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属下并无过错,皇上便要将属下调离,是否不合情理?”
景涧现在十分感谢曾经将儿子教导得要讲道理的苏程曦,因为儿子讲道理,他若是不出错,便没有理由随便将他打发走。
他很清楚儿子对他的敌意来源于何处。 他可以收敛,但绝不会妥协和退让。
萧予桓气呼呼的,转身大步往前迈,小脚板踏得青石地板啪啪作响。
显然是气得够呛。
景涧人高腿长,慢条斯理的很快就追上了儿子的步伐。
萧予桓更气了,冷哼一声便开始向前小跑,想要甩掉景涧。 景涧嘴角一勾,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稍微加快一点速度,很快又追上了。
萧予桓冷哼的声音更大了。
气得小脸通红。
他觉得景涧这个人真的是坏透了。
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他的身后,无论他跑多快,都没有办法将他甩掉。 跑进凤舞殿,萧予桓快速找到自己的母后,一头扎进母后的怀里,委屈得眼眶都红了,瓮声瓮气说:“母后,儿臣不喜欢师父,您将他调离您身边好不好?”
苏程曦还以为儿子怎么了,正准备安慰一番,谁曾想竟然是因为不喜欢景涧。
她眨眨眼,垂眸望向自己的儿子,轻声问道:“景涧乃是你师父,精心教导你,从不藏私,你为何不喜欢他?”
苏程曦当然能感觉到这俩父子之间那诡异的氛围。
但她还真不知道儿子对他爹的敌意已经这么深了。 “就是不喜欢!”
萧予桓垂下脑袋,紧抱着苏程曦不放,别扭地说:“儿臣觉得他跟在母后身边,图谋不轨,不安好心,所以想让他离母后远一些。”
苏程曦眉头一挑,突然笑出了声。
没想到景涧聪明一世,连自己的儿子都搞不定。
不知为何,她突然就觉得心里很畅快,她拉着儿子走到软榻边坐下,慢条斯理地给儿子倒了一杯热茶,微笑着说:“只要是桓儿想做的,母后便顺着你的意。你既然不喜欢他在母后身边,那母后不让他近身保护便是了。” 萧予桓开心了,喜滋滋地问:“母后,您不觉得儿臣这般乃是无理取闹吗?”
“你是皇上,虽然还小,但母后还是要告诉你,这世间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有道理的。”
苏程曦说:“若是遇到不讲道理之人,或是一些无伤大雅之事,不讲道理又如何?你身为皇帝,并不需要考虑所有人的感受。该让他们如何,便让他们如何,你有差使他们的权利。”
为君者,不能罔顾民意,但也不能谁都要顾及。
否则,何来君威?
萧予桓眨眨眼,随后眼睛一亮,试探着小声问道:“所以,儿臣不喜欢师父,也可以说出来吗?”
“你当然可以说,但不能随便说。”
苏程曦想了想,低声说:“我们并非所有的不满都要表现出来,你不喜欢景涧这事,我认为他是清楚的,你说或者不说,区别不大。”
萧予桓有些脸热,耷拉着小脑袋说:“其实师父也挺好的。若不是他靠您太近,儿臣也不会讨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