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的祖宗,你就没觉得现如今已然少了些什么重要人物吗?”夏至很是焦灼,指着院子中主座下右手边的第一个位置,“你想想那里应当坐着何人?嗯?坐着何人?”
“……殿下呢?”清明看着那里的位置想了半晌,才想起来自己主子好像一个下午都不怎么见人,“殿下去了何处?这就快开宴了啊,你怎得还在此处徘徊,不去请殿下和国师大人过来?!”
“祖宗,殿下和国师去了后院暖浴阁,”此时夏至脸上的褶皱不比今日买来的苦瓜少,“我哪敢前去打搅?”一想到顾寒渊那种能冻死人的目光,夏至只觉得委屈恐惧。
上次自己不过是照例询问殿下可有需要送到宫中的折子,就被正在和殿下贴贴的国师大人一顿眼刀伺候。他冤啊!他只是一介小小的管家,只是照例询问,有什么错?
可正是这一顿眼刀伺候,让夏至从此对于和殿下独处一室的国师大人有了心理阴影,完全不敢去靠近了。那眼神,像是他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一般。
天地良心!他只是奉命行事而已,而且还奉的是国师他准夫人的命令!
正当夏至还在纠结要不要去赴死的时候,秦明昭被顾寒渊打横抱着穿过了庭院,直奔卧房去了。看着二人走过后留在地上湿漉漉的痕迹,众人都在猜测,是不是国师大人一时狼性大发将殿下带入了水中……
然鹅,真相却并非如此。
至于为何秦明昭又是浑身是水渍,自然是因为,秦明昭不知为何,脚下一个趔趄……当然,也不应该是不知为何,毕竟,罪魁祸首还抱着自己来着……
“下次再也不陪你泡这汤池了,”秦明昭嗔怒地瞪着自己死死抱着的人,“你丫的,你阴我!”小猫恨恨地摸着后牙槽,时刻准备着将抱着自己的人咬一口。
顾寒渊面上十分无辜地望着秦明昭,实则内心早已乐开了花,“我哪有……”自己不过是瞧瞧伸出了尾巴尖挠了挠秦明昭的脚掌心,可谁知他家殿下……
“你混蛋!”
“是是是,臣混蛋,臣最是混蛋了,”顾寒渊一边憋着笑,一边将秦明昭继续往上抱了抱,随后穿过宾客并不会经过的回廊,朝着卧房行径着,“殿下大可阴回来,臣保证不还手。”
“……嗷!“秦明昭趁着顾寒渊没有注意,一口咬上了顾寒渊的肩膀,如同赫连玥宫中的那只小猫儿,死死咬着小鱼干就是不松口的那般凶狠地咬着顾寒渊的肩膀。
“……”顾寒渊很是硬气地没有皱一下眉头,只是略微顿了顿脚步,继续朝前走着,“阿昭啊,我这皮有些厚实,阿昭小心牙,可别嘣到了……”
“呸,”秦明昭小小地呸了一声,“咸的。”
顾寒渊:……咸鱼这个词,看来是过不去了。
他内心哀叹一声:自己堂堂东凌国重臣,钦天监总司,怎得到了他家夫人嘴里,就成了一条咸鱼呢?算了,咸鱼就咸鱼,好歹是条鱼,猫儿喜欢的鱼。
这般想着,顾寒渊便带着秦明昭来到了卧房,将秦明昭送至屏风后的软榻上后,便十分识趣地退了出去,坐在外间的案几旁翻看着秦明昭身后书架上盛放的书。
“《沧海记》?”顾寒渊很是好奇地将那本书拿了下来,翻阅了几页,随即有些无奈地皱起了眉头,“……怎么会是本话本?殿下难道喜欢这种强取豪夺?”
正思考着,只听耳边传来一声惊怒,“顾寒渊快放下!那个不是……你快放下!”已然换好衣服的秦明昭一个百米冲刺,就抢下了顾寒渊手中的《沧海记》,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回了书架。
顾寒渊饶有兴趣地看着耳朵红如霞光一般的秦明昭,坏心眼地笑着将秦明昭抱在了怀中,看着她一脸娇羞地将脸埋进自己的胸膛,“阿昭不妨来讲讲,那书……”
“没有!”秦明昭猛地凶猛抬手捂上了顾寒渊的嘴,恶狠狠地威胁着,“不许说了!你敢污蔑孤的清白,孤就……孤就不要你了!”
“那我可不敢,”顾寒渊立即服软,将秦明昭整个人如同抱孩童一般抱了起来,用脸颊轻轻蹭着秦明昭,“阿昭,我此生唯有你了,你可不能始乱终……”
“住嘴!”小猫儿炸毛,准备亮爪子了,顾寒渊才堪堪收了想要欺负猫猫的心思,继而讨好地笑笑,继续凑了上去,亲昵地蹭着只属于自己的猫猫。
“小的这就住嘴,”顾寒渊抱着秦明昭离开卧房,关上门后悄悄在卧房中设了一道禁制,“殿下就行行好,别为难小的了吧。”顾寒渊可没漏掉方才屋外的那一丁点响声。
天都城应当没有吃了熊心豹子胆的蟊贼,偷东西能偷到帝姬府头上来,唯一的解释,只有是那些暗处的人,终于是坐不住了,见秦明昭此时分身乏术,便想着要来探帝姬府,寻找自己要的东西。
顾寒渊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背着秦明昭在书房也放置了一道禁令。帝姬府的人今夜都会繁忙起来,若非秦明昭亲开口许诺,是无人能进入帝姬府书房的。
所以,能对着帝姬府书房打主意的,也就只有那些只配藏在暗处、不肯露面的毒蛇了。不妨来一次守株待兔,且看看这些不知死活的“兔”,又会是什么人。
顾寒渊轻轻蹭着自己的猫猫,指尖结印的动作却是丝毫没有放缓。就快接近宴会场地时,顾寒渊顾及着宾客登门,便将怀中的人放了下来。
秦明昭落地后,猛地向前快速跳了一步,随后和顾寒渊一前一后拉开了距离,赌气似地不去看他。“殿下,殿下,”顾寒渊万般无奈地笑着追了上去,好笑地凑上前,“殿下可是生气了?”
“孤才没有生气,”秦明昭生硬地辩解着,面带微笑地瞪着自己身侧的人,“孤向来无比大度,怎会因此举措而恼怒与你?”笑容何其真诚,若换做他人,难保不准当下就信了。
可顾寒渊可不是他人,而是对秦明昭再熟悉不过的爱人,他自然知晓猫猫此时正在生气。其实,在顾寒渊看来,那张倾城可爱的脸上,就差把“我很生气”四个大字写上去了。
“哼,”秦明昭很不自觉地扭开了目光,伸出了手,“孤的生辰礼呢?”
“等过了今夜子时,殿下便可见到了,”顾寒渊神神秘秘地笑着,伸出一根手指摆了摆,“此时不可说,不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