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冲的讥讽出口,全衍老脸通红。
不过很快的,他就恢复如初。
战场上不讲什么仁义道德,一切,都已打击对方为主要目的。
带着这样的想法,全衍重新捞起绿沉枪,直取苟冲。
望着全衍,苟冲内心也满是战意。
二人不约而同的,杀奔一处,在阵前斗将。
俩人刀枪并举,你来我往的好一场恶斗。
足有四五十回合不分胜负。
把周围士卒都看得呆了。
随着战斗的升级,全衍越来越着急。
毕竟自己被苟冲拖延着,原先因为突袭而引起的慌乱,这会儿逐渐被稳定了下来。
如果让司马毗这几千中军重新结成阵型,那么,全衍在内的这一千五百人一个都跑不掉。
越这么想全衍就越是想要快点分出胜负来。
可他越是着急,手中枪就越是没有章法。
眼看着苟冲就要稳住局势。忽然间,道路尽头通往上蔡城的方向,乌泱泱跑来好大一批人。
这些人穿的都是零散的铠甲,打的都是司马毗的旗帜。
不是别人,正是那七八千充当前部的颍川各县县兵。
这不么,看到这些县兵跑回来,与全衍恶战中的苟冲愣住了。
不是,这啥情况?
怎么看这样子,这些前部县兵像是被赶鸭子一样让人赶了回来呢。
正纳闷呢,就看到山谷中立起一杆姚字大旗。
领头一名青年,跃马持枪,好不威风。
不是别人,正是上蔡城中,督战的姚信。
从一开始,他就做好了全衍突击受阻的准备。
这不,在司马毗前部刚抵达上蔡城下还没有安营扎寨的时候,便带领城中两千精锐齐出。
一战击溃司马毗的前军,然后赶鸭子一般将他们赶回谷口。
就是要利用这批败军,来冲散司马毗的阵型。
至于上蔡城此时无一人防守,会不会被人偷袭。那就不是姚信考虑到的事情了。
在他看来,打仗就要承担风险。
哪有什么好处都让你算到了呢。
事实证明,姚信的选择对了。
他孤注一掷的与司马毗决胜负于城下,此时,已经取得了优势。
当被姚信击溃的县兵狼奔鼠窜跑回,冲散了苟冲好不容易整理起来的阵型时。这位司马毗新点的猛将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这一次,即便是他连续斩杀几名败军也没有办法再稳定住局势了。
恐慌,是蔓延最快的情绪了。
而且,因为苟冲的分心,被全衍抓住机会,顺着胸口就是一枪捅来。
虽然苟冲反应快逼开了要害,但胸口依旧被扎了个窟窿,鲜血狂喷。
“哎呀,保护将·军!”
所有士卒都在大喊,已经是被恐慌情绪所笼罩的他们,顺理成章的抢下来了苟冲,往司马毗所在的位置撤退。
当姚信与全衍汇合,二人一开始都没有认出来对方。无他,主要是俩人身上尽是血污,都成了红人了。
若不是看出来了对方衣甲眼熟,怕是二人刚才就打上了。
“二公子,敌人阵型已乱,应该趁此时机杀上去。”
全衍一抹脸上血污道。
身处在指挥位置的姚信这会儿也管不到谁是主将的问题了,直接将长枪望前一举,大声喝道:“所有人听命,给我沿途放火造势,杀上去,活捉司马毗!”
众将士大喝一声,三千余人齐齐呼号,声势惊天动地。
旋即,他们拧着一股子劲头,一边放火,一边望前猛打猛冲。
原本司马毗所部就已经乱的不成样子,这一放火,更是让恐慌进一步蔓延。
甚至于,司马毗老早就丢了黄罗伞盖,骑在爱马之上,与身边数十名亲卫狂奔而逃。
这一战,司马毗丢盔弃甲。
算上前部七八千人,一万五千人的队伍被姚信三千多人冲散。
漫山遍野都是逃兵。
可惜的是,姚信此时并没有心情去抓这些逃兵做俘虏。
他的目标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活捉司马毗。
不把司马毗抓住,你就算是杀再多的人,抓再多的俘虏,司马毗依旧可以卷土重来。
他背靠着朝廷,根本不怕损伤。
就这样,姚信目标明确疯狂追击。
···
一天一夜的狼狈逃窜,司马毗惊魂未定,原本数十名亲卫的他,此时只剩下了不过十余骑。
当司马毗逃到了汝水边上的时候,脸上的恐慌,更加浓郁了。
他望着被破坏的浮桥,紧张的询问身边的亲卫:“浮,浮桥被烧坏了,这,这下怎么办?”
司马毗慌,亲卫更加的慌。
这一晚上的乱战,身边同袍死的死亡的亡,他们哪里还有半点主意。
这不,就有一个亲卫胡乱出主意道:“殿下,要不我们游水过去吧?”
话才落下,就被司马毗破口大骂:“你是白痴么,不知道小王我不会水?”
亲卫被骂的狗血淋头,低着头,也不敢反驳。
反倒是这个时候,身背后马蹄阵阵,不下数百人从后追来。
司马毗慌得不能行,连忙询问手下怎么办。
看着他这副慌乱的样子,那里还有当初半点出征时的意气风发。
就在亲卫们拿不出来一个主意,司马毗自忖死在此地的时候,一名亲卫眼尖,惊喜连连:“殿下,这不是追兵,是我们自己人。您看,是苟冲将·军。”
司马毗诶了一声,手搭凉棚仔细一瞧,可不是么,来人打着苟字旗号。
不是苟冲,又会是谁?
当苟冲带着两三百名残兵败将赶到眼前,司马毗彻底松了一口气。
打眼一瞅,连带着苟冲在内的这些兵将,各个狼狈的好似路边乞丐。
“殿下,您没事吧?”
苟冲用旗帜简单的包扎着身上伤,脸色苍白的询问。
司马毗嗯了一声,满脸的懊恼与自责:“这次战败,是小王的失职,太相信那些县兵了。诸位,对不起。”
别的不谈,司马毗这个拿得起放得下的性格还是不错的。
一般人,哪能轻易认错,更何况还是司马毗这样的身份。
这不么,听了司马毗的自责,苟冲摇了摇头:“殿下,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如今上蔡周边形势已经不可为,四下里都是追兵。为今之计,就是尽快的与后军汇合,收拢败兵退守颍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