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在哀家榻上?”
虽然他们拥抱过,亲吻过,却从来没有同塌而眠过。
景涧最多也就睡在外面的软榻上。
现在,怎么就敢爬床了?
景涧轻叹了一声,轻轻地在苏程曦的后颈落下一个吻,这才声音沙哑地说:“属下回来时便已经很晚了,睡不着,又想你想得紧,便抱着你睡了。”
他轻笑了一声,眼底闪过笑意,低声说:“昨晚,属下睡得很好,太后娘娘睡得好吗?”
自然是睡得好的。
现在已经是深秋了,夜里虽然燃烧着地龙,但容易让人口干舌燥,稍有不慎便极有可能脱水,所以苏程曦便不让人将地龙烧得太旺,夜里偶尔会有些凉。
景涧的体温刚好,窝在他的怀中,既不会觉得热得难受,也不会感觉到冰冷。
是最让人舒服的温度,苏程曦特别喜欢。
但她并不想承认,便扯着嘴角,眸色平静地说:“也就那样吧!既然醒来了,便赶紧起吧!稍后桓儿过来,若是看见你在哀家床上,只怕是恨不得将你大卸八块。”
一想到对他敌意颇深的儿子,景涧就有些头疼,他大手揉了揉苏程曦的脑袋,喟叹道:“皇上虽然年纪小,但占有欲是真的强,连让属下靠近太后娘娘的机会都不愿意给,实在是让属下颇为头疼。”
苏程曦忍不住笑出声:“大概是桓儿一开始就看出来你居心不良,所以对你颇为抵触吧!然而事实证明,桓儿的感觉没有错。”
“属下哪里是居心不良?”
景涧轻笑了一声,抱紧了苏程曦,扬眉笑着说:“属下分明是替太后娘娘分忧解难!”
苏程曦推了推景涧的脑袋,哼笑着说:“你赶紧起来离开,桓儿一会儿便要过来了,那小家伙很不喜欢你靠近哀家身边。”
景涧眸色微顿,咬了咬后槽牙,很不情愿地抱着苏程曦从床上坐起来,一脸认真地说:“我会让让他喜欢我的。”
这些时候,为了避免被儿子认出来,他反其道而行,教导儿子的东西、语言习惯和做事方式都跟以前有很大区别,而他现在作为一个陌生男人,靠近儿子的母亲,让儿子厌恶,也是人之常情。
景涧非常理解自己的儿子。
毕竟在儿子看来,他的父皇才是世间最好的。
他的母后也只能是他和父皇的。
这点让景涧十分感动,又……十分憋屈。
苏程曦斜了景涧一眼,从他的怀中退开,慢条斯理地走下床榻去穿外袍,笑着说:“哀家相信你有这个能力,虽然哀家忘了很多事,但桓儿终究是哀家的亲生骨肉,血脉亲情不可逾越。他是哀家最重要之人,你若想在哀家身边长久,便必须得让桓儿接纳你。”
景涧沉吟片刻后,低垂着眼帘喃喃道:“以前你最重要之人还是我,如今竟成了儿子了。”
“什么?”
苏程曦没听清,疑惑地扭头望去。
景涧摇头道:“没什么,只是感慨一句,物是人非,时间变迁,许多事都会改变。”
变得我都不是你心中最重要之人了。
这个认知,让他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