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喝什么?”
慕卿歌正在想着自己的心事,就听见厉萧在问她。
她抬起头来,瞧见厉萧拿了四个罐子出来:“我这里有桃花茶,桂花茶,桑葚果茶,桃片茶,你想喝什么?” 慕卿歌眨了眨眼:“桃花茶吧,我之前还没有用桃花泡过茶喝,想试试是什么味道。”
“好。”厉萧打开了其中一个罐子,用勺子舀了一些桃花出来,放入了茶杯中,而后取过一直在小火炉上煨着的开水,倒了进去。
慕卿歌看着厉萧的动作,眉眼微微动了动:“王爷喜欢喝花果茶吗?为何会在车上放这么多的花果茶?”
“不喜欢。”厉萧神情淡淡地将茶杯推到了慕卿歌面前,又将茶叶罐子都放回了暗格中:“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所以都备了一些。”
慕卿歌愣住:“给我备的?” “自然。”厉萧没有丝毫的迟疑:“我这马车,除了我之外,也就只有你坐过了。”
慕卿歌神情微微顿了顿,只有她坐过厉萧的马车,所以厉萧专门在马车上为她准备了好几种茶。
但是虽然准备了好几种茶,却都是花果茶,且都是完全没有茶叶,纯粹是晒干的花或者是果干果片。
她身怀有孕不能喝茶……
这未免也有些太巧了。 慕卿歌目光下意识地朝着厉萧的耳朵看去,只是厉萧头上面束着发,下面部分却是披散着,正好将耳朵上面给遮住了,她什么也没有瞧见。
慕卿歌皱了皱眉,回忆了一下,她几次见厉萧,厉萧似乎都是这样的发型。
是因为什么?
难不成,就是为了遮住他耳朵上那颗痣。
慕卿歌心中控制不住的生出了怀疑,只是因为之前她将厉重错认成那个男人的事情,她如今愈发小心谨慎了一些,虽然怀疑,却也并未立刻就下定论。 她得要想办法,多观察观察。
慕卿歌小心翼翼地抿了口茶,抬起眼,却瞧见厉萧一直在看她。
“王爷为何这样看着我?”慕卿歌忍不住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厉萧点了点头:“我瞧着你眼下有些青黑,是昨天晚上没睡好?”
慕卿歌端着茶杯的手顿住:“是,我……我从小到大几乎没有在外面过过夜睡过觉,有些挑床,所以没能睡好。” 厉萧点了点头:“今天早上又起得这样早。”
厉萧从一旁取过来一个大靠枕,递给了慕卿歌:“从这里到城中,还得要一个多时辰,你可以睡会儿。”
慕卿歌低低应了一声,放下茶杯,有些迟疑地接了过来,只将靠枕放在了身后,却并未真的睡下。
即便宁王也有可能是那个男人,可是到底男女有别,他们孤男寡女的呆在马车上本就有些不合规矩,她更不可能在他面前睡觉。
“停车。”宁王突然叫停了马车。
“马车里面有些闷,你自己待这里吧,我骑骑马去。”
宁王说着,就跳下了马车。
慕卿歌一愣,她即便是再迟钝,也已经反应了过来,宁王明显是因为看出了她在他面前的拘束,知道他如果在马车中,她是不可能睡的,所以他才干脆的下了马车。
慕卿歌垂下眼,无声地笑了起来。
单单从脾气性子来说,宁王倒是比厉重,更像那个男人。
冷漠的时候很冷漠,狠的时候很狠,可是却又在一些小事上,显得十分的细心。
还都很在乎,她有没有睡好这件事情。
同时,也很吃她娇滴滴认错撒娇这一套。
慕卿歌越想越觉得宁王和那个男人相似的地方越来越多,而且,之前宁王有一次无意间揽住了她的腰,给她的感觉,也同那个男人揽住她腰的感觉差不多。
慕卿歌坐直了身子,忍不住地挑开了马车车帘。
宁王已经上了马,慕卿歌看着宁王的背影,轻轻咬了下唇,背影似乎……也差不多。
厉萧似乎察觉到了慕卿歌的目光,只转过了头,目光和慕卿歌的目光正好撞上。
慕卿歌连忙缩了回去,放下了马车车帘。
很快,马车车门又被打了开,慕卿歌心里下意识地紧了一下,却发现,上来的人是微雨。
“王爷说,他想骑会儿马,让奴婢上来陪着小姐。”
慕卿歌点了点头:“昨天晚上我有些挑床,没能睡好,今天早上又起得有点早。宁王爷见我眼下有些青黑,猜测我是没有睡好,所以故意说要下去骑马,想让我在车上睡会儿。”
“啊……”微雨点了点头,看了慕卿歌一眼:“王爷对小姐可真好啊。”
慕卿歌垂下眼,知道微雨十有八九是厉重的人之后,慕卿歌听微雨说这样的话,都总觉得,她这话的语气,有些奇怪。
慕卿歌笑了笑:“是,王爷对我的确是极好的。”
慕卿歌又喝了口茶,稍稍放轻了声音:“不过王爷发起病来也着实是可怕的,而且王爷脸上那伤疤,我每次近看的时候,也总是觉得有些骇人。”
“要是王爷脸上没有那道疤就好了。”慕卿歌放下茶杯,靠在靠枕上:“王爷脸上如果没有那道疤的话,恐怕和定王世子,就很像了。”
慕卿歌说完,便又转过头看向微雨:“你之前对定王世子知晓多少啊?我听王爷说,定王世子是个纨绔浪荡的,王爷说,定王世子此番去那庄子上,身边带着的丫鬟,都是他的通房丫鬟。通房丫鬟,晚上是要侍寝的吧?”
微雨神情微微顿了顿,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奴婢之前一直呆在慕府,并未听说过定王世子。”
撒谎。
慕卿歌漫不经心地收回目光,定王世子克死了三个未过门的妻子这种事情,若说像她这种从小到大几乎就没怎么出过宁栖院的人,没有听闻过倒是正常。
可是府中丫鬟中间,本就是流言蜚语,外面的奇闻异事传得最快的地方,微雨怎么可能不知道?
且方才微雨提起定王世子时候的神情,实在是有些太过奇怪。
几乎让她立马就肯定了自己的怀疑。
微雨,就是厉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