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等秦明岚收回手后,秦明昭只觉得自己唇角有些火辣辣的疼痛,下意识伸手摸去,才发现指尖上似乎出现了点点血丝,似乎是……
“秦、明、岚!!!”
秦明昭怒不可竭地大吼一声,就将腰间的长刀直接拔了出来,朝着感觉大事不妙就要逃走的秦明岚砍去!
“劈里啪啦!”
顾寒渊和秦明谦不置信地看着面前的梨花木案几被他的殿下一刀直接拦腰斩断,两人都惊得瞬间瞪大了眼,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好相视一眼,尴尬一笑,不了了之。
果然他的殿下,当真是天生神力?
而就在他和秦明谦愣着的空当,秦明昭已然提着长刀将被秦明岚关上的门扉一刀斩断,冲了出去,誓要将秦明岚按在地上摩擦。
“啊啊啊……杀人啦!夏至!寒露!大小寒!救命啊!!”
“你给孤站住!今日孤定要将你松筋扩骨!!!”
“二哥!二哥救我!二哥……嗷!阿昭你别打脸!嗷!”
“你给孤站住!今日定要将你变成顾寒渊那样!!”
顾寒渊闻言,默默摸了摸自己还有些淤青的脸颊,疼得倒抽一口冷气,“嘶……”秦明谦坐在一旁,也瞅着顾寒渊的脸,心中不由得开始默默祈祷自家妹妹可以下手轻一点。
院落中,两兄妹挥刀舞剑打得不可开交,还能时不时地听见秦明昭的怒吼和秦明岚的哀嚎,响彻云霄。
屋内,顾寒渊和秦明谦再次尴尬对视,尬笑着。“挺有精神气的,”秦明谦打着哈哈强行解释道,“阿岚打小就是如此,总喜欢惹恼阿昭,然后被阿昭一顿教训。”
“哈哈、哈哈,挺好的,”顾寒渊也附和道,“太子殿下和帝姬殿下感情很好啊,哈哈、哈哈。”
随后又是一阵令人尴尬到能用脚趾抠出一个三室两厅的沉默,顾寒渊终究还是心系秦明昭,便起身走到了院落中的安全地带,瞧着那边打得火热的两人。
顾寒渊感觉得出来,他家殿下除了恼羞成怒,更多的则是肆意的开心,还有自由。若非那人,他的殿下定是从始至终都会是这般“肆意妄为”,心境纯良,那该有多好。
殿下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说自己想说的话,不用去管他人的评头论足,不用在意他人猜忌怀疑的目光,只要自己活的自在,那便是最好的。
可是偏偏事与愿违,在前世,殿下仅仅是为了那般混蛋的一个人,活得越发的不像顾寒渊记忆中的那个秦明昭了。拘束,矜持,过分在意……殿下终究还是活成了自己记忆中最为讨厌的模样。
顾寒渊已然忘却了自己在得知莫璃轩的阴谋后是一种什么心情,但他却深刻地记得,自己想要赶往帝姬府却在半途被截杀的心情,是那般的无助与绝望。
那般滋味,真的好比那热锅上被炙烤的蚂蚁,明知自己和身边的人都要大难临头,却始终无能为力,只能一步步看着自己和身边的人被高温和火焰蚕食,吞没,最后变为一捧灰烬。
那种绝望和无措,他不想再有第二次!
待秦明昭将秦明岚按在地上好一顿摩擦后,秦明岚喜提一张顾寒渊的同款妆容,甚至效果更胜一筹。同时,也该到了秦明谦他们出行的时间了。
“嘶……”眼眶中满含着泪水的秦明岚捂着红肿的下颌,一瘸一拐地走到了帝姬府门前早已备好的马车中,从窗口的帘子中露出一双眼来,可怜巴巴地望着马车身侧的秦明昭。
“阿昭,”秦明岚吸了吸鼻子,委屈不已,“哥知错了,日后可否下手轻些?哥这身子骨比不得独孤邺那般抗揍……”
“知道自己不抗揍还这般作,赖谁?”秦明昭毫不买账,冷哼一声便嘲讽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好得很啊秦明岚。我且说好,你若是胆敢在东辽海域去惹那不长眼的海匪……”
秦明岚小心翼翼地问道,“会如何?”
“还会如何?”秦明昭很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回应道,“自然是出兵剿匪了,顺便给你收尸!”
秦明岚:……嘤,妹妹好可怕。
不过秦明岚倒是因此记得了,不会轻易去招惹那些草菅人命、嗜杀成性的海匪。不是说朝廷对此无能为力,而是现在还不适宜出手整治。
毕竟那些海匪,很有可能和海衙府司有勾连之事,不可轻举妄动,造成更大损失罢了。
最终,马车晃晃悠悠驶向了城郊的白虎营,去挑选合适的人选护着秦明谦两兄弟赶路了。
顾寒渊站在帝姬府门前,望着远去的马车和马匹,心中不由得生出感慨:这般场景又是重演了,但却是不同于以往。
前世,也是这般场景。不过马车中坐着的是秦明昭,骑马护航的是秦明岚。帝姬殿下因为顾及到莫璃轩不喜欢她这般张扬,也不喜欢她那般肆意,所以自从爱慕莫璃轩开始,秦明昭便换乘了马车。
前世,秦明昭放下和秦明岚之间的冷战,亲自送了秦明岚出天都,赴往北境边关,前去抗敌。但是这一见,便成了阴阳两隔的最后一面。
而现在,坐马车的成了秦明岚,乘着马的反倒成了秦明昭。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殿下的这一世,完全是为自己而活的。自殿下从朝政事以来,殿下不再压抑着自己的天性,不再隐藏自己的真实一面,反倒是活得比过去轻松多了。
顾寒渊很喜欢这般模样的帝姬殿下。
“国师大人,”寒露斜眼目光看向一脸痴汉相的顾寒渊,语气十分无奈,“您可是想在帝姬府前,化为一尊望妻石,好让殿下回来后大吃一惊?”
“咳,切莫胡言乱语,”顾寒渊猛地回过神来,收敛了自己火热的目光,用拳掩唇轻咳一声,以此掩饰尴尬,“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府了。夏至。”
“属下在。”夏至在顾寒渊身侧行了一礼。
“告诫府中众人,今日之事莫要再议论,”顾寒渊板起了脸,严肃地道,“你们说者无心,可听者有意,近日来千万留意天都中打探帝姬殿下消息的人,必要之时,大可记下他们的容貌,交予国师府。”
“是,属下谨记大人吩咐。”
“先且告辞了,留步。”
“恭送国师大人,慢走不送了。”
而就在帝姬府隔壁墙头上的阴影中……
“啧,老咸鱼当真是阴魂不散啊……”
“……你不是?整天跟个登徒子一般,趴人墙角。比的这敢于登门拜访的老咸鱼,也就比那烂泥强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