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说!”江阳道怒喝一声,蔡乐儿吓得浑身一抖,眼泪扑簌流下来。
“我,我……”蔡乐儿哽咽着道:“只因神鼎宗宗主与我,与我交好,为护我周全,便送予我两颗……”
“无耻贱婢!”江阳道破口大骂道。 “呜……呜……”蔡乐儿只是一个劲地抹眼泪。
黄礼等人起先还同情蔡乐儿,现在听得此话,无比露出鄙夷的神色。
“唐大人,既然案情已查明,是否可以将此人押入大牢?”江阳道低着头向唐小六请示。
唐小六木无表情,并未理会江阳道,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蔡乐儿。
“大人?”江阳道见唐小六没理他,又叫了一声。 唐小六这才收回目光,看了一眼江阳道,鼻子里哼了一声,沉声道:“此案重大,务必小心谨慎,万一此人到了人皇面前翻供,后果可想而知!”
江阳道眉头一拧,忙道:“是,是,唐大人心细如发,是下官鲁莽了!”
“秦大人,你怎么看?”唐小六扭头看了看一直没有出声的秦翔岭。
秦翔岭低了低头,道:“一切听凭唐大人做主!”
“唐大人,小人有话要说!”黄礼突然站了出来。 “讲!”唐小六冷喝道。
“多谢大人!”黄礼行了一礼,道:“小人与蔡乐儿共事多年,自知对她还是有些了解的,这些事绝不可能是她所为,多半是受人胁迫了,请大人明察!”
“受人胁迫?”唐小六两眼一眯,道:“受何人胁迫?”
“这,这,这个小人不知!”黄礼咬了咬牙,道:“但无论如何,小人也绝不相信席院长与谈长老是蔡长老所杀!”
蔡乐儿只顾低着头抽泣,仿佛外界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这是什么话?!”江阳道不满地道:“黄长老既然说她是受人胁迫,却又指不出是谁?空口白牙的,如何算得了数?”
“额……这……”黄礼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江阳道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行了,行了,此事已折腾得够久了,人皇催问得急,依本官看,此案就此定案吧!来人,将犯人蔡乐儿押下去!”
门外立马走进四名军士,手持长枪对准蔡乐儿。
蔡乐儿这才抬起头,深深看了一眼唐小六,眼中似乎有话要说,却只是抿了抿嘴,终是没有开口。 唐小六垂下眼帘,食指轻轻敲击着桌案,发出“哒哒”声响。
“等一下!”蓝夜突然站起身,高声叫道:“小人有话要说!”
众人尽皆一愣,谁也没有料到这个叫花子尽然会开口,大家几乎都把他给忘了!
“放肆!”江阳道怒喝道:“此案已结,闲杂人等不得妄言,你们几个,速速将人犯押下去,不得有误!”
“我说等一下!”蓝夜加重了声音。
“大壮?”江阳道气得握紧了拳头:“休要扰乱公堂!这里已没你什么事了,还不速速离开?!”
“几句话,说完就走!”蓝夜咧嘴一笑。
“你……”江阳道为之气结。
“江大人,何必跟一个叫花子斗气?”唐小六阴阳怪气地道:“这里是公堂,每个人都有说话的权利,反正也不多这一时半会,就先听他说说吧!”
江阳道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唐小六都已这么说了,他还能说什么?只得行了一礼,扭过头狠狠瞪了蓝夜一眼,眼中尽是杀机!
蓝夜权当没看见,捋了捋额前的乱发,道:“小人觉得,此案还有诸多疑点,这些疑点若不弄清楚,就轻易定她的罪,似乎太过儿戏了吧?”
“你莫要太过分!”江阳道咬牙切齿地道。
“唐大人,江大人这算不算胁迫?”蓝夜皱了皱眉。
“江大人,少安毋躁,先听他说,若是在理便罢,若是胡言乱语,扰乱视听,再法办他也不迟!”唐小六悠然道。
“是!”江阳道不得不退让。
“还是唐大人英明,唐大人真是明察秋毫,人中龙……”蓝夜连连抱拳,动作极其夸张,直把众人逗得差点笑出声来。
“十息,不说便斩了你!”唐小六漠然道。
“啊?”蓝夜一愣。
“还有八息!”江阳道迫不及待地补充道。
蓝夜连忙深吸一口气,道:“席仁为何只告诉蔡乐儿一人关于异象之秘,而且还邀请蔡乐儿一人前去他的里屋?席仁脑前的伤是冰系功法所致,蔡乐儿根本就不会冰系功法。好了,说完收功!”
这一段话噼哩啪啦像连珠炮似地从他嘴里甩了出来,连气都不带喘一口!
众人都还懵着圈,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江阳道阴沉着脸,道:“你叽哩呱啦地说什么呢?这谁能听得明白?”
蓝夜笑了笑,道:“别人听不听得明白有什么关系,唐大人定是听明白了,是么,唐大人?”
唐小六缓缓点了点头,道:“好,很好!”
江阳道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低声道:“大人,哪里好了?”
唐小六斜了他一眼,道:“哪里都好!”
江阳道被唐小六怼得无言以对,只得讪笑着点了点头。
“蔡乐儿,本官再给你一次机会,如实回答本官的问话。”唐小六沉声道:“席仁为何只将异象之秘告诉你一人,且只邀你一人到他里屋去?”
蔡乐儿抬头看了看唐小六,唐小六木无表情,冷眼盯着她,江阳道与秦翔岭也都垂着眼皮,翻看着桌上的卷宗。
“我,我……”蔡乐儿欲言又止。
“你不说便只有死路一条,说了,尚且还有一线生机!”唐小六冷冷地道。
“我与席,席仁其实是相好!”蔡乐儿说完,脸上立即飘红,头几乎垂到了胸口。
“什么 ?!”黄礼惊呼一声,这可是他头一次听说席仁与蔡乐儿还有这层关系!
就连乐剑道也不禁脸色一变,显然这句话超出了大家的意料。
“继续!”唐小六冷声道。
“我们时常在他那间里屋私会,每次都选在夜深时分,所以从未被外人知晓!”蔡乐儿道。
“你说的私会是什么意思?”唐小六冷声道。
“这……”蔡乐儿脸色一窘,即便她生性放荡,可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事,也是开不了口。
“呯!”
江阳道突然猛地捶在桌案上,怒目而视,低吼道:“贱婢,唐大人问你话,你为何不说?!”
蔡乐儿被吓了一大跳,抬眼看了看江阳道,咬了咬牙,终于开口道:“私会就是男人与女人该干的事,这样够清楚了么?你们还想听我说得更细致一些么?”
“无耻!”江阳道怒不可遏,起身便要上前。
唐小六一抬手,制止了江阳道,冷声说道:“江大人,且听她说完,何必如此心急?这不太像平时的你哩!”
江阳道连忙低头行了一礼,道:“大人教训得是,下官失态了,下官知错!”
说罢,便退后一步,坐了下来。
唐小六点了点头,也没有再继续追究下去。
“好,本官权当你说的都是真的!”唐小六道:“可是据本官所知,你是控灵师,而且所习功法为‘绮灵圣手’,这套功法以灵巧为主,虽品阶不低,但却不是冰系功法,而席仁所受之伤确为冰系功法所致,这个你怎么解释?”
蔡乐儿抿了抿嘴,思索了三息才道:“是,这套功法确实不是冰系功法,但我暗中修习了另一套功法,这套功法便是冰系功法,只是从未在众人面前显露!”
唐小六皱了皱眉,道:“一人修习两套功法虽然有些难,但也不是不可能。既然如此,那便请你现场施展这套功法,事实真相如何,立马便知!”
“我,这……”蔡乐儿一时结巴起来。
“大人,恐怕不妥!”江阳道插话道:“这里是公堂,又有这么多人在场,万一伤及无辜怕是不好收场,而且一旦这个女人趁乱逃脱,人皇盛怒,我们如何承受得了?”
唐小六冷笑道:“江大人,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胆小了?她现在只是个阶下囚,这里不仅有众多同僚把守,更有你我三人,她就是插翅也难逃!秦大人,你说是么?”
秦翔岭忙道:“是,是,是,唐大人说的有理!”
江阳道瞪了秦翔岭一眼,道:“既然唐大人已胸有成竹,那下官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唐小六点了点头,道:“蔡乐儿,现在就施展给我们看看,是在这里,还是到殿外?”
蔡乐儿结巴地道:“大人,我……我……施展不了!”
唐小六一愣,随即道:“为何?”
蔡乐儿道:“我功力尚浅,这套功法又太耗灵力,每施展一次后,需调养多日方可恢复!”
唐小六挑了挑眉,对蔡乐儿的回答似乎并不感到意外。
“好,就依你言,你不必施展此功法。”唐小六道:“但,你只是一个小小的控灵师,即便你那套功法再逆天,也绝不可能杀得了一个玄灵师!”
“可以的,我确实是用这套功法杀了他!”蔡乐儿辩解道。
“那好,你现在便施展给我们看看!”唐小六冷声道。
“我……我……”蔡乐儿又变得结巴起来。
“你口口声声说能杀得了他,却又不肯施展,教本官如何相信你?!”唐小六道。
蔡乐儿咬了咬嘴唇,道:“只因当时我与他正在做那种事情,所以……”
“哪种事情?!”唐小六不依不挠。
“就是那种事情!”蔡乐儿抿了抿嘴。
“你是说男女之事?”唐小六直接将话挑明。
“是……”蔡乐儿低下头,声若蚊蝇。
“无耻!”江阳道忍不住低吼一声,只不过这次他没有跳起来。
“这,这,太不像话了……”黄礼也是一脸震惊。
乐剑道直接摇头,嘀咕道:“这成何体统,皇家学院的脸都给丢尽了,唉……”
“都安静!”唐小六突然冷喝一声, 众人尽皆吓了一跳,连忙闭上了嘴巴。
“蔡乐儿,事到如今,你还敢欺瞒本官,大祸临头还不自知!”唐小六厉声喝道。
蔡乐儿惊恐地道:“大人,我,我说的都是真的呀!”
“闭嘴!”唐小六一改平日的沉默,一拍桌案,怒道:“你还不承认?!”
“大人,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呀,呜……”蔡乐儿委屈地哭了起来。
“好,不见棺材不落泪!”唐小六冷冷地道:“今日便让你死个明白!你听清楚了,席仁根本就不是男人!”
“什么?!”蔡乐儿瞪大眼睛,愣住了。
其他众人也都是一头雾水,席仁明明就是一个男人,怎么唐小六就说他不是男人呢?
“或者说,他只能算半个男人!”唐小六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