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开方子抓药熬药都要花费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
苏程曦昨夜几乎一夜都没睡,靠在软榻上没多大会儿便沉沉睡去了,但软榻窄小,盖上被子便显得十分拥挤,萧予桓不忍心将自己好不容易睡着的母后叫醒。
他扭头,见景涧规规矩矩,垂头不语地站在一旁。 张张嘴,觉得不妥,又将嘴巴闭上。
扭头见母后有些不舒服地皱了皱眉头,想翻身又受到限制,翻了一点点又停住了,看着就很不舒服,他便忍不住咬咬牙扭头望向景涧,迟疑道:“师父,母后这般睡得有些不舒服,你且替朕将母后抱到床榻上去。”
景涧闻言,眉头微挑,望过去,见儿子一脸严肃,犹豫不决道:“皇上,这恐怕不妥。毕竟,属下乃是外臣,太后娘娘身份尊贵,岂是属下能冒犯的?”
“谁说是冒犯?”
萧予桓拧着眉头,不悦道:“朕让你做你便做,母后这般睡着不舒服,你看不见吗?朕只是让你替朕将母后抱到床榻上去,又没让你做什么,你想这么多做甚?” 萧予桓虽然年纪小,但也知道男女大防。
男女七岁不同席,更不能在毫无名分的情况下亲密接触。
但这些所谓的规矩跟让母后舒服比起来,便不算事了。
景涧见儿子实在是坚持,有些无奈地轻叹了一声,抬脚走向软榻,一脸警惕地说:“皇上,这可是你亲自吩咐的,若是太后娘娘醒来知晓了,还请皇上能替属下美言几句。”
“你真聒噪。” 萧予桓紧皱着眉头,一脸嫌弃地说:“此事乃是朕要你做的,若是母后醒来要责怪,朕也不会推到你的头上去。何况,你个大男人,又是朕的师父,这点担当都没有吗?”
无论是父皇还是母后,从小就教导他男子汉大丈夫一定要敢于承担,敢于担当,要顶天立地,立于天地之间。
怎么景涧这么大的人了,还不懂这个道理?
景涧点点头,紧绷的脸舒缓,低声说:“属下遵命。”
随后俯身,将苏程曦打横抱起。 苏程曦眉头微动,感觉自己被温暖包裹,便下意识地往着着温暖源凑过去,紧紧地贴着,景涧眼底闪过一丝笑。
萧予桓看着自己的母后往景涧的怀里钻,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几次欲言又止,想让景涧赶紧将母后放下。
但一想到母后现在十分难受,既然景涧抱都抱了,那便干脆抱去床榻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一边在心底安慰自己,一边看得火冒三丈。 景涧对儿子的情绪变化毫不关心,他只觉得怀中的人散发着清雅的幽香,较软的身体软绵绵地靠在怀中,因为发热而滚烫的温度紧贴着他,让他既担心又有些欲罢不能。
一点都不想将人放到床榻上去。
他只想就这么抱着她,一直走下去。
但软榻到床榻的距离并不远,没多大会儿便到了,萧予桓冷声吩咐:“你赶紧将母后放下便出去,你乃外男,确实不好在母后身边多待。”
既然是近身侍卫,在门外候着便是了。
景涧眉头微闪,点点头,念念不舍地将人轻轻地放在床榻上,刚要松手,脖子便突然被环住了,苏程曦的小脑袋轻轻摇晃,头上的步摇珠花便随着她的动作摇摆,碰撞出叮铃声响。
候在一旁的汝兰急忙上前,说:“景侍卫,且让奴婢先替太后将头饰拆去。”
“好。”
景涧点头,抱着苏程曦转身,就着这个动作,让汝兰将苏程曦头上的头饰一一拆去。
萧予桓在一旁看得急眼,催促汝兰:“汝兰姑姑,你动作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