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许久,荣利见易佰生还未开口,便有些焦急,“那依你之见,我们应当如何啊?既然朝廷派人潜入了这里,那此地已然危机四伏,我……”
“你是想说,你要先走一步,等日后发展壮大了,再回来?”易佰生最擅长的并非是手上那一套为人改头换面、出神入化的功夫,而是洞察人心,尤其是贪生怕死之人的内心,“呵,不如丧命。”
易佰生轻声笑了笑,起身拍了拍衣摆上的尘土,轻叹一声,“若如你当时强硬一些,将手里那本该用来翻身改命的东西上交朝廷,朝中也自会给你些赏赐,叫你安度半生。可你……”
易佰生冷笑着,缓缓揭下了脸上的那一层面具,露出面具下本来的容貌,“偏生将手里的一手好牌,打得稀碎,连我都看不得半眼的那般稀烂。欺诈已然有违国律,更何况,是叛国呢?”
面对着自己面前陌生的面孔,荣利心中所有被压抑的恐惧,在那一瞬间,全部爆发了出来。他连忙起身,下意识想要逃,却不料被自己身后的桌椅绊了个正着,踉跄着倒在了地上。
“你、你、你、你是何人!竟然……胆、胆敢冒充寒镜关城主!”荣利抖得连话都说不利落,却还要硬撑着,当那大尾巴狼,虚张声势地指责着面前的人,“你就不怕我……上报官府?!”
“你都和官府决裂了,何人会听信你一面之词呢?”这时,墨炼微微笑着,从易佰生身后的内室里走了出来,笑意未达眼底地看着面前的人,那眼神,仿佛只是在看一具尸体。
冰冷,嗜血。
“你们是何人!来人啊,来人啊!”荣利声嘶力竭的嘶吼着,却不见自己的手下有半个冲进这前厅来帮自己的,反倒是有几个手里提着泛着寒光的长刀的黑衣人,款款走进了这座前厅。
“大人,清理了,”一个杀手朝着墨炼拱了拱手,“府外解决十五人,府内捕获十二人,加上方才出去的那两人,共为十九人。”
“全在地牢内了?”墨炼头也不回地将自己脸上的面具扯了下来,丢还给了易佰生,“这东西收好,你做出
cascoo.net来也实属不易。”易佰生却是有些嫌恶,但还是将脚下的面具收了起来。
“你们……你们究竟是何人!”已然被吓得不清的荣利瞪大了眼睛,怒目圆瞪地看着眼前身份成谜的一群人。
“听你在这嚎了又嚎,实属刺耳,”这时,乱步带着澜影脚步轻巧地从内室走了出来,顺手将一块小金牌丢在了荣例脚下,“不捡起来看看,怎知我们是何人啊?”
荣利颤抖着手,连续三次都没能将那小金牌拿稳,看清上面的烙印。好容易拿稳之后,看清了上面的字迹,却又被荣利像是烫手一般,直接丢在了地上,身子哆嗦个不停。
“帝姬府……你们、你们就是朝廷派来的人!”荣利哆嗦着伸出手,指着眼前这些嘴角噙笑、眼神冰冷的人,“你们究竟要如何!这北境边关本就是我们生存之地,我们又有何错!”cascoo.net
“生存之地是没错,”墨炼佯装惋惜地叹了一气,“只可惜啊,你们动了不该动的心思,起了不该有的贪念。你们睁开眼看看,看看这寒镜关,被你们这帮恬不知耻之废物,祸害成了何等样子!
“若非当年,此城主一心夺得高位,造孽深重,明护法大人怎会带着自己为数不多的精兵奔袭北境边关,还要帮你们这一群垃圾收拾烂摊子!”
墨炼猛地踹出一脚,将那荣利一脚踹到墙边,猛烈地磕在了墙下,“噗!”鲜血喷出的那一刹那,荣利已然两眼一翻,彻底晕死过去。可想而知,墨炼这一脚,涵盖了多大仇多大怨……
“拉住他!”柏青眼瞅着墨炼又要开始发疯,便第一个冲上去,桎梏住了墨炼,紧接着其余几人反应过来后,也连忙将墨炼禁锢了起来,还时不时地挨上墨炼一拳或一脚。
易佰生更是深知墨炼的脾性,瞅准机会后,慌忙上前便是一手刀。
“啪!”
墨炼瞬间没了声响,软软地瘫了过去。其他人这才是松了口气,将墨炼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坐着。“他这是又发的哪门子疯?”挨了墨炼两脚的柏青呲着牙问道。
“鬼晓得,”乱步也被迫挨了两拳,捂着脸呲牙咧嘴地抱怨道,“这小子看着颇为正常,怎得就突然发了疯?之前可是有过先例?”
“还别说,真有,”柏青回忆着以前,应当是激起了不好的记忆,脸色显得有些难看,“护法当年受伤的消息传来后,他便单枪匹马杀到边关,砍了北霖国一个校尉的脑袋,还烧了人家的粮草。”
“……难怪那个时候殿下说起此事,脸色显得有些古怪,”乱步倒是记起了有这么一回事,“原来是这位仁兄啊。若非当年这位仁兄冒险烧毁粮草,那一仗怕是要打得更久些。”
“行了,话不多说,”澜影拍了拍乱步的肩膀,“当务之急,还是先和遂安他们报一声平安。我们被捕之事,估计早已被他们知晓,还是先说一声为好。”
“成。”
地牢。
柏青和明槐来到地牢的时候,那个马匪头子已然转醒,还和隔壁的城主,不,应该是前城主吵了起来。内容无非是狗咬狗似的一些废话,有用的信息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啧,”明槐受不了这两人如同市井妇人一般的争吵,转身从书房拿了两团纸过来,趁着两人还在争吵之际,猛地塞进了两人的嘴中,“市井妇人一般,毫无见识。”
柏青被明槐这一手操作惊得有些回不过神,“……先审哪个?”
“自然是这个知道不少事的城主,”明槐打开城主的牢门,将他提了出来,“去哪?”
“隔壁,慢慢审问就是了,”柏青朝着城主露出了一抹温(wei)和(xian)的笑容,“护法交代了,慢一些不打紧,要紧的是要让他们将知道的所有的事情,交代得一清二楚。”
城主:城主哆嗦,城主害怕,城主知错了……
晌午过后,天都城,帝姬府。
“……怎得看着,”秦明昭看着满院子忙忙碌碌的人,再看了看周围的布置,有些迷惑地皱起了眉头,“不像是生辰宴,反倒像是要成亲一般?”
毕竟院子中已然挂满了喜庆的红绸子,还挂上了平日里不怎么用的花灯,甚至地上都摆上了平日里也用不到的绢花。难怪秦明昭看着像是要成亲的架势,这谁看了谁不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