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葬礼,十分繁琐。
一整天跪下来,苏程曦觉得自己的腿都要废了。
但其他人都还兢兢业业的跪着,有人哭了一整天了还能哭出眼泪来,苏程曦不得不叹一声佩服。 「太子妃娘娘,您现在感觉如何?」
月儿跪在苏程曦的身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越发苍白的小脸,心疼又担忧。
苏程曦摇摇头,咬牙道:「现在还好,就是腿有点僵了,不过很快就能结束,且再坚持一下。」
都跪了一整天了,总不能在紧要关头放弃,招人话柄。
月儿并没有怀孕,都跪得腿麻了,何况是身怀六甲的太子妃。 她伸手握住苏程曦的小手,低声说:「眼瞧着外面快要天黑了,稍后应该会歇息用膳,娘娘再坚持一下。」
苏程曦点头,悄悄伸出另外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捏了捏自己腿被跪***地方。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道熟悉且寡淡的声音:「时辰不早了,诸位在这里跪得够久了,且先回去歇息用膳吧!父皇生前就不喜吵闹,诸位就不必常来跪拜了。」
萧见谨此时的话宛若天籁之音,听得苏程曦心里松了一口气。
但是皇上的妃嫔还没站起来,她作为小辈的自然也不能急忙起来,便只能抬眼瞅向跪在最前面的皇贵妃。 皇贵妃此时脸色煞白,脸上挂满泪水,伤心欲绝道:「太子,本宫只是舍不得皇上,想要多看看他,你们若是累了,便去歇息吧!本宫不累。」:
身娇体贵的皇贵妃都说不累,谁又敢说自己累了?
且她身为长辈都还跪着,谁又敢在这个时候站起来?
苏程曦撇撇嘴,差点咬碎一口大白牙。
萧见谨站在最上首,将苏程曦的表情尽收眼底,转眸望向皇贵妃的眸光瞬间变得冰冷,声音微沉地开口道:「皇贵妃难道是没听清楚本宫所言吗?父皇不喜吵闹,尤其不喜哭哭啼啼,诸位在这里哭了一整日,规矩已经尽到,若是还要哭哭闹闹的惊扰父皇,只怕是不妥吧?」 萧见谨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
若是皇贵妃还要跪着哭,那就是有故意惊扰圣架的嫌疑。
皇贵妃嗓子里的哭声一愣,随后轻嗤道:「太子殿下冷心冷情,自己未曾掉几滴眼泪便也罢了,如今倒是连咱们舍不得皇上的伤心之泪都变成了吵闹?真是枉费皇上在时,满心满意都是你。」
最后一句话,皇贵妃说得咬牙切齿。
她如今乃是后宫之中位份最高的妃嫔。 她的母族也并非无能之辈。
未必没有协助儿子争一争皇位的能力。
她的儿子从小就有大志向,她自然也想做太后,如今便是奋起一搏的时候,她岂有退缩之理?
「皇贵妃,你所谓的悲伤便是跪在这里,违背父皇的意愿哭哭啼啼吗?」
萧见谨轻嗤了一声,淡漠道:「本宫与父皇之间如何,还轮不到外人评说。皇贵妃愿意跪,那便一直跪着吧!可千万别起来,省得旁人说你虚伪做样子。」
皇贵妃咬了咬牙,眸色锐利地望向萧见谨,冷声道:「本宫如何,还轮不到你一个小辈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