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宗主!”
齐傲忧心,户乐儿深夜来此他也能猜到几分,莫不是有求于十剑宗,就是有重要的事情告知。
十剑宗如今当真落寞,确实帮不上灵族什么忙。
可总要听听来意,霍星尘就这般个态度,虽说曾是救命恩人,但也不用如此冷漠吧。
或者说霍星尘这两年变弯了?
齐傲暗暗将荒唐的思绪驱散,好歹人家户乐儿亦是一大将军之女,生得又如此美,霍星尘也应该适当表现一下吧,毕竟能拉拢灵族对于十剑宗来说,是一件极为有益的事。
“齐爷爷,您下下去吧。”霍星尘反身端坐在椅子上,示意户乐儿落座,待齐傲出去后,道:“有事便说吧。”
“尘哥哥不记得乐儿了吗?”户乐儿历经千辛万苦才来到夏鄂帝国,谁想霍星尘不仅没记住他,反而冷言冷语,让她很伤心。
当初父亲让她来时,她很兴奋,终于又可以见到他了,谁想母亲却与父亲大吵了一架。
来时,母亲将霍星尘说得一无是处,什么荒淫无度,又说什么身无经脉不能修炼,完全就是个废物之类的话,完全就不能胜任这个艰巨的任务。
在她印象中,六岁那年霍星尘很活泼好动,人也很聪明,与他相处那一个月是她过得最舒心的日子。
回到灵族之后,她时常想念这段日子,长大之后希望还能见到那个曾经的少年。
谁知灵族突变,很小的时候她就必须承担重任。
她很累,每当夜深的时候,她就会想起远方的那个他,这是她心灵最大的慰藉。
不管多苦,只要想到他,想到他那灿烂的笑容,户乐儿就会将今日所有的烦恼都抛在脑后。
可是…
霍星尘叹息一声,他实在见不得女孩子伤心,于是将他身上所发生的事简要讲了一些。
说完后,霍星尘静静地看着户乐儿。
“原来是这样啊!”户乐儿拍了拍胸口,过了好一段时间仍心有余悸。
“很多事情我都记不起来了,你别介意。”霍星尘不擅长说谎,但说起谎来却面色不改,他忽然发现在久玉晨和齐咕
咕的熏陶下,做这样的事情确实信手拈来。
“乐儿不会介意的。”
“说吧,你此次千里迢迢来十剑宗有何事?”
“尘哥哥还是唤我乐儿吧。”
户乐儿将此行目的一说,也静静的看着霍星尘不语。
霍星尘皱着眉头,问道:“这是你父亲的意思?”
“是的!”户乐儿也不明白,父亲说只要将这件事完完整整道来便可,不许劝说些什么。
她曾一度怀疑父亲的说法太过简单,觉得霍爷爷或是霍星尘是不会答应的。
如果是她,应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才能打动十剑宗。
“容我考虑考虑!”不给户乐儿再次说话的机会,霍星尘让人将户乐儿带至刚建好的客房,又让人将齐傲和柳中仙唤来。
当齐傲与柳中仙落座之后,霍星尘将户乐儿所说之事复述一遍,然后道:“两位爷爷有何看法?”
齐傲与柳中仙面面相觑。
“不是小子坐不了主,而是真做不了,还望两位爷爷相助,毕竟事关重大,由两位爷爷看着,小子也放心。”
两人再次面面相觑。
在他们印象中,霍星尘并非这个样子。
如今他不骄不躁,对他们两人不仅尊敬有加,且对十剑宗更是难得的好,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齐傲与柳中仙深感欣慰,十剑宗突遭巨变,是个人心性都会改变,与齐咕咕改变的心性不同,霍星尘改变得彻彻底底,完全就是一个老谋深算,又或是一个懂得审时度势的人,对比他的年龄,说他思想与他们比肩也不为过。
霍星尘不知两位老者心中对他评价如此之高,摇摇头道:“小子总觉得此行危险重重,不答应户乐儿,爷爷一旦责备,小子承担不起,答应吧,就怕小子能力有限,实在付不起这个责任。”
齐傲看了柳中仙一眼,对霍星尘道:“少宗主,不管你如何决定,我们两个老头子都会支持你,毕竟宗主不在,你也不必忧虑拒绝后的后果。”
哎,这两个老头子当真是老谋深算,把皮球又踢给了他。
霍星尘笑道:“两位爷爷,事出紧急,
您二老也不必与小子打太极,说说您二老的想法,就算要小子自己决定,您二老总要给点参考吧。”
柳中仙大笑一声,对齐傲道:“你个齐老儿,现在少宗主可非当年,你就别搞那些花里花哨的事,咱痛快点。”
霍星尘挠挠头道:“是啊,小子涉世未深,很多事情还要仰仗您二老,小子笨拙,就不必和小子拐弯抹角了吧。”
齐傲干笑道:“是是是,是齐爷爷想多了。”
柳中仙道:“其实去也未尝不可,只是少宗主需要带些人过去以不变应万变,万一事变,还可从中脱身。户文行的是险招,不败还好,灵族还能生存,若是败了,灵族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当初宗主有没有与户文立下誓约老夫不懂,但借那件圣器也未尝不可,就看少宗主愿不愿随行了,毕竟咱们十剑宗这件圣器需要一个读懂【朱雀八变】的人才能使出真正的威力,而这卷卷宗是镇宗之宝,唯有当世宗主才可触及。”
霍星尘眼中放光,十剑宗还有这样的圣器和卷宗存在。
齐傲笑道:“这件圣器和卷宗在一个方盒里,就在密室中,只需少宗主以精血滴入,便可打开。”
霍星尘眯眼道:“很厉害吗?”
齐傲一愣,随后笑道:“十剑宗百年前用过一次,正是那一次奠定了十剑宗在夏鄂帝国的地位。”
“这么厉害?难修炼吗?”
齐傲与柳中仙对视,皆摇头苦笑。
齐傲道:“这个…齐爷爷与你刘爷爷也不清楚,少宗主连身无经脉都可修炼,难道这卷卷宗还难得倒少宗主吗?”
霍星尘挠挠头道:“巧合,纯属巧合!”
齐傲哈哈一笑道:“少宗主若无奇遇,说是巧合,老夫可不相信。”
柳中仙闻言也微微一笑。
霍星尘尴尬道:“两位爷爷莫要再取笑小子了,以后还是唤小子星尘吧,这少宗主听起来实在怪异。”
齐傲知道,过去这段岁月对霍星尘来说很残忍,当下也没反驳也没取笑,很自然道:“星尘,齐爷爷还是建议你随行而去,毕竟攀上灵族可是
一件大事,就算攀附不上,日后十剑宗若有所需,我想户文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霍星尘苦笑道:“如今户式一族分为两大派相互争斗,每个派别内私下又争相争位,户文这一系是最弱的存在,想要翻身很难,小子就算过去,估计也起不到任何有效的作用。”
齐傲道:“十剑宗有一祖训,星尘你可还记得?”
霍星尘自然记得,因为这是他背得最多的东西,连吃喝玩乐当中还时不时想到。
嗯?
霍星尘暗暗摇头,不知不觉中,陈炎已把自己当做了霍星尘,这是好事,也未必是好事。
“孝父母,友兄弟,敬长上,和邻里,安本业,明学术,尚勤俭,明趋向,慎婚嫁,勤祭扫,慎交友,重忍耐,戒溺爱。”
虽只有三十九个字,但每三个字中却包含了很多东西在里面。
而齐傲想和他说的便是‘明趋向’。
明趋向,顾名思义便是明辨是非,而后找准方向。
衍生而出便是户文与霍可为有誓约在先,不管霍可为是生是死,都不许违背誓约所蕴含的道理。
而其中又包含了‘安本业’。
一环扣一环,这就是霍家祖训,亦是十剑宗祖训。
齐傲与柳中仙对视一眼,皆看出对方眼中不寻常的东西,两人皆感欣慰。
齐傲幽道:“所以,少…星尘你应该能做出正确的判断了吧。”
霍星尘起身对齐傲与柳中仙执了一礼,道:“还请两位爷爷宽心,小子知道该怎么做,此行之后,十剑宗就有劳两位爷爷了。”
齐傲与柳中仙起身,亦是对霍星尘执了一礼,霍星尘连忙将两人扶起,道:“两位爷爷不必如此,小子受不起。”
齐傲拍拍霍星尘的肩膀,欣慰道:“星尘,你知道吗?我们就等着这么一天,我们都老了,包括你爷爷都是,如果你们这些年轻人再不起势,我们死了以后有何颜面去见十剑宗各位列祖列宗。”
柳中仙道:“星尘放心,有我们两个老头子在,没人敢动十剑宗,就算有,我们也会拼了这条老命护住十剑宗,等着你们这
些年轻起来,壮大我十剑宗。”
霍星尘很感动。
请两人坐下,霍星尘道:“有些事,我要向两位爷爷禀报。”
第一个是自然是他与夏鄂武之事。
第二个便是齐咕咕孤星与夏鄂武之间的联系。
第三个便是久林萧三家了。
第四个就是日后在夏鄂帝国的发展。
讲完这四件事,霍星尘又道:“不管如何,一定要撇开与夏鄂武之间的关系,两位爷爷一定要看住齐咕咕,不能让他越线,有些事情可做,有些事却不能做,不能漏出马脚让夏鄂武给咱们画上一笔,否则日后想要脱身就难了。”
齐傲皱眉道:“其他事情倒是不难,难就难在如何去摆脱夏鄂武,这位殿下心计出众,可不是这么好糊弄的。”
霍星尘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其实他很不放心。
忽然间,他想到了久畯。
这家伙心计同样非常出众,就凭那几天久畯一直纠缠着他要这要那,却不肯答应任何事,很巧妙便被他迂回了过去。
霍星尘微微眯眼,他必须想办法把久畯绑到十剑宗来不可。
不过做这样的事情对付一个同样心计出众的人有些难度,看来只能从久贤下手了。
霍星尘摸着下巴,奸笑一声。
齐傲与柳中仙莫名其妙,谈论这么严肃的问题,霍星尘怎么笑起来了,这不是儿戏吗?
霍星尘突然醒悟还有两个人在,尴尬诚实道:“其实方才小子想到了一个人,只要将他拉拢过来,对付夏鄂武绰绰有余了。”
齐傲稍微一思索,立即问道:“星尘你说的可是那个叫久畯的小子?”
霍星尘一愣,道:“正是!”
齐傲咬牙切齿道:“不错,这小子不把他拉过来,太屈才了!”
柳中仙不解,询问齐傲。
齐傲气呼呼将先前发生的事说与柳中仙听,恨恨道:“咱库银至少去了十分之一,这小子居然还不知满足,要不是看在与星尘认识的份上,老夫早就将他劈做两半了。”
柳中仙大笑。
霍星尘很是尴尬,没想到久畯这家伙居然这般得寸进尺,看来真得狠狠修理他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