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蔓丽连连摆手:“不委屈不委屈。”
为姐姐做事,怎么会委屈呢?
装枪支弹药的车,白棠自然是十分注意的,落下了一层禁制,以免谁人都可以随便拿。
唐蔓丽一步三回头的去了后面那辆车。
唉!
真不想与姐姐分开!
时闵之衣服上的鲜血都快凝固了,沾在身上,真不好受,但他也不开口说。
白棠问了一句:“时闵之,需要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吗?换的话,我们再等等。”
时闵之抬起头,迷惘着一双眸子,下意识点了点头。白棠将他带进了服装店,将里面的丧尸都杀了之后,提着沧澜背对着时闵之。
时闵之的双手很灵活,穿衣服也很快,白色的卫衣,黑色的裤子,鞋子也换了一双。
时闵之又远了几件衣服裤子,折好了,当作备用,本来该走了,瞥道另一旁架子上的汉服。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拿了一件绿色的……应该是襦裙吧,却又用黑色外套裹着,把这襦裙遮得严严实实的,没有透露出一点绿色来。
滑动轮椅往回走,时闵之并不吭声,还是等轮椅的声音近了些,白棠才确实他已经穿好了。
推着轮子走在路上的时候,时闵之低着头垂着眸问了一句:“白棠,你不觉得很不公平吗?”
“什么不公平?”
话不说清楚,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时闵之的声音如这末世里阴沉沉的天一般:“我是不死的,而你却只有一次生命,你不可以失误一次,我可以失误无数次。”
“还以为你说什么事呢?时闵之,你瞧瞧,你这不死的能力,同时伴随着先天腿残疾,以及悲惨的童年。就算除去后面,我亦不会觉得不公平。看似让人羡慕的能力,他背后带来的危机是什么?不是所有人都如我一般。”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怀揣着至宝太容易召致灾祸了。然而,没死过一次,又怎知自己是可以复活的?
似乎天边的乌云散去了一些,白棠又道:“我看过一个人的自述,他从小在他的父母为他铺的路里前行,他放弃了自己梦想的专业,报了父母让报的专业,走上这条职业,听从着父母的安排与自己的女友分手,娶了他不爱但父母满意的女孩。这个人说因为这个专业不是他喜欢的,所以没有动力,工资也不高,女孩不是他爱的,所以婚后过成了痴男怨女,最后,他告诉他父母,你们是错的,你看,我向你们证明了。这个专业不行,这份工作不好,这个妻子是错的。”
愿意主动开口说这样话的时闵之,才算是听得进去了一些,内心开始挣扎、犹豫、松动了。白棠也才给他掰扯掰扯,说不定会有一点用,没有那么的固执和偏激。
时闵之想起了自己的小时候,道:“他这可比我父母好多了。我父母只会吵架、谩骂、殴打、以及否定我。”
说他是个祸害,他便真的成为了祸害,不知泉下的他们有没有后悔?
白棠的嗓音普通浸润了水一般的玉石润泽温和,她摇摇头:“很多人拿自己的一生去赌气,去证明一个错误,以及想要他们后悔。可这样固执以及偏执的做法,到最后,你会发现,你心有怨气,你的生活一团糟糕,只是为了那点愧疚、后悔,便搭上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