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元,得罪了。”管不了这么多了,易零一把扯开阮元的衣服,将阮元的伤口露出来,一手扶着阮元的头,低头覆了上去。
蔡军寻着声音,也正好赶到此处,看到前方的情景,拿着剑的手都不经颤抖了起来。
易零一口接着一口,将阮元胸口的毒液吸出来,地上的黑血也吐了一滩又一滩。 慢慢的,阮元有些清醒了,她胸口怎么感觉这么痛?
阮元恍惚的睁开眼,看清了眼前的人,“狗贼,你……”你他马乘人之危。
只是阮元话还未说完,眼皮一重,又晕了过去。
“醒了。”易零惊喜的看着又晕死过去的阮元,只要醒了就没事了,还好这蝎尾没有刺到心脏。
“我带你回去。”易零又将阮元抱在怀里,起身念了一道咒语,蝎子精身上的桃木剑就飞回了易零背上。 易零抱着阮元转身正欲离开,就看见了前方的蔡军,不过蔡军什么也没追问。
等到阮元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醒了,怎么样,感觉好点没?”守在床前的易零,伸手将阮元扶了起来。
“嗯。”阮元点头,又记起蔡军和南七,问道,“蔡军他们呢?”
“别担心,他们没事,只是受了些皮外伤。”易零道。 “他们也遇上蝎子精了?”阮元又问。
易零解释道,“不是蝎子精,是洛阳城的那只蜘蛛精,黑寡妇,还有面具男孟言。”
“他们怎么会来这儿?”阮元皱眉,莫不是也是冲着元混来的?还是冲着南七去的?
“别想这么多了,你受了重伤,先好好休息,养好身子。”易零伸手轻轻捏了捏阮元的脸。
易零亲昵的东西,让阮元不由回忆起易零帮她吸|毒的场面,脸刷的一下就红了,“那什么,那蝎毒……” “蝎毒已经排出来了。”易零道。
“我知道。”说着,阮元又战术性的咳了几声,“咳咳咳,我是问,你没有看到什么吧?”
易零噙|住一抹笑,凑近阮元,幽幽道,“亲都亲了,还怕看见吗?”
登徒浪子!阮元气得瞪大了双眼,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此刻的蔡军还在厨房煎药,看着炉子里的熊熊烈火,蔡军的思绪又回到了易零替阮元吸|毒的画面,握着蒲扇的手再次紧了几分。 “哐!”背后传来铁罐掉在地上的声音。
“谁?”蔡军回头,看清来人后,又冷冷道,“是你,你来做什么?”
是流云,南七已经同他讲过收留流云的事了。
“我,我来讨口水喝。”流云缓缓道。
蔡军看着站在门口的女孩儿,眼神沉了沉,不知为何,他总感觉眼前这个女子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便再次仔细打量着女孩儿,她的脸被烧毁了大半,已经瞧不出原来的模样了。
面对蔡军的打量,流云再次自卑的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应该是错觉,蔡军收回自己的目光,“不是讨水喝吗,进来吧。”
“谢谢公子。”流云欣喜的走了进去。
喝完水,流云又走到蔡军跟前道,“公子,你的肩膀受伤了,我替你包扎一下吧。”说着,流云就蹲下身子,要去解蔡军的衣服。
“不用。”蔡军冷漠的推开流云的手。
流云堪堪的收回手,又问,“我叫流云,公子叫什么?”
“蔡军。”蔡军有些不耐烦,说完,就起身拿着帕子,提起壶,将壶中的药倒进一个碗里,随后,又端着盛满了药汤的碗离开。
“蔡军?”流云看着蔡军的背影,低低的念了一声,眼神也不再似方才那般单纯无害。
蔡军端着药碗,踏进屋里,“阿元,药好了。”
来的正好,她实在是招架不住这狗贼了,阮元推开易零,笑道,“蔡军师,你是掐着点儿送来的吗?我刚醒,你就来了。”
易零皱眉,看着进来的蔡军,心底抱怨,怎么偏偏这个节骨眼儿来。
蔡军笑着将药递给阮元,“相处了这么多年,兴许是心有灵犀。”
这话倒像是故意说给易零听的。
易零冷着脸,双手环抱的靠在阮元的床边,心中腹诽道,时间长了不起吗?
等阮元喝完药,蔡军又从怀中掏出一包芙蓉糕来。
阮元暗叫不好,这蔡军怎么随时随地都带着芙蓉糕啊。
“你最喜欢的芙蓉糕。”说着,蔡军就拿出一块递了过去。
阮元强撑着笑,接过芙蓉糕,放进嘴里咬了一口。
这死豆芽不是喜欢吃烧鸡吗,何时喜欢吃芙蓉糕了?易零蹙了蹙眉。
抬眼间,阮元看见门口站着一个身影,那人一直盯着她,真是奇怪,“什么人站在门口?”
两人也顺着阮元的目光看了过去。
“流云?”她怎么跟到这儿来了,蔡军不悦。
流云低着头,走到阮元身旁,“姑娘,我是南大人带回来的,我没有恶意。”
“听南捕头说,是在沙漠里遇到的,就带了回来。”易零转头向阮元解释。
接着,易零又低头看着流云,“不过,我记得南捕头说,你进城后就会离开,怎么?”
“姑娘,我家里人都被寇贼杀死了,我已经没有地方可去了,求求你收留我吧……”流云突然跪在地上,扯住阮元的右手恳求。
流云的劲儿很大,阮元右手的伤在她的拉扯下,伤口又崩开来,疼的阮元低头皱眉“嘶”了一声。
“你干什么!”蔡军猛地拂开流云,将流云推倒在地。
易零看着阮元右手的绷带逐渐被鲜血染红,眉头都拧成了一个“川”字,也沉着脸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流云。
“我给你重新包扎。”说着,易零转身就要去找药箱。
“不必麻烦易道长了,我是郎中,我来就好。”蔡军一把拉住易零,他不想再让易零靠近阮元了。
这事儿都要跟他争?这蔡军究竟在想什么?易零眉头皱的更深了。
“两位公子,我来吧,我小的时候跟着家父学过一些医术,姑娘是女儿家,始终是不方面。”流云跪在地上,寻求意见。
害怕这两人打起来,阮元赶紧解围,“麻烦姑娘了,易零,蔡军,你们先出去吧。”
知道阮元疼得厉害,易零也不想再耽搁,“好”。
“你仔细些。”蔡军警告完,得到流云的回应后,也跟着易零出了门。
阮元看着替自己仔细包扎的流云,问道,“流云姑娘是哪里人?”
“本地人,父亲是托运货物的商队,几年前途中遇到寇贼,被杀了。”流云包扎的手顿了一下。
“抱歉。”阮元歉意的开口。
流云摇了摇头,“没事,姑娘不必感到抱歉。”
而后,流云又抬头看着阮元的脸,像是在欣赏艺术品一样,“姑娘的脸长得可真好看啊。”
阮元有些尴尬,“是吗?”
原以为流云瞧过一眼后,就会移开目光,可这流云还是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她,阮元被盯得心里发毛,赶紧打断,“包扎好了吗?”
流云回过神,收回自己的目光,低头将绷带打结,“好了。”
“有劳。”阮元道。
“姑娘,我已经没有家了,求求你收留我吧。”流云又跪在地上接着恳求。
面对流云的跪拜,阮元不经蹙眉,“想来是流云姑娘误会了,我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自己尚且……”飘零,不对,她已经有望杨山了,算不上飘零了。
想到这儿,又记起易零,阮元心底涌出一股暖意,改口道,“尚且还欠着一屁股债,谈何收留别人这样的话呢?实在是不敢当。”
“姑娘,只要给我一个住的地方就好,我什么活都会干,姑娘,求你收留我吧,求你收留我吧……”流云一边说着,一边不停的冲阮元磕头。
“你先起来说话吧。”阮元试图将流云从地上拉起来。
“要是姑娘不答应,我就一直跪在姑娘床边,直到姑娘答应为止。”流云跪着往后退了退,抬起头看着阮元。
怎么还威胁上她了,瞧着她那一副决心跪到地久天长的模样,阮元叹气道,“我那儿只有一个破旧的屋子,在洛阳城,屋子很是简陋,不过也能住人,里面一共住了四人,你方才见过的那位穿着白衣的公子蔡军,他也住在那儿,你若是不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多谢姑娘。”流云欣喜的对着阮元又磕了一头,然后站起身子,“那我就不打扰姑娘休息了。”说完,就离开了。
流云前脚刚走,易零后脚就走了进来。
“你一直等在门口?蔡军呢?”阮元有些吃惊。
“嗯。”易零点头又道,“那家伙估计有什么事儿吧,等了一会儿就走了。”
易零走到阮元床边,轻轻拉起阮元的手,仔细检查着,有没有包扎好。
看着易零低头认真的模样,阮元笑道,“没事儿了。”
“还有脸笑得出来,我要是再晚一步,你的小命就不保了!”易零恨铁不成钢的伸出手,狠狠捏了一把阮元的脸。
阮元吃痛的揉了揉自己的脸,低头又瞧见右手腕处的仟信石,“我不是……”
“不是忘在床上了,是吗?”易零没好气的接过阮元的话。
“你怎么知道?”阮元更好奇了。
“你猜我怎么知道的?下次再忘记戴,我打死你信不信!”易零恶狠狠的警告。
“让你背的往行咒,背住了吗?”易零又问。
“我……”阮元结结巴巴,很是心虚道。
“没背住是吧?”易零又一把拧住阮元的脸,“就那么两句,你是想背到天荒地老吗?”
“疼疼疼,师兄,疼啊,差一点,还差一点我就记住了。”阮元哭丧着脸向易零告饶,“那往行咒实在是太拗口了,再给我些时间,我一定能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