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庠,受命出使南诏,促成南诏进攻播州,利用南诏的进犯,造成蜀地的川南军,不敢分兵支援陇右。
王建说,他会自陇右走阴平道,回归蜀地夺取成都。
周庠理解王建的用心,雅州地广人稀,不是能够养精蓄锐的基业。
王建北上,意图是占据陇右立足。
那是一步活棋,至于回归蜀地夺取成都,基本不可实现,就算川南军败亡,凤翔军绝不会容许王建占据西川。
陇右倒是可以交给王建,成为抵挡吐蕃的屏障。
周庠轻叹一声,心情萧瑟,或许余生,就此埋骨异乡。
......
六月末,韦扶风接到凉州信息,观后,焦虑的心情为之欣悦,尤其张佶给予王大虎的建议信,让他庆幸用人得当。
凉州大胜,意味着凉州的稳定归治。
凉州得力于祁连山融雪成河,农业不会遭受大旱大涝的天灾,有了凉州的稳定后盾,陇右具备持久战的底蕴。
韩遵的请调书信,写的的很有诚意,言明留在凉州甚是尴尬煎熬,希望去往蜀地任职,主要是夫人受不得南方的潮热。
韦扶风心情很好,思虑之后,书写回信,言与凤翔军的战事涉及太广,道路多危,此时不宜离开凉州,待道路平安,可以赴任绵州刺史。
另外,大兄世袭国公勋贵,弟愿永久认可,日后与功臣勋贵一般无二。
至于节度使之流的官位,如今已然泛滥虚位,望兄一笑置之。
书信之后,韦扶风考虑新的军事计划,他已然确定王建穿越松潘高原北上陇右,也获悉南诏国屯兵十万,虎视眈眈夜郎府。
韦扶风庆幸,南诏国没有与王建-军力联合,主要是东川军的变数太大。
假如王建-军力没有北上,凤翔军起战之即,王建联合南诏军发动进犯,韦扶风必须防范东川军反叛。
如今不同,没有了王建-军力,东川军反叛的变数不大,让韦扶风有了从容应对的局面。
考虑之后,韦扶风下令东川军出兵一万精锐,开赴成都待命。
传令戎州鲁青,一旦南诏军进犯夜郎府,立刻率军三万兵出豆沙关,进攻南诏。
后续的一万东川军,一万成都军力去往戎州参战。
南诏进犯,保家卫国,东川军责无旁贷。
南诏国的情况,韦扶风早就予以关注,南诏国曾经被高骈残酷的杀戮,人口锐减。
只是南诏国的当权者贪婪好战,穷兵黩武的四方侵略。
南诏国内的男女比例是一比十,大唐战乱多年,也不至于一男十女。
南诏国的男人基本就是兵丁,生产劳动是女人们的事情,但也因为男丁太少,南诏国也有部分女兵,主要是贵族听用。
南诏国聚兵十万,但战斗力弱于凤翔军力,主要是老幼占比太多,征伐南诏最难克服的不是南诏军力,而是地形和水土不服。
韦扶风意图出兵六万,解决西南地域最难灭亡的敌人。
所谓师出有名,军心不愿出征南诏,值此与凤翔军大战时期,人心更会认为不该进攻南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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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韦扶风的想法长远,南诏地域虽然蛮夷,开拓的潜力巨大,南诏水域丰富,适合种植水稻,山野生长茶树和各种药材。
当然,愿意出兵南诏,主要还是具备了以强凌弱的胜算。
......
夜郎府,田雯儿和令狐婉儿,准备迎战南诏军。
南诏军的策反,亲近部族已然告密,田雯儿吩咐亲近部族接受策反。
虽然有备而战,田雯儿和令狐婉儿免不了心情紧张,主要是僚人族叛服无常。
南诏军一旦进攻,届时反叛的僚人族若是很多,后果弄巧成拙。
正常的军事应对,应该调集附庸部族的军力,形成统一指挥的强势军力,被调集的僚人族军力,反叛的可行性很小。
但是,韦扶风来信,让田雯儿引诱南诏军进犯。
直至指挥使张天宇的信使抵达,告知来自涪州的两万军力,已然奉命屯驻大娄山中,田雯儿和令狐婉儿安心许多。
.....
凤翔军与川南军的战事,昭宗乐得坐观,也愈发重视军队战力,下旨督促军力训练。
不曾想,凤翔节度使李茂贞,一直密切关注长安的动静。
由于与川南军的各处战事,未达预期的势如破竹,李茂贞的心情很不好。
战争巨耗财力,军需,犒赏,抚恤,花钱如流水,李茂贞当然不希望陷入持久战。
李茂贞的心头自有承受底线,实在不能获胜,他也会果断退兵。
眼线报来,昭宗皇帝下旨督促军训。
李茂贞本能的一惊,第一反应,皇帝是不是要趁虚进攻凤翔府?继而又觉得不可能,朝廷的军力,不堪用。
“不堪用,也不能不防,韩建南下的军力回撤,战前联合潼关军,就是为了牵制河中军,鄜坊军,金州军,若是诸军联合朝廷军力来犯,甚至韩建翻脸加入。”
李茂贞惊心不已,若是失去凤翔府,后果会让他一败涂地,汉中和邠宁也保不住。
“来人,传令进攻金州不利的两万军力,立刻开拔凤翔府。”李茂贞果断下令,他要先发制人。
七月上旬,李茂贞集结三万大军,突兀的兵锋指向长安。
昭宗皇帝闻讯惊恐之极,下令长安军力阻挡,朝廷军力出战,与凤翔军交锋一触溃败。
昭宗闻讯,举家惊恐出逃长安,宗室诸王,文武百官也有备的举家追随。
长安城内一片混乱,到处都是惊惶逃走的人口,城门拥挤不堪。
凤翔军抵达长安城,入城大肆劫掠,奸-淫烧杀,大明宫也未能幸免,浓烟弥天,经历了最惨重的一次破坏。
昭宗惊惶出逃,溃败的军力加上守军,还有两万多追随护驾,另有官员勋贵家眷数千,以及数万百姓跟随。
逃出长安,昭宗不知该去往何方避难,仓促的车驾前与群臣商议,有的说韦相在商州,可去商州,继而南下。
但反驳者说,凤翔军正与川南军大战,陛下去往商州,凤翔军必然不肯罢休的追杀,能够让凤翔军畏惧者,只有河东军,陛下去往河东,诏令河东军讨伐李茂贞。
有的大臣说,河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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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正与魏博军交战,自顾不暇,再说河东军的本质沙陀人,不能真心效忠陛下。
陛下去往,必然沦为傀儡,反让河东军挟天子的正统号令。
大臣各抒己见,总结只有两个方向,南下或北往,最终看了昭宗如何决策。
昭宗脸色铁青,默然不语。
良久,何皇后也在车中,忍不住小声:“陛下,玉彤在南方。”
昭宗皱眉,忽然沉声:“去往河东,朕要讨逆。”
一锤定音,去往河东,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开拔。
后方百姓获悉,顿时民心背离,混乱中,一半南下奔去武关道,一半向东去往潼关,大半走过潼关去往东都洛阳避难。
官员与军力也出现背离,部分官员或携带家眷走奔,或者自身跟随皇帝,让家眷离开,还有数千将士逃离关内。
衡王一家也在追随圣驾,他让王妃带着儿女南下。
王妃流泪后悔:“当初不如南下。”
衡王苦笑道:“背井离乡,那个愿意,当初南方的局势未必安稳。”
“郎君不如一起走吧。”王妃劝道。
衡王摇头道:“走不得,此时背叛皇帝,后果恶劣,让你们离开,已是涉嫌不忠,快走吧,李茂贞贼兵或许追杀将至。”
王妃惊悚,一家人与衡王洒泪分别,在数百亲兵和家奴的保护下,匆匆南下。
衡王目送,内心凄然,后悔当初,当初的他,怎么也想不到大唐朝廷没落于如此境地。
衡王回到军中,他还是八九百军力的首领,内心也是期望皇帝能够借助其它藩镇讨逆,重回长安。
近两万大队开拔,一日后,韩建的儿子韩从允来见皇帝,言辞恳切的请求皇帝移驾华州。
皇帝深知韩建不安好心,拒绝去往。
圣驾抵达渭河渡口,即将渡河去往渭北之时,对岸忽然来了数不清的军力。
皇帝一行惊恐,以为李茂贞的渭北邠宁军力,吓的掉头逃走。
仓皇奔逃十数里,忽又见前方出现数不清的军力,听得高喊:“陛下勿要惊慌,我们是潼关军,奉命接护陛下。”
皇帝惊魂未定,潼关军的主将觐见,还是韩从允,恭敬道:“陛下,家父担忧陛下安危,请陛下移驾潼关,家父誓死保全陛下。”
皇帝问道:“韩卿家忠心可嘉,只是贼子势大,潼关军如何抵挡?”
韩从允回答:“陛下放心,潼关军骁勇善战,足以抵挡李茂贞十万大军,就算不能抵挡,陛下再往河东不迟。”
昭宗迟疑不语,他有心南下依靠韦昭度。
又听韩从允说道:“陛下乃大唐至尊,家父言,陛下去往河东,或者南下韦氏地盘,后果必定傀儡,此生不复还朝,若是陛下情愿禅位,可以去往。”
昭宗脸色微变,韩从允的言语,刺中他的软肋。
又听韩从允激昂道:“潼关算得京兆府,陛下不离关内,依然是大唐皇帝。”
昭宗脸色阴沉,忽而挑眉,吩咐:“摆驾潼关。”
韩从允大喜,高声呼喊:“陛下旨意,摆驾潼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