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兰衣阁这儿,就是那日你带我买衣服那儿。”阮元抬头看了看,这兰衣阁的柳香香正倚在门口嗑瓜子,时不时的吆喝让客人进屋看看衣服,不过今日是姻缘日,大家都忙着谈情说爱,生意自然惨淡。
柳香香看见了阮元,就微笑着冲阮元点了点头打招呼,阮元也礼貌的笑着点头回应。
看着柳香香扭着腰肢进了屋,阮元想,这柳香香还真是有风韵啊,年龄约莫三十出头了,还能有这般风情,也是少见。 “不揽客进来做什么?生意不做了?”丰烨倚坐在美人榻上,端着一盏茶水,用茶盖轻轻按动茶水。
“奴家这生意就算不做,有丰爷您这座靠山,还怕饿肚子吗?”柳香香拿着掸子,轻轻弹动挂着的衣服。
“我的银子可不养闲人。”丰烨轻笑一声。
“阮元!你往右拐,直行大概百米处,我在刘记烧饼这边。”易零对着仟信石说。
“好。”阮元应了一声,就往刘记烧饼去。 “易公子,你认为这花如何?”刘音容挑好了几束桃花,拿到易零眼前。
易零回过神,回道,“不错。”
刘音容早就看出了易零心不在焉,“易公子是有什么心事吗?”
“没有,只是觉得这繁华美景,又有佳人在侧,兴奋过了头。”易零打趣。
“易零!”可好巧不巧,阮元就赶到了,将易零的话都尽数都听了进去。 刘音容转身看着阮元,是她,她如何来了?
小兰在一旁抱怨,“她来干什么?”
阮元气呼呼的走了过来,真是好一个佳人在侧!
“真是都困不住你,如今天儿都黑了,你那陈文哥怕是早就走了,你还来做什么?”易零拧着眉头。
阮元答非所问,“别瞒我了,师父都告诉我了,你是不是傻,你一个人万一……” “怎么,担心我?”易零勾着嘴角,凑近阮元,“既然知道了,还敢来。”
阮元没好气的推开易零,“我很仗义的好不好,再说,就是望杨山上的一个小虫子被什么野麻雀吃了,我都会伤心。”
“唉,真真是菩萨心肠啊。”易零拂了拂自己的袖子,无奈的叹了口气。
刘音容看着阮元,向阮元微微福身,“那日道清庵匆匆一面,小女子刘音容,不知姑娘是?”
阮元转身抱拳回了一礼,“在下阮元。” “阮姑娘。”刘音容再次福身行礼。
“客气。”阮元一边擦了擦自己的鼻子,一边仔细端详刘音容,看能不能找出些她和易零眉来眼去的蛛丝马迹。
很显然,阮元什么也没发现。
阮元又转眼看见了摊位上的一个桃花结,随手拿起一个看了起来。
小贩眼尖,立马笑着介绍,“姑娘真是好眼光,您手中的这个桃花结可是今年新进的货,这桃花结所用的丝线可是放在月老那里祭拜过的,今年卖的特别好,你这要是给了心上人,定能喜结良缘!”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向阮元投去了目光。
阮元抬头正对上易零的目光,就赶紧撇开头,将桃花结还了回去,“啊,我……我……我没有心上人。”
易零摇摇头,只笑不语。
一只烟花突然在天空绽放,守在各个城门口的侍卫看到烟花,赶紧嚷嚷着关上了城门。
城东口的破屋里,蔡军几人也发现了异样,“烟花只有一声,是官府的信号,城里出什么事了吗?”
他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侧头看了一眼停在树枝上正梳着自己毛的麻雀,麻雀就会意的就往城中飞走了。
“蔡公子,这是我去山里采的桃花,你看看……”流云抱着满怀的桃花走了过来。
蔡军冷眼的看着流云,“太香了,我不喜欢,你要是喜欢,就插在你自己屋里吧。”说罢,蔡军就转身进了屋。
独留下流云狠狠掐断了其中一束花,季行舟,你会喜欢的。
城中街口,一布衣男子拨开人群,从前方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救命啊,救命啊……死人了,死人了!”
而后一大波人从前方也嚷嚷着“有鬼啊”慌乱逃窜,方才还热闹的场面,一下就变成了逃命的场面。
是李环!这就动手了吗?
易零随手抓住一个男子,问,“那鬼在何处?”
“就在前面,就在前面,快逃吧……”男子哆哆嗦嗦的开口,易零刚松手,那男子疯了似的往前跑,生怕自己也被抓了去。
“这就出手了,如此等不及吗?”易零冷哼一声。
接着易零又转身嘱咐阮元,“你和刘小姐呆在这里,我去会会。”
“不行!”阮元当即反对。
“听话,刘小姐一个人不安全,你保护好她。”易零耐心解释。
“你一个人对付不了的!让我去!”阮元反驳。
“阮元!要么你就回去,要么你就找个地方躲起来等我!”易零吼了一句,不等阮元在说什么,就走了。
这还是易零第一次冲她发这么大火。
阮元没有办法,但是她不能让易零一个人,转头看着刘音容,“我送你回府。”
将刘音容送回去,再去寻易零。
“好,劳烦了。”刘音容也明白现在的情况。
等易零赶过去的时候,那巷子里只剩下南七和一众捕快,还有地上的一具干尸。
“易零?你怎么来了?”南七抬头看着来人。
“捉鬼这事儿怎么能少了我。”易零一笑,走了过去,“发现什么了?”
“这具干尸死了有些时辰了,你看这尸体的皮肤上已经长出了尸斑。”南七指着尸体的面部开口,随后又转过尸体的头,手移到尸体的颈部,“我比较过,这排牙印都是出自一人所为。”
“既然死了有些时辰了,那为何说看到了鬼?”易零正摸着自己下巴揣摩。
就听见一个捕快指着墙上的鬼影,吓得大喊,“鬼啊!”
易零转头一看,墙上确有一个女人的身影在移动!偏这四周没有其他人。
南七等人马上把剑拔了出来,以备不时之需。
易零打量着四周,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一扇窗户内,窗户里的火烛跳动着,易零用桃木剑将窗户撞开,忽的一笑。
用手扯下烛台前的剪纸,那剪纸就是女人的体态,所以那墙上的鬼影跳动就是它!
随着剪纸被扯下,那墙上的鬼影也随之不见。
“鬼?鬼不见了?”看见鬼的捕快疑惑了。
“哪里来的鬼?不过是小把戏。”易零将剪纸递了出去,正想嘲讽一下这些往日只知道征税的捕快,等等!不对!“调虎离山!阮元!”
易零抛下这句话,扔下手中的剪纸就朝来的方向往回跑,又念着往行咒,问“阮元!阮元你在哪儿!”
南七看着跑远的易零,也猜了个大概,也带着捕快们跟着追了上去。
阮元一心只想着快点送刘音容回府,等听到易零的声音,抬手刚要回应就听见小兰的嫌弃声。
“什么味儿,好臭!”小兰扶着刘音容,努力用鼻子嗅了嗅,思考沉默一会儿道,“像是……尸体腐烂的味道……”
“是尸臭!”这味儿阮元在熟悉不过,在元龙镇那几个月,她可没少闻,李环在附近!
四周的街道十分死寂,只有呼呼的风声,还有……水滴在地板上的声音。
“嗒……嗒……嗒……”越来越近。
小兰紧紧的抱住刘音容的胳膊,哆哆嗦嗦的开口,“小姐,我怕……”
“别怕,有阮姑娘在这儿,我们不会有事的……”刘音容虽然也害怕,也还是尽力安慰小兰。
“阮元~”李环唤着阮元的名字,带着一抹阴笑,从黑巷里走了出来。
“李环?”阮元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来人,那女子的身子已经溃烂了,身上还缠绕着一些枯烂的水草,脸部的皮肤也腐烂了大半,已经看不出容貌了,身上……身上都是血肉模糊的窟窿,像是被什么东西撕烂了肉体,所以,那红牡丹下的竟是生了蛆的血窟窿!
那身上的水和着血往下滴,缠绕着的是浓厚的尸臭,所以尸鬼都是这副恶心的模样吗?阮元胃里突然一阵不适。
“阮元~”李环再次唤着阮元的名字,渐渐逼近。
“啊~鬼!”小兰看清了李环的真面目,吓破了胆,晕了过去,刘音容赶紧接住小兰,将她抱在怀中。
“李环,易零他们呢?你把他怎么了?”阮元将桃木剑举在胸前。
“你过来,我就告诉你~”李环扯动着腐烂的嘴角,笑着开口。
“把你爷爷当傻子了?你不说,我就打到你说为止!”话音刚落,阮元就举起桃木剑,后腿借力一蹬,狠狠朝着李环的颈部砍去。
李环没有躲闪,她的头也应声落地。
阮元又朝李环的腹部踢了一脚,将李环踢在了地上,随机立马抽出一张符纸,在上面画符,准备用火烧了它。
李环的身子不紧不慢的在地上摸索自己被阮元砍掉的头颅。
刘音容吓得捂住自己的嘴,从小在闺阁里长大的小姐,如何见过这样的场景。
易零听着仟信石里传来的动静,暗叫不好,怕是那李环追上了阮元,想到此,易零又加快了脚步,奋力的往前跑,“阮元!你在哪儿?”
是易零,他没事,阮元松了口气。
“城中赌坊!”阮元一边对着仟信石回应,一边抽出身后的桃木剑,又将刘音容二人护在身后,“躲我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