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那个可能,”大祭司摆了摆手,轻轻拂开了紫衣青年的搀扶,“就算是鲛人,这般远的距离,他又是如何寻到本尊的气息的?况且本尊已布下匿踪阵,他又是如何得知的!”
“孤这便差人去查,”随即紫衣青年便唤来自己的亲信,低声耳语着吩咐道,“让那人查查近来天都城有何异动,另外告诉他,不惜一切代价拿到东凌国边境布防图,不然,皇陵里的那位就别想活着!”
“是。”亲信了然,随即便退了下去。紫衣青年到底不放心大祭司,随后便唤来太医,为大祭司诊治。大祭司冷眼看着前来诊治的太医,依旧没什么好脸色。
他知道,这位王爷并非真心信任自己,只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他需王族血液治疗自己被人重创之后留下的后遗症,而眼前这位王爷则是要东凌国和北霖国的江山。
他们现如今,不过是利益使然,各取所需罢了。他这般着急着为自己看伤,不过是怕自己死了,便没人替他在背后出谋划策,夺下这些江山了。cascoo.net
吃相也未免太难看了些。大祭司心中冷笑着骂道,却在暗中运功回复着自己方才的内伤,思考着自己现如今又该如何去弥补自己损伤的巫力。
五斓教自是不能再用了,一方面是因为自己培养了数百年的蛊虫不知被何人出手所灭,无法借着蛊虫继续吸收世人的阳气,以此来化为巫力,顺便疗伤。
一方面则是因为幻金一死,整个五斓教就成了一盘散沙,再也无法恢复到十年前那般盛况。毕竟幻金才是代替他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傀儡,他一死,五斓教自然不成气候了。
毕竟,自己应该早在四年前,被那个年仅十一岁的“魅刀”刺穿右眼后元气大伤,躲在后山闭关,不知死活了。现如今这个“教主”的身份已然成了废物,丢了也就丢了,无所谓。
自己现如今已然找到了另一个有用的东西来疗伤,如果小王爷信守承诺,自己倒也不介意继续和眼前这位野心勃勃的小王爷做着交易。
毕竟,这一切错误的根源,都是将自己逐出海域的鲛人族!如若不是他们,自己又怎会落得这东躲西藏的地步!大祭司眼中阴影更深了些,心中仇恨的种子已然破土,开始茁壮生长了。
据他所知,天道降罚后,有不少鲛人皇族借着陆地就此活了下来,还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他所要做的,就是将他们一一找出来,活生生从他们身体里取走鲛珠,再用巫术看着他们痛苦死去!
一想到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皇族向着自己求饶的画面,大祭司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散发着一种酣畅淋漓的痛快。
不是都说他是蝼蚁么,那好,他便要这天道好好看看,自己这蝼蚁,是怎么让那些曾经趾高气昂的皇族臣服在自己的脚下,还痛哭流涕朝着自己求饶的!
大祭司阴森地笑着,捂着自己已然失明的右眼,他不光要这些鲛人皇族付出代价,他还要那个小子和那个“魅刀”,那些瞧不起自己的人,一并死在他手下!cascoo.net
他要这世间所有伤过自己的人,都去见见那阎王爷是何等模样!
烛火照在大祭司俊美的脸上,在那一瞬间照出了他脸上写着的所有阴翳和疯狂。
七月十七,正是秦明海回归朝堂的日子。而已被太子帝姬一党压抑了许久的大皇子党派终于在这一天活跃了起来,大多脸上都挂着得意洋洋的微笑。
在秦明昭看来,这一个个笑脸颇具谄媚,像极了摇头摆尾冲着路人炫耀自家主人回归的狗,看着格外刺眼些。秦明昭不动声色地将脸别了过去,不再看。
顾寒渊深知自家殿下性情,索性也目视前方,对于那些个得势的小人不予理会。他倒是没什么,只是苦了他的殿下,竟要受此折磨。
朝中人等形形色色,忠臣有之,奸臣定有之。看得出来,殿下不喜这等奸佞之臣,甚至是厌恶至极。顾寒渊心想着,缓缓叹了一气,那些人日后慢慢和殿下拔除就是了。
昨日夜观星象,着实让他耗费了不少精力,有些头脑发胀,太阳穴附近的青筋也在是时不时地挑战着自己的忍耐力。顾寒渊小幅度甩了甩脑袋,让自己变得清醒一些。
殊不料,这等举动在秦明昭看来,变成了这般:一只大狗狗眯着眼很是不爽地看着周围嗡嗡个不停的苍蝇,十分不耐烦地甩着头驱赶着烦躁的声音。
生动形象。
“噗……”秦明昭饶是用袖子掩得严实,还是被身侧的赫连卿奇怪地瞅了一眼,向她投来疑惑的目光,随后又看看自己今日的装扮,并未有何不妥。
“你笑何事?”赫连卿很是不理解地小声问道。
“无,”秦明昭猛地绷紧脸,恢复了方才的面无表情,小声地回答着赫连卿的问题,“无端想笑罢了。”
“……该不是我带的这些玉件,略显……娇嫩?”赫连卿低头看了看自己腰间挂的新玉件,很是迷惑,“这可是松玉坊的新品,娇嫩是娇嫩了些,但架不住好看啊。”
他这么一说,秦明昭这才用余光瞥见了赫连卿腰间挂的几个玉件,差点没憋住又笑出声来,好在她身后的一个女官善意地拽了拽她的袖子,提醒秦明昭小心上方秦弘安即将投射过来的眼神。
“你这挂的是何物,”秦明昭抿着唇,含混不清、小心翼翼地问道,“松玉坊的新品不会这般……娇嫩吧?”毕竟,别人家的玉件要么是玉扣、玉牌、玉佩之类的,可赫连卿……
腰间竟是挂着一只白玉雕成的小兔儿,还有一个小型的长命锁,以及……一只翠玉雕成的蝉儿。“挺童趣啊卿哥,”秦明昭抿着唇咬着牙含混着说道,“松玉坊的新品孤瞧着不错。”
“……边儿去。”赫连卿此时的脸色已然可以沉得滴下水来,不着痕迹地抬起脚尖准备轻轻踢一脚秦明昭的衣摆,但下一秒……cascoo.net
“丢,”赫连卿差点没被顾寒渊猛地回眸一瞧吓得当场跪地,那种眼神满含杀气和威胁,大有“你敢碰我回头就把你那条腿废了”的架势,“阿昭啊,你这准夫君挺能唬人。”
“呵,”秦明昭冷笑一声,“唬人?等他真的将你腿废了,再来说这话。”随即便不再开口,专心瞧着中央正在奏报的大臣,听听这些老顽固近来又有何等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