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枝嗫嚅的无法反驳什么,心微凉,这位异域女子说的很对,明长荣确实没有亲手为她做过什么。
好像那些好,被她们这样一说,变得都很假一样。
白棠叹一口气:“那件事情,现在你仍然无法释怀吗?这将会成为你一个致命的弱点。我让你读的书去哪里了呢?你别跟我说,你去看所谓的《女德》《女戒》去了?”
宋枝摇头:“我没看《女德》《女戒》,看了,我怕是无颜占在军中了。主公,你没有经历过那件样的事情,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能够梦到,我的反抗在他们眼中就是一只小玩意无意的挑逗,他们对我的侮辱是我这辈子的耻辱,我不干净了,主公,我脏了,主公。”
宋枝说着,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阿依木是真不理解中原女子怎么想的,要他们大漠女子被男子侮辱了,这些男子会被绑起来示众鞭打唾弃的,哪家女儿都不愿意跟这个男子的。
世人对女子的束缚太深了,这样的事情,分明女子是最无辜的,到头来却要被钉在耻辱柱上。分明不是自愿的,却成了他们的耻辱。
白棠取了手帕轻轻的擦掉宋枝的眼泪:“被鞭子打到自己身上时没哭,和男人对打被打,你也没哭。怎么这个时候就哭了呢?”
“宋枝,枝枝,你要记着,那件事情可以是你的伤疤,可以是你的阴影,可以是那些人的罪证,但绝不是你的耻辱。你本就是无辜的,你不能把自己钉在耻辱柱上,你也不能任由别人把你钉在耻辱柱上。是那些人的错,不是你的。你没有脏,你没有不干净,如果说世人对女子的干净便是她只能被一个男人碰了的话,那么凭什么,那些寻花问柳的男人、三妻四妾通房无数的男子,还能被宽待?还能被说一句风流?同样为人,只不过性别不同,有的事情他们做的,我们便做不得了。有事情,他们做来是好的,我们便是不安本分?”
“这本分又是谁规定的呢?你要记住,宋枝很优秀,比绝大多数男儿要优秀万分。宋枝的心灵至善至纯,比那些只知铜臭的人要美多了。你本就是一个非常好的人,你要认识到这点。我们今日站在这里,同一群男人占在这里,来争取天下,我们本就不弱了。枝枝你别忘了,你当初的激动,你想向世人证明,男子可以做的,女子亦可以做,你曾经想着,要做一个开头,让天下女子看得见的先驱,便总会有有想法的女子前仆后继,为自己而活。”
“你不该被一个男人口头上的甜言蜜语就迷失了本心了,你的内心要强大起来,不能武功强大了,内心却贫瘠不坚定。这才是我让你们多读书的目的,世人看法也会有问题,你要以自己的看法来。或者拿我的也行。宋枝,走到今日将军这个地位,其中有多不容易,你自己是经历过的,应当更加清楚,你肩上的不止你自己,也不止情爱,你更背负着几十万将士的命,还背负着如同我们一般女子的未来。你明白吗?”
若宋枝还想不明白,白棠也没什么好说的。她不会让一个只知情爱的人坐在这样重要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