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秦明岚等人齐齐坐在秦明昭的军帐中时,那个斥候已然让很是嫌弃他的洛白吓得脸色几近了无血色,若不是有绳索结结实实地捆着,恐怕早已吓得满地乱蹿了。
“哧……”
秦明岚见状,毫不客气地嗤笑了起来,“阿昭啊,你养的这个大猫儿,从某些时候来讲,倒是比那些个刑狱中骇人的刑具管用多了。只消你家大猫儿出来转悠转悠,我们连审问的功夫都省了。”
“洛白,过来,”秦明昭挑着眉也不否认,只是轻声地唤过洛白,重新将他抱在怀中梳理着毛发,“不要去闻那种垃圾,也不要好奇味道,会闹肚子。”
斥候:……我可谢谢您嘞!
“说说吧,”秦明岚似笑非笑着从玄鸦手中接过茶盏,呷了一小口后,便开始了真正的审问,“这位……艺高人胆大的斥候,从何而来?来此的目的何在?”
“吼!”
老实交代!
秦明岚话音刚落,洛白便像模像样地板着脸,冲着那个本来还在惊吓中的斥候又吼了一声,吓得那个斥候差点就要在众人面前上演什么叫做“吓尿了”。cascoo.net
“小的、小的什么都说,什么都招!!”斥候看着眼前目露凶光(?),还时不时地展露自己闪着寒光獠牙的白虎,身子不停地打着摆子,哆哆嗦嗦地交代着,“求几位看在小的什么都招的份上,别让它吃我……”
“放心,”秦明昭嗤笑一声,半是安慰半是鄙夷地解释道,“孤的洛白,从不屑于啃食你这般的垃圾,会闹肚子的。”
“多谢、多谢……”
尽管此话刺耳,但斥候却是知道了自己的小命已然逃离虎口,还是很开心。随后,他便在众人一虎一鹰的注视之下,将自己来到军营的目的和来向交代得清清楚楚。
他本是北霖国的一名斥候,被华辉英派来监测东凌国这些天的军营动向,顺便要拿到一份最新的北境边关布防图,之前的那一份早已在秦明昭和秦明岚的无限操作之下,变成了一张废纸。
所以,他们的主将华辉英便想着派出斥候勘察东凌国军营动向的同时,再将那一份最新的北境边关布防图搞到手,这样,他们日后的行动就算不上是被秦明昭牵着鼻子走了。
可惜,现实永远比梦想要骨感。
虽说秦明岚并不知道这份北境边关布防图,是怎么到了这些人手里的,但他可以肯定的是,天都城内的北霖国细作,可不止父皇扔进死牢里的那些人。
可现如今的他们,却是一丁点别的证据都没有,就算是将整个天都城掀个底朝天,都没有办法将深藏在其中的细作找出来,他们此番查到的,还只是漂浮在海平面及冰山之上的。
至于这冰山之下的,他们压根就窥不见其貌,更别说再知道些什么了。
“阿昭……”
“无妨。”
秦明昭自然知道自家哥哥担忧的是什么,可现如今,仅仅靠着她的记忆,又怎能将那个最为隐藏的细作揪出来呢?更何况,她谈起自己所谓的梦境之时,压根就没有提及莫璃轩的存在。
所以,现如今秦明岚和秦明谦压根就不知道,前世究竟是哪个胆大包天的臭小子祸害了他们的妹妹。唯一知道前世记忆全貌的,可能只有顾寒渊了吧。
“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秦明昭拍了拍她哥哥的肩膀安抚道,“不必太过急躁,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若是太过于急躁了,很有可能打草惊蛇,现今也是有一步步来了。”
“……也只能如此了,”秦明岚就算再怎么想将这些人从天都城乃至东凌国之中揪出来,现在还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唯今之计,只有耐心等候的同时,布下天罗地网了,“到底是我急了。”
“无碍,”秦明昭叹着气安慰着自家哥哥,“若换做是我,知道自己身边有家贼,自然也会着急。别的事情倒是可以催促一番,唯有这等事,是万万不能急功近利的,一步走错,就有可能万劫不复。”
“嗯,知晓了。”
北境边关这一夜,虽说将士们睡得还算是安稳,但那几个主军帐中,却是彻夜长灯未灭,烛火通明了一整夜,不知道那几位都在谋划些什么。
夜半三更,待在军帐中的洛白困倦地眨巴着眼睛,看着一旁早已将自己的脑袋埋在翅膀中熟睡的明雨,很是不屑地打了个响鼻,随后便将自己的毛茸茸脑袋搁置在秦明昭腿上,享受着秦明昭的顺毛服务。
“呼噜……呼噜……”
那叫一个惬意。
而与此同时,远在北霖国都城骊都的皇宫之中。
“噗!”
大祭司满眼不置信地看着自己喷溅在手上已然乌黑的血液,口中喃喃道:“不可能,这根本不可能!我不是已经使用血液来恢复了吗,怎么还是……难道,还有人从中作祟?!”
大祭司想到此处,分毫不敢怠慢,连忙拿过一旁的帕子将自己嘴角和手上乌黑的血液擦拭干净,随后又拿过放置在一旁的龟甲和兽骨开始认真地演算起来。
“乾坤屯蒙需讼师,比小畜兮履泰否。同人大有谦豫随,蛊临观兮噬嗑贲……”大祭司口中念念有词,紧闭着双眼不断地在感受着什么,好半晌,才缓缓睁开了那双充满着阴霾和狠戾的双眼。
“小崽子,你还真是没死啊!本以为你会引来天雷之后遭受反噬化成灰烬,没成想,你竟是有这般能耐!噗咳咳咳……到底是本尊小看你了,小皇子。呵呵呵呵……”
阴冷而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回荡在这一间不大的厢房内,更是为这本就阴暗恐怖的房间增添了几分诡异惊悚的气氛。而本该是橘红色的烛火火焰,竟是在大祭司挥手的一瞬间变成了幽绿色!
“顾寒渊是吧?本尊记得你的名字了,下一次交锋,本尊可不会让你这般轻易地就破除这阵法了。至于东凌国的那些虾兵蟹将,就先看在你的面子上,给他们一份大礼好了!”
说着,大祭司本来俊美的脸庞之上瞬间浮起几抹狰狞的黑色纹路,张牙舞爪地瞬间占据了他整张右脸,甚至是将他原本幽蓝色的瞳孔染成了一片漆黑。
这般模样瞧上去,当真是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东凌国的两位小殿下,可是喜欢这北境边关的皑皑白雪啊?”大祭司一边阴笑着,一边拿起手边的黄纸,在上面飞速地写着什么,“既是初次见面,那应是礼数周全些为好,桀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