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豹埋怨着班表,在他看来,班表刚才也不说一句话。
若是班表开口规劝,姚裕一定会听的。
然而,班表也是尤其无奈,耸肩说道:“姚豹大人,您难道还不知道主公的脾气么,主公下定决心的事情,旁人是劝不动的。这一点,您理应比我更清楚才对。”
一听这话,姚豹沉默了,最终哼一声道:“不行,兄长一个人去太危险了,我还是得过去瞧瞧。”
说着话,姚豹就迈步要向外走。
只是步子还没迈开,便被班表一把扯住了袖子。
“姚豹大人,最好别这样做,主公既然说了,那就证明主公有着充足的把握。试想一下,主公可是那莽撞之人?我们只要把主公安排的事情做好即可,余下的,交给主公。”
有班表这么说着,姚豹的嘴巴张了张,最终懊恼一声,一屁股蹲了下去。
···
姚裕赶到监牢,在衙役的带领下,来到了全衍关押的地方。
全衍关押的监牢不同其他地方,这里,栅栏都是生铁铸就,就算是全衍有打破栅栏逃出死牢的想法,那没有工具只靠着一双手,也无法做到。
姚裕来的时候,全衍正呆坐在地上发愣。
数天过去了,他也从一开始醒来的忿忿不平,到中间的悔恨懊恼,最终变成了现如今的迷茫失措。
弟弟全耀与全衍一块关押着,只不过后者宛若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可能是心中有愧疚的原因,便是一整天,全耀也不敢与全衍说上一句话。
这也就导致了兄弟俩之间的交流越来越少,二人所处的牢房中,那也是终日死气沉沉的。
“全大当家的,这些天过得可好啊。”
姚裕走到栅栏门前,冲着里面全衍打招呼笑。
全衍迷茫之中回过神来,看到了门口的姚裕,脸上变了几个颜色之后,最终露出坦然无谓的神情出来:“哦,原来是县令大人啊。怎么,有事么?”
姚裕笑了:“其实也没啥事,就是突然想起来好长时间没有见你了,所以来找你聊聊天,解解闷。”
全衍呵呵一声:“县令大人是要嘲笑全某么?”
“这话说的,怎么能是嘲笑呢,最多是讥讽,讥讽。”
一句话,说的全衍勃然大怒:“姚裕,你不要太得意了。别以为打败我一次你就可以上天了。告诉你,有本事放我出来,咱们再来过!”
姚裕歪着脑袋看全衍:“怎么,你是不服输啊。当初我只有十四个衙役你都不是我的对手。如今,我已经彻底掌控了五羊县所有军事力量。反观你,手下喽啰损伤殆尽。你还想着和我一较高下?”
全衍为之语塞,哼一声:“那只是你使用阴谋诡计获胜的罢了,不作数。”姚裕让衙役给自己搬来了一条凳子坐下,旋即,他翘着二郎腿,晃呀晃的看里面全衍:“你说阴谋诡计也行,说我是奸诈油滑也罢。总之,这就是战争。你输了,我赢了,就这么简单。”
虽然姚裕的话句句属实,但是全衍听在耳中,总是觉得那样的别扭。
这不是,他吭哧了好几声,最终嗷唠一嗓子:“所以,你放不肯放我,杀又不肯杀我,留下我,难道只是为了羞辱我不成?是,我是被你打败了。但我可不是那没骨气的人。有本事就砍了全某这颗脑袋!”
姚裕哈哈大笑:“全大当家的,别啊,你看,怎么就能一言不合求死呢。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人?”
“哈哈,不过就是一死,全某不怕。总好过要被你羞辱的强。”
姚裕见状挥挥手,示意衙役下去。
而后,他站起来来到铁栅栏旁边,冲着里面全衍认真表情道:“全大当家的,你真的是这么想的?真的一心求死不成?”
全衍哼一声,脑袋高高抬着,也不搭理姚裕。
“你若是死了,你这一身本领岂不是太可惜了。”
全衍依旧是不理姚裕。
“本官最喜天下奇才,全大当家的,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在我手下效力。”
全衍满脸不屑的嘲讽:“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我···等等,你刚才说什么?你让我为你效力?”
话说到一半,全衍回过神来诧异不已。
姚裕点头,满脸的严肃:“是的,你来我手下效力。全大当家的,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做山匪是没有出路的。男子汉大丈夫,若不能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岂不是妄来世上一遭了么?”
全衍错愕的张着嘴巴看姚裕,那表情,就好像是再说你没有跟我开玩笑吧。
姚裕也不说话,就认真的看着全衍。
有半天时间,全衍方才回过神来,他摇着头,冷笑依旧:“姚县令,我想,您搞错了一件事。全某这辈子最恨的便是当官的。若没有那当官的,全某双亲也不会被殴打至死。全某更不会带着弟弟上山,落草为寇。你们这些狗官逼着我走到这一步,还想着劝我回头,你以为,这可能么?”
说到这里,全衍怒发冲冠,看得出来,他对官员的意见是真的大。
只有姚裕,嘴唇轻轻抿动着,对于全衍的怒火选择了平和的方式应对。.
“我知道,天下有不少的昏官恶霸,有许多清谈误国的高官木偶,但是,你不能否认的在淤泥中,也会有莲花的绽放。”
全衍抢断了姚裕的话:“你不会以为自己是什么好东西吧?行了姚裕,收起你那让人恶心的伪装吧。你什么人,我再清楚不过了。”
姚裕乐了,接着反问全衍:“那你说我是什么人?我杀死五羊首恶马家,解放奴隶,还田于民。你敢说我做得不对?我收留过往难民,为他们提供衣食住行。你敢说我为官不善?我街头五色棒棒杀世家子弟,让五羊县不再有冤假错案。你敢说我为官不清明?我带领十四名衙役险中取胜,击溃你的五羊山。你敢说我为官没有责任?”
一桩桩一件件,姚裕每说一件事,不仅是对全衍,甚至于对他自己,那都是深深的质问。
穿越来的这一个月,我真的努力做到最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