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苑啊,你说刘府到底在怕什么呢?”丰烨摸着银蛇,像是问锦苑,更像在问自己。
“大人,该来的总会来,怕也是逃不掉的。”锦苑微微一笑,答道。
“整个花庄,也就只有你懂本尊在想什么了,也不枉本尊疼你这么些年。”丰烨笑道。 “奴的命是大人给的,能跟着大人,是奴的福气。”
“属你最听话了。”丰烨伸手隔空点了一下锦苑,哼笑一声,问,“美人楼的事筹备的怎么样了?”
“回大人,已招到工匠,木材还在运来的路上,不日便可开始搭建了。”
丰烨又问,“那些人鱼油可流通出去了?”
“已经流通在各大香料铺了,奴以最低的价格将这些人鱼油卖到炼油的铺子,用最低的成本价制成最受欢迎的香膏,他们不会不收的。”锦苑汇报着。 “办得不错,你吩咐下去,将人鱼再喂好些。”丰烨笑着抬手,轻轻点了点蛇头,“让那些老板别卖的太多,只先卖给些官家小姐。”
入夜。
望杨山上传来阮元的怒吼,“老子受不了了!”
几乎是同时,对门儿的易零也喊了一声,“老子受不了了!”
阮元瞪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耳边全是蚊子的“嗡嗡”声。 阮元看着手上那些奇痒难耐的蚊子包,对周围的蚊子吼道,“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说罢,阮元起身,在床上开启了与蚊子的“生死大战”。
奈何这蚊子就像是打不死一样,阮元打了好一会儿,也没拍死几个,听着耳边绵绵不绝的“嗡嗡”声,就如同是在嘲笑她一般。
阮元气馁的坐在床上,听着“嗡嗡”声道,“这蚊子真是跟易零一样讨厌。”
提起易零,阮元又重燃斗志,开始了第二次大战。 不一会儿,就听得阮元放肆的笑声,阮元数着手上的蚊子,“一,二,三,四,五,哈哈,知道老子的厉害了吧!”果然,将这些蚊子想象成易零,就好打多了。
对门儿的易零,听着从对面传来的笑声,不免好奇,“这大半夜的,那死豆芽干嘛呢?”
“嗡~”又是一只蚊子飞过,易零又接着打起蚊子来。
五只啊,一掌就拍死了五只蚊子,这样的丰功伟绩,怎么能让那狗贼错过?思及此,阮元赶紧套上鞋子,往外跑。
阮元举着右手跑进屋里,兴奋的喊道,“狗贼,你看……” 完犊子,怎么一激动把心里话喊出来了,阮元吓得赶紧改口,“师兄,你看我一掌拍死了五只蚊子。”
“你刚刚叫我什么来着?”易零站在床上,转头质问阮元。
“师兄啊,不然还能叫什么?”阮元打着哈哈,走到易零的床前,举起手,转移话题,“师兄你看,我打死了……”
不等阮元说完,易零就弯腰,捏住阮元的脸,“你是不是叫我狗贼来着?”
阮元吃痛的赶紧告饶,“疼疼疼,疼啊师兄,我不敢了。”
“真不敢了?”易零半眯着双眼问。
“真不敢了。”阮元道。
看着阮元可怜巴巴的模样,易零这才松了手。
阮元伸手搓了搓自己的脸,真疼啊,这狗贼下手是真狠!
阮元在心底刚骂完,易零就打了一个喷嚏。
尼马,要不要这么准时啊?阮元笑着摇头,故作无辜,“不关我事啊。”
话音刚落,阮元脖子处的蚊子包又痒了起来,阮元再次伸手去挠,彼时的脖子一片红肿,已被挠破了皮。
易零无奈的叹了口气,从床上下来,套上鞋袜,拉着阮元的手往一旁的案桌走去。
“喂,你别拉我这只手,有蚊子啊,你别给我碰掉了!”阮元心急道,这蚊子就等同于易零,这是她的战绩!
易零将阮元按在凳子上坐下,一把拍开阮元挠脖子的手,“还挠,都破皮了还挠?”
“不是,我……”阮元不解,破皮了也是她疼,这狗贼急个什么劲儿啊。
“坐好。”易零狠狠瞪了阮元一眼,等阮元乖乖坐好后,才转身去柜子里翻找止痒的药膏。
阮元看着案桌,这就是平时易零看书的地方,这桌上还放着易零写的字。
阮元伸手将那张纸拿到眼前,纸上写的竟是她的名字,在往下看,还,还画了一个猪头?!
阮元惊了,这狗贼竟然背地里画画骂她!
刚找到药膏的易零,见阮元拿起自己平日里,想起她时画的画,吓得跑过去,一把抢过阮元手中的纸,藏进自己怀里,“谁让你乱动我东西的?”
“你自己放桌上的!”阮元反驳,这么激动,心虚了吧,又接着问,“你干嘛骂我?”虽然她也骂他。
“我,我乐意,怎么着?”易零道。
怎么着?听听,这是人话吗?都给阮元气笑了都。
阮元冷笑一声,随后,带着假笑,将右手那五只蚊子的尸体举到易零眼前,“师兄你看,我打死了五只蚊子。”狗贼你看,这五只死蚊子像不像你未来的下场?
“阮元,你是不是有病?”易零抽着嘴角,嫌弃的拍开阮元的手,又面带嫌弃的抓过阮元的手,拿起桌上的丝帕给她擦掉。
阮元急得抽回自己的手,“喂,你干嘛?”
看着自己干净得不能在干净的手,阮元欲哭无泪,这可是她的熊熊战绩啊!
易零坐在案桌上,拉着阮元的手,将她扯到自己跟前,又低头用食指蘸取一些药膏,不等阮元再说些什么,就弯腰,一手掌在阮元白嫩的香颈后,找到阮元挠破皮的地方,另一只手将药膏轻轻的涂抹在上面。
感受着颈间传来舒服是冰凉感,阮元忍不住侧头看着自己耳畔旁的易零,他的眼神专注而认真,其实这狗贼不惹人烦的时候,还挺好看的。
耳垂颈间是易零温热的呼吸,脖子上易零打圈式的轻轻的摩擦,这样的撩拨,让阮元忽觉呼吸一窒,心口痒痒的,一抹红晕也不觉爬上脸颊。
抹完脖子,易零又拉起阮元的手,替阮元逐一涂抹每个被蚊子叮咬的地方。
兴许是感受到了阮元炙热的目光,易零停了下来,微微抬头,一下就撞进了阮元炙热的目光中。
猝不及防的目光交集,让阮元瞪大了眼,心脏再次猛然跳动了一下。
“你盯着我干嘛?”易零问。
“我,我,我……”阮元已经不会说话了。
易零仔细的盯着阮元,这个反应,还有她脸上的红晕,红晕?死豆芽,脸红了?!
意识到阮元是害羞,易零心底止不住的高兴,偏偏还要故意嘴角噙着笑,凑近阮元,往阮元脸上轻轻吐着气,“你刚刚在想什么呢?”
“我……”阮元被易零撩拨得更加心慌了,一把推开他,强装镇定,“我能想什么?”
易零双手叠交放在脑后,笑道,“你不会是对我起什么龌龊的心思了吧?”
什么?这狗在说什么?阮元霎时就不再害羞了,起身,看着易零,扯出不可一世的冷笑,“就你?你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
说完,阮元转身就走,还不忘拿走桌上的药膏。
易零看着阮元走后,又掏出怀中那张纸,指着画上的猪头,含笑道,“阮元,你就是个猪头。”
阮元拿着药膏回到屋子里,靠在洞壁上,顺了顺气,她刚刚怎么会对这狗贼起心思呢?
而后,阮元又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药膏,脑中又回想起方才的画面,阮元吓得赶紧甩了甩头,指着药膏说,“让蚊子咬死你算了。”
转而,阮元就将药膏放在了梳妆台上,彼时的梳妆台已经换了,是上好的梨花木做的,很是好看。
阮元摸着梳妆台,不由笑了,这是易零给她订做的,难怪上次师父下山喝酒,他让师父去王木匠家,活了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有人帮她订做这些女儿家的东西,其实这狗贼人还挺好的。
此时的蔡军已经抵达了西域,住进了城门口的一家客栈里,刚歇下脚,就听得邻桌传来有关西域的谈资。
“你还去,都死了那么多人了,你不要命了?”其中一人道。
死了很多人,怎么回事?蔡军喝茶的手忽然顿住,难怪城门口如此萧条,还多了许多士兵把守着。
“我娘子还在里面,我不能不去啊。”一位青年男子哭着开口。
“几位兄弟,方才听得你们说城里死了很多人,特来问问,不知可否告知一二?”蔡军不知何时到了这三人跟前。
“公子请坐吧。”几人让出一个座位来。
等蔡军坐下后,那人又道,“我们也是听说的,说城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个妖怪,那妖怪原本是用美食诱惑人来吃掉的,后来被人们发现是裹着人皮的怪物,那妖怪就躲了起来,每到夜里就出来吃人。”
用美食引诱,莫非是元混!
“那妖怪是何模样?”蔡军赶紧问。
“听说身体是透明的,没有头,形似大缸,腹中有一张长满了尖牙的大口,眼睛长在手上,哦,对,那妖怪只有三只手!”那人道。
蔡军听后冷笑一声,果然是元混,三只手,呵,那只手还是他给斩断的呢。
“公子您来西域又是为何?”那人问。
“我是来买药的。”蔡军道。
“那公子您还是别去了吧。”那人又道,“如今那妖怪搞得人心惶惶,城主花重金请了好多能人异士来,都没能捉住,许多人都从里面逃出来了。”
他来的一路上都没有听过这事,想来是那元混刚混进城没多久,这消息就还没来得及传出去。
“那药材对我很重要,只有西域有,不能不去。”蔡军说完,又转头看向那位哭泣的青年男子,“公子是要去寻你的妻儿吗?”
“是。”男子回应。
蔡军抱拳道,“在下蔡军,习得一些武功傍身,如公子不嫌弃,我们可一同前往。”
“我叫令九,多谢公子愿同我前去。”令九抱拳对蔡军回以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