯...”
话音未落,奥塔拉猛地闷哼一声,接着三米多高的身子瞬间倒塌,一声巨响传出,狠狠的砸在了地面上,压得硕大石砖铺成的地面都生生砸出了裂痕。
奥塔拉更是鼻血横流,脸上涨红,满是鲜血的口中传出嘶吼,想站起,但是有的只是身子更加下陷,甚至传出了骨头“咔嚓,咔嚓”的声音。
而一旁站着的苍老男人,只是戴着白手套的右手食指轻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