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先谢过姑娘了”
秦明昭表面上笑意吟吟,同眼前人商议着生意上的事情,背后却在暗地里朝着一直藏在身后的死士——小寒打着手势,让他片刻后,跟在这些人身后,瞧瞧这个姑娘究竟是何许人也。
小寒收到命令后,将手中的两枚铜钱放在了茶杯下,随后悄无声息地退出了茶馆,状似无意地来到秦明昭这里,询问着清明一件羊皮夹袄的价格。
而在小寒走出茶馆后不久,血影推着从客栈买来的小推车,带着剩余的羊毛坎肩来到了秦明昭面前。
“少主,还有三百二十八件,”血影看着身后的的推车,喘着粗气和秦明昭交代着存货的数量,“算上现在摊子上现存的,共是三百三十九件。”
“三百三十九件,”秦明昭转过身微笑着向着少女重复着这个数字,“按照一件十五两银子的价格来算,这些坎肩共是五千零八十五两银子,因得姑娘你这一次性拿的也多,我再给您加件夹袄。cascoo.net
“这夹袄今日我卖的是二十五两银子,现如今算您十五两,正巧给这凑个整,五千一百两银子,您看如何?”
少女看着那件夹袄思索了片刻,便很是爽快地付了秦明昭五千一百两银票,随即喊过身后不远处的两个大汉,“图鲁那,安得几,将这些东西,还有此前我买的都带回去。”
“是,小姐。”
看来自己猜得没错,秦明昭心中暗暗想着,眸光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面前这两个魁梧挺拔的北狄汉子,这姑娘果然是北狄部落那边从军贵族的家眷。
要不然,怎得会有权力指挥北狄部落中的骁勇军队——雪狼军。虽说他们两人打扮得都十分朴素,但他们显露出来的那部分狼头纹身,却是瞒不过秦明昭这等眼尖之人的。
所以,在秦明昭觉察出他们身份的同时,清明也假借着询问价格的缘由来到了秦明昭身边,低声耳语道:“殿下,是北狄部落的雪狼军,陛下给的军机手札上有过记载。”
“嗯,看出来了,”秦明昭不由得微微眯起了眼,看着渐渐走远的三人,“孤已然让小寒去跟着了,等到小寒回归客栈,就能知晓这些花钱如此大手笔的姑娘,和北狄部落有何关联了。
“对了,夏至他们那里的生意如何?可有人前来汇报过?”
毕竟是自己花了钱买来的,怎么着也得赚回个本钱。在探查消息的同时,也得兼顾生意不是?虽说秦明昭身边这些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但要是说正经八百做生意,还是头一回。
想到这,秦明昭不由得心中泛起淡淡忧伤,有些心疼地摸着自己的荷包,悼念着自己逝去的俸禄。那可是她攒了三年的俸禄和军费啊!加起来足足有一万两之多,却全垫在了这些用于伪装的货物上。
要是亏本了,她得心疼死!
“唉,也不晓得他们那边成何等样子了,这要是亏本了,孤还是以后不给他们发月钱了吧,连个生意都打理不好的人,怎得能打理好自己的月前呢?”
虽说秦明昭说话的语气中透露着心酸和忧伤,但清明却觉着,她家主子却是用着最忧伤的语气,说着对他们,尤其是夏至等人来讲最具有威胁力的话语。
果然不愧是是皇族,这难道就是主子他们天生自带的气场吗?就连这等淡然的忧伤,也是颇具有杀伤力的。
可怕。
清明看着自己身侧无一处不在散发着痛失钱财忧伤的主子,心中不自主地猛地抖了三抖,再次升起一股强烈的敬畏感和崇拜感。
虽说秦明昭这边带的货物不比夏至等人带的要少,但因得方才那位出手豪横的姑娘,秦明昭摊位这里的货物,仿佛一下子像是得到了什么高端人士的认可一般,前来购买的人群顿时多了起来。
皮手套、羊皮夹袄、兔毛围巾、水袋……人们蜂拥而至,前来买走了他们心仪的商品。而秦明昭等人早上出发前带来的货物,在大约未时一刻之时,竟真的全部一售而空!
看着手中的有些偏厚的银票,还有鼓鼓囊囊的钱袋,秦明昭不敢置信地望着面前空无一物的摊位,呆滞地问道:“清明啊,孤……是不是眼睛出了些问题啊?怎得面前看不见一件东西呢……”
“……少主,”闻此言的血影很是无语,缓缓来到秦明昭面前,晃了晃手掌,唤回了秦明昭神游天外的神识,“您好好看看手里的银票,还有那些碎银子,就知道眼前的货物去了哪里。”
“哦……”
头一次正经八百做生意的秦明昭痴呆地看向手里的银票,好半天才缓过神来,“看来,孤那一万多两银子,不用打水漂了?”
“那是自然,”清明有些好笑地看着自家主子,“启禀少主,现如今货物都卖完了,那我们……”
“那自然是回客栈了,回客栈准备好酒好菜,咱们庆贺一番!走,收拾东西,回客栈。”
“是,少主。”
秦明昭连忙将银票贴身收了起来,猛地站起身来,甚是优雅地拍了拍衣摆上不怎么存在的尘土,收起了深身后的藤椅,放在了身后不远处的骆驼背山,随后跨上它的后背。cascoo.net
“吁。”
随后,清明和血影等人也跨坐上了骆驼的后背,带着空荡荡的包裹,回到了他们先前居住的客栈中,休养生息去了。
而就在秦明昭等人将一切收整完毕,坐在房间中喝茶闲聊时,夏至等人也带着空荡荡的货物包裹回到了客栈。
随后,夏至、寒露和乱步便在秦明昭有些咋舌的目光中,将一沓面额一百两的银票交给了她。当然,还少不了两三袋鼓鼓囊囊的钱袋。
“一共是是一万四千八百一十二两银子。”
夏至自顾自地坐在了清明边上,给自己倒了杯茶,先润了润喉,而后才开口说道:
“今日不知从哪来了一个富豪,一口气买下了两百八十七件羊皮坎肩,还有五十六件夹袄,还有好些个貂皮帽。按照少主您给的价格,我们给了人家六千两的价格。
“还有,乱步和寒露他们那边也是,羊皮坎肩还没来得及卖出几件,就全被几个人出手全部买走了,还有夹袄和帽子,以及几百双毛绒靴子。”
“而且对于我们提出的价格,他们都是一口答应,连讲价都不曾有过,”寒露喝过身旁血影递来的茶水,缓过神来后,也娓娓道来今日遇到的“怪象”,“我们说多少,他们就给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