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辰嗤笑,“怎么可能。”
“那就问题不大,吃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黎霏扭头,看她意兴阑珊,手肘捅她一下,“你不会动心了吧。”
南辰没答,虽然她无数次提醒自己,这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但心底感受却是真实的。
“你完了,栽了。”黎霏轻叹口气,“瞧你那幽怨的小眼神,就知道你被反攻略了。我的大画家,你可不要真成了小红帽。”
“挑你的菜,话真多。”
“哎,我仿佛已经看到一颗艺术之星的陨落。”黎霏玉手一搭她肩膀,“宝贝儿,我跟你说,男人就好比身上的衣裳,不能总可着一件穿,穿久了你就舍不得把它扔进废品站了。你会有种错觉,觉得你和衣服之间存在某种精神联系,实际上,衣服永远是衣服。”
回到民宿,南辰被黎霏按在沙发上,强迫她摘西蓝花。不觉中,日已西斜,这时南辰的手机震动了下,那一瞬她竟涌起一股期待,等看到消息时,她不自觉的一笑。
司空言:没来上班?
南辰:灵感枯竭,告老还乡。
好半天,司空言都没回复,然后……
司空言:回老家了?
南辰:……
还能再没幽默感一点么。
南辰:你的白月光呢,今天没来签到?
司空言:没来,以后也不会来
南辰:蹬了?
司空言没回,可上端却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半晌,总算弹出几个字。
司空言:在做什么
南辰指尖点着九宫格,刚打出做|爱两个字,就听到厨房传出一声巨响,像是什么爆炸的声音,她吓得急忙站起身,慌乱间触到了发送键。
而她已丢开手机,往厨房跑去。
司空言久久盯着屏幕上的那两个字。
南辰:做 | 爱
感觉仿佛有一把刀,扎进了他眼里,让他再无法冷静。
直接拨通伍亿手机,报上一串号码,“给我查查这个号的具体位置。”
伍亿在这方面很有造诣,早些年他们就是凭借这项技术,揪出那些欠债不还的人。
十分钟后,伍亿就微信发来了详尽地址,连门牌号都有。
司空言让助理订了机票,离开办公室。
^
厨房一片狼藉,好在人没事。
黎霏吓得眼眶都红了,惊魂未定的盯着烤箱,“我是按照步骤来的呀,再说面团怎么会爆炸?!”
“这个你得问它。”南辰戴上橡胶手套,从烤箱里取出一团乌漆墨黑的东西,丢进垃圾桶,敞开窗户通风,“黎女士,为了你的人身安全,我劝你马上放弃。”
厨房内浓烟滚滚,开窗也没法一时散尽,两人被呛得直咳嗽,紧闭厨房门回到客厅。黎霏抚着胸口躺在沙发上,仍心有余悸,“可吓死本宝宝了。”
南辰扔给她一个面膜,“赶紧贴上压压惊。”
将近七点时,两人正横躺竖卧的摆弄手机,门铃响了。
黎霏脚尖踢了下窝在沙发一角的南辰,“开门去,外卖到了。”
门开的瞬间,南辰惊得手机啪嗒一声落地。
她使劲眨眨眼,不是在做梦吧。
司空言逆光站在夜色中,俊美的脸如覆冰霜,垂眸冷冷看她。
“你,你怎么来了……”好半天,南辰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不是,你是怎么知道”后面的地址还未脱口,她已被司空言一下拨开,然后司空言径直走了进去。
“我说你们这效率也不行啊,一个小时前订的,到现在才送来,让我怎么给好评……”黎霏懒洋洋的声音,在看到面前的高大身影时,戛然而止。
她嗖下弹起来,仓促的理理头发,露出营业式微笑,“言总。”随即瞥了眼还站在门口发呆的南辰。“坐。”她往边上让了让。
司空言没坐,也没瞧她,视线越过客厅,将南辰盯着。
“怕了?”
南辰在他冰冷的质问中,缓过神来,他怎么知道她在这?这个问题比他为何突然出现更让她不安。
黎霏敏锐嗅出气氛的异样,不过她理所当然认为,是南辰把司空言叫来的。听这口吻,两人是闹别扭了,于是很识趣的说,“我头有点晕,你们先聊哈,我进屋睡会儿。”
她关上卧室门后,司空言这才坐在沙发上。
目光如探测器般,在房间内扫来扫去。
南辰在他对面坐下,一时竟不知该怎么问了,只是直直盯着他,感觉司空言的眼神十分诡异。
他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到底怎么了?”南辰有些脊背冒凉风,“你突然跑过来,是我们被人盯上了么?你在看什么?司空言,你别吓唬我。”
南辰也顺着他的视线四下张望,诡异感是可以传染的,她竟冒出一个怪异的念头,这房子里不干净。莫非他在青城算卦了?占卜到她要有血光之灾,在算命先生的指引下,找到了这里?
“你心里没鬼,怕什么。”
司空言冷笑,漆黑凤目眨也不眨的盯着她,恨不得能将她看出个窟窿。
南辰第一次听到他用这种阴阳怪气的语调说话,言外之意就是在说,她心里有鬼喽。她没干什么缺德事啊,她拼命回忆着这几天的所作所为,然后看着司空言问,“占别人车位算么?”
司空言薄唇紧抿,“南辰,你在挑战我的底线。”
南辰更懵了,“我真没做过什么呀,时薪三百是你自愿出的,再说我一没磨洋工,二没糊弄事,那些钱我拿的不亏心。”
司空言觉得自己简直要原地昏迷,深吸口气,点燃香烟压住火,他不想让南辰觉出他是来捉|奸的,太LOW,太失颜面。可她竟敢公开给他扣帽子,还大言不惭的说出来,这个女人真是个无可救药的疯子么!
“就你们两个?”他问。
“啊,不然呢。”
“带我看看你的房间。”
“噢。”南辰一头雾水的领他来到卧室前,推开门,室内简单整洁,被褥雪白,平平整整的铺在床上。靠墙立着行李箱,衣架是空的,还没来得及挂上去。
司空言扫视一圈,又望向南辰,似乎想从她眼里读出什么。
松雾河每天只有一趟航班,故而他现在才到,距离他们发微信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若是她想刻意掩盖什么,那他绝对察觉不出。
可这就出现一个悖论,若想掩盖,为何要告诉他。
偌大的屋子内安安静静,只有客厅亮着灯,南辰只觉屋内每一处陈设都似乎透着邪气,像是活了一般。
“司空言,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看什么呐?你下午是不是给我算命了?那都不准吧,你连我生辰八字都不知道。”
“那扇门,打开。”
司空言朝除黎霏外的另一间卧室一抬下颌。
“哦哦。”南辰赶紧照做,请言大师观瞧,房间一尘不染,没有住人的气息。
司空言走回沙发,南辰屁颠屁颠跟在后面,因为神经紧绷,眼睛瞪得格外大。
“你看出什么了……”她忐忑不安的问。
司空言叠着长腿,缓缓吸烟,面容冰冷。
“你好大的胆子。”
南辰眼珠转动,“这房子,难道死过人?!”
司空言:……
还没等司空言说话,南辰已经站起来,仓惶的来回踱步,“不行得赶紧撤,你别走啊,我去叫黎霏。”
随即手腕上一紧,被扯了个趔趄,直接跌回沙发里。
司空言眼睛一眯,眸底似凝着冰碴,声音低而充满威胁:
“南辰,其他事我都可以忍你,但这事,绝无可能。”
南辰卡巴着眼睛,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个毛线。
“什么事……?”
司空言哂笑,食指拇指一勾,轻轻弹落西裤上的烟灰。
“你有话直说行么,阴阳怪气的干嘛呀!司空言,我不管你动用了何种手段找到我的,但麻烦你说出你的目的!”
司空言目光盯着她,掏出手机重重丢在茶几上:
“你很健忘。”
南辰更迷糊了,刚才他们在微信上聊了什么,她都记不清了。
最后好像是他问她在做什么,她本想回复做|爱心便当,可没等回,黎霏就爆炸了。
于是她摇摇头,“我不记得,我说过什么冒犯你的话。”
司空言险些气背过去,还要怎样才叫冒犯。
他突然很想把她那张无辜又茫然的小脸捏成球,咬碎,吞了。
司空言唇角紧抿,滑开屏幕,举起手机怼到南辰脸上。
南辰往后闪下,这才看清是微信对话框,随即她一脸的迷惑顿时凝固住了。
眨眨眼,再眨眨眼,这特么的是什么时候发出去的……
她打扫完厨房战场后,再拿手机时,就直接关闭了微信程序。
所以……司空言不远千里,鬼鬼祟祟,是来捉现行的……
她脑袋嗡嗡的,这已经不能用尴尬形容了。
然后,她蓦然笑了,先是咯咯咯,后是哈哈哈……
她这一笑,司空言脸色更难看了,简直能杀人。
“你听我解释啊,消消气,消消气,喝口水。”南辰忍俊不禁,“事情是这样的。”
等她将前因后果讲完,司空言整个人仿佛都石化了……
“你要不信,我把黎霏叫出来。”
没等司空言说不,她起身敲开黎霏房门,拉着睡眼惺忪的黎霏按坐在司空言对面,“跟言总老实交代,你下午都干什么了。”
“什么干什么啦,困死了,好烦啊你。”
但看着司空言那张蛊惑众生的脸,她还是淑女一笑,“报告言总,小女子下午做|爱心便当了,很可爱的那种哦,可惜……失败了。”
伴随最后三个字,黎霏的嘴角也一秒垮了下去。
南辰一摊手,“你看,就是这样整段垮掉。”
司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