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乱步趁着钻出小窗口的空当,将提前藏好的火折子直接丢进了地牢中。燃烧的火折子碰上干草的那一刹那,瞬间火星四起,顿成燎原之势。
“火烧城主府,不谢。”乱步阴森一笑,便随着剩余三人连忙朝着阴影处跑去,一边跑一边注意着守卫的动向。所幸今夜守备很是松懈,城主府内的守卫大多都已然醉眼惺忪,脚步虚浮。
就在乱步他们趁着夜色溜到城主府墙根下的时候,地牢内猛然传来了剧烈的爆炸声。爆炸声起,城主府内大乱,不管醉酒的还是没醉酒的,都开始朝着地牢内冲去了。
“快!人跑了!”
“细作跑了!快追!”
“救火啊!快救火!这火势已然开始蔓延了!”
……
寒镜关内某家不起眼的客栈。
“起火了!”红燕被爆炸声惊醒,猛地从被窝中爬起,打开窗户向远方瞭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城主府火光漫天,黑烟滚滚,在夜幕的映衬下,展现着最明耀的光亮。
“咱们要不要趁机去救人?”易佰生打着哈欠来到了红燕这间房,“红姐,这火我猜着应当是护法身边那些人放的。”
“为何这般猜测?”铃兰从被窝中扬起脑袋,睡眼惺忪地问道,“哈欠……”
“毕竟护法身边派出去的那几人,曾都是杀手,”墨炼也匆匆赶来,正巧听见了铃兰的那句疑问,“是曾经隶属于黄泉阁的天字号杀手。”
“黄泉阁?!”红燕很显然是知道这曾经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当年比残楼还要壮大的赏金阁,只是因后来出现叛徒,树倒猢狲散,渐渐地也就在江湖上没了踪影。”
“黄泉阁的天字号杀手随便一个拉出来都可和江湖上现如今排名前十的杀手相媲美的,”易佰生不愧是江湖上号称“鬼手百晓生”的人物,知道的可是相当丰富,“所以,不排除是他们的可能。”
“可若是我们要前去相救,可会被他们误认作被派来抓捕之人?”铃兰裹着被子起身看着窗外冲天的火光,“那若是如此,我们又该如何自证?”
“……挥旗便是,”墨炼冥思苦想半晌,才想起来曾经秦明昭的一番吩咐,“护法说过,帝姬府内设置过一套完整的旗语,这套旗语非她身边之人,是看不懂的。”
随后便带着一脸懵的易佰生和几个杀手来到了客栈的楼顶,“你们戒备,”墨炼拿过从行囊中找出来的一些旗帜,塞给易佰生,回想着之前秦明昭身边那人的动作,将易佰生摆出一个姿势。
“不是,为啥是我?”
“因为你看起来比较人畜无害,”墨炼耸了耸肩,自己则在一旁拔出了长剑,护卫在易佰生身边,“毕竟你长着一张比较使人信服的脸。”
“……你大可以放开了笑,”易佰生猛地瞪了一眼身边的那个杀手,“能憋死你?!爷这一张娃娃脸是爷自己愿意的?容貌乃是父母给予天生之物,岂是我等可以改变的?!”
“你不是号称鬼手么,自己换一张就是了?”另一个杀手憋着笑,“你为江湖上那么多人都易过容,为何自己就是不行?”
“……你怎么这般多的废话!”易佰生有些恼了,瞪了一眼后骂道,“守你的房顶!”其实不是易佰生不想给自己换一张看起来硬朗一点的脸,只是自己这个体型,怎么看……
都像是混迹在威猛高大的狼群中,那只柔弱无害的小绵羊!
易佰生瞧着身旁人高马大的墨炼,越瞧越气。真是人比人,气死人,都是爹妈生的,怎就这般大的区别!正当易佰生还在叹气之时,身畔却传来墨炼警惕的声音。
“有人来了。”
瞬间,易佰生周身的那几个杀手将手中的弓箭拉至满弦,搭箭弯弓,对所来之人充满了警惕。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从城主府内搀扶着跑出来的几人,他们四处打量着躲藏的地方。正当乱步决定去一家客栈的马厩去躲一躲之时,却被淮阜一把拉住了。
“你看那个,”淮阜指着不远处一家客栈顶上在夜空中闪着荧光的旗子,“可否是白虎营特制的夜军旗?且那人展现的姿势,也好似是帝姬府独有的那一套旗语。”
“不可大意,”澜影皱着眉头扶了扶背上背着的明槐,“万保不准是跟着鬼踪离开的那人到了帝姬府,从帝姬府里套来的。”他可不敢保证除了帝姬殿下之外的人,能够守口如瓶。
“也不知道帝姬殿下那边如何了,”乱步很是担心,毕竟那人可是顶着他的脸追上了逃走的鬼踪,也不晓得鬼踪如何了,“一旦被那些人得了逞,殿下乃至整个东凌国就会陷入危险。”
“先去看看,”澜影担心明槐和淮阜的伤势,决定先去看一眼,最坏的打算不过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那个东西就是带下阎王殿,也不能再落到他们手中。”
“嗯,”乱步下定决心后,和澜影前往了那家客栈,“先去看看便是。”
刚进客栈,店小二刚要睡眼惺忪地迎上来询问,便被匆匆下楼的柏青拦下了,“我的人。”店小二被柏青那一犀利又阴森的眼神吓得瞬间瞌睡虫没了踪影,立即拔腿开溜。
“好嘞爷!”
柏青看着眼前警惕心极高的四人,心中也算是有些欣慰:护法眼光还是不错的,最起码还是有点能耐在身上。
“先上去再说,”乱步看了一眼有些探头探脑的店小二,决定先去楼上看看再说,“这里人多眼杂,不方便。”
“也是,”柏青挑了挑眉,将一块玉牌交到了乱步手上,“有人吩咐的,你且瞧瞧。”乱步摩挲着那块玉牌的样式,心中渐渐有了思量。cascoo.net
这是殿下身上带着最不起眼的一块,也是分量最重的一块,如若不是殿下解释,恐怕他们也不会知道这块玉牌其实可以号令天下最大赏金阁——残楼中任何一人。
哪怕是楼主越凌寒。
“你们是残楼的人,”入了房间,还没等柏青和墨炼开口说些什么,乱步便抢先一步说道,“殿下曾经说过,这块玉牌可号令残楼任何一人,所以……”
“猜得不错,”墨炼挑了挑眉头,低了一杯热茶,看着乱步很是警惕的模样,也忍不住叹了口气,“你们黄泉阁的人,也未免过度警惕了些。”
“……你们又是如何得知?”淮阜很是惊讶,毕竟他们的身份很是隐蔽,只有皇后和帝姬才知晓这其中的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