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华军连日的夜间骚扰。
坤甸城外的荷印军已经整整两周没有睡过安稳觉了。
围城的这些天,几乎是每到深夜,他们的营地周围都会枪炮声大作。
起初,荷印军还会派兵防备华军偷营。
只是两周下来他们发现华军不过是在装腔作势,骚扰他们罢了,并没有袭击他们军营的意思。
因此到了最后,荷印军上到安特生本人,下到普通的荷印军士兵,都对华军在夜间的装腔作势习以为常。
没有人认为华军会在夜间对他们发起夜袭。
荷印军在夜间对华军的防备也松懈了许多。
“这一次,狼真的来了。”
望着正在集结,检查自己武器装备的西部旅士兵,文咸揶揄道。
同时文咸在自己随身携带的笔记本里将这些见闻给一字不落地给记录了下来。
世人对这支孤悬于美利坚边鄙之地的军队知之甚少,甚至有些不屑。
不过文咸现在认为,这是一支不可轻视的武装力量。
这支军队所表现出来的职业化程度和战斗素养,不逊色于欧陆强国的军队。
“让我们今晚给安特生将军一个惊喜。”梁耀搓着手,望着正在有序集结的西部旅士兵,信心十足地说道。
“您的战俘营恐怕又要扩建了。”文咸感慨道。
通过这些天的观察,文咸现在不认为梁耀是一个自大的人。
文咸的观点和梁耀一样,觉得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斗。
疲惫不堪,缺乏补给的荷印军,怎么看都不是西部旅这些斗志昂扬的战士们的对手。
部队集结完毕之后,梁耀掏出怀表,借着煤油灯发出的光亮,他看清楚了现在的时间。
现在是夜间11点,以往在这个时候,他总会像闹钟一样准时,为坤甸城外的荷印军鸣放枪炮甚至是鞭炮给他们助眠,今天当然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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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攻!”
梁耀收起怀表,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密集的炮声如约响起。
炮兵连的官兵们跟不要钱似的将一发发炮弹打进荷印军的军营。
不过早就对枪炮声免疫的荷印军队对骤然响起的枪炮声并没有什么反应。
疲惫不堪的他们只想现在好好地睡上一觉。
有些荷印军的世斌甚至在睡前拿棉花和碎布堵住了自己的耳朵。
最先反应过来不对劲的是当值的哨兵。
哨兵们先是注意到,今晚的炮声格外地密集。
等到爆炸弹一颗接着一颗落在军营内,甚至有三五名哨兵当场毙命于爆炸弹之下时,哨兵们这才反应过来。
今天,华军不是逢场作戏,而是真的要夜袭!
“敌袭!敌袭!”哨兵们高喊道。
获悉华军夜袭,安特生急忙穿好军装,佩戴好军刀走出营帐准备组织军队反击。
不过接下来的一幕,令安特生本人都大跌眼镜。
荷印军由于长期被华军诈袭搞得疲惫不堪,心力交瘁,不少荷印军士兵此时早已处在崩溃的边缘。
听说敌袭,不少神经高度紧张的荷印军士兵拿起枪装上子弹看到人影就开枪。
夜间本就难辨敌我。
营地内骤然响起的枪声也使得很多精神尚且正常的荷印军士兵误以为梁耀的华军已经杀入了营内。
也操起家伙,看到人影就开枪。
早就对荷印军心怀不满的坤甸苏丹国土兵,也趁乱或是袭击那些紧张不安的荷印军士兵,或是捡起地上的步枪攻击荷印军。
整个荷印军的大营内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营啸?”
听到荷印军营地内传出的乱糟糟,毫无章法的枪声,梁耀忍不住举起手中的望远镜,仔细观察着荷印军营地内的情况。
不过在黑暗笼罩的夜幕之下,梁耀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将军!半个基数的炮弹已经打光!”
炮兵连的连长来向梁耀汇报他们已经打完了半个基数的炮弹。
“继续打。”梁耀命令道。
“根据我服役多年的经验,荷印军的军营内,大概率是发生了营啸。”埃尔维斯说道。
“如果是营啸,那就让他们继续自己打一会儿,咱们可以先不凑这个热闹,就怕是荷印军在演戏给咱们看,贻误了战机。”邓文康说道。
“邓先生,那你也太高看荷印军了,一个能被数十名散兵游勇吓得风声鹤唳,放弃坤甸城的军队,发生营啸一点也不奇怪。”埃尔维斯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
不久后,从荷印军军营内跑出来的坤甸苏丹国土兵也左证了埃尔维斯的看法,荷印军的军营内确实发生了营啸。
子夜时分,听得荷印军军营内的枪声渐渐稀疏了,梁耀下令让步兵靠近荷印军的军营,将荷印军的军营给包围了起来。
此时,克鲁格也带着两个营从卡普阿斯河河口的海岸抵达了坤甸,和坤甸守军一起完成了对荷印军军营的合围。
等到天刚蒙蒙亮,东方露出鱼肚白之时。
荷印军的军营才勉强恢复了秩序。
经过半夜的营啸,荷印军的军营内此时已经一片狼藉。
荷印军更是伤亡惨重,有近三分之一的士兵在这场营啸中或死或伤,失去了战斗力。
虽然荷印军现在尚有3000左右的兵力。
不过显然,这些士气低落到极点的荷印军此时已经没有了战斗下去的勇气。
望着地狱一般的营地,狼狈的不堪的士卒。
头发散乱,眼神迷茫的安特生站在原地久久说不出话来。
“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安特生语无伦次地呢喃道。
他很清楚,夜间的那场营啸,已经宣判了他仕途上的死刑。
安特生有想过在战场上不敌梁耀的西部旅战败,但没想到自己会以这种耻辱的方式失败。
“将军,华军已经包围了我们的军营,我们是继续战斗......还是.......还是投降?”
一名荷印军的上校壮着胆子上前问道,说完还不忘补充一句。
“华军的人数很多,足足有一个旅,甚至更多。”
安特生苦笑一声:“是战是降,诸位心中已经有了答桉,你们又何必问我?”
说完,安特生瘫坐在混杂着血污的泥地上。
就算他现在要死战到底,不要说军中的爪洼土兵,就连欧洲士兵合这些军官,恐怕也不会听他的命令,和华军死战到底。
再者,他们的援军依旧遥遥无期,他们也坚持不到援军到来的那一天。
这样的抵抗,在这些军官眼里也不过是徒劳的,没有意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