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星尘听而未闻,继续迈着步子。
“围起来!”为首将军立即呵斥,那些随后赶来的军士便将霍星尘团团围住。
“尘哥哥小心,这个阵法很厉害!”户乐儿不知为何心中没有一丝担忧,她忽然发现对霍星尘似乎有着不一般的信任。
霍星尘看了户乐儿一眼,估摸两人还能支撑一段时间。
他并没有对户乐儿做出回应,在走来的路上已经暗暗凝聚星辉,待军士们合围而上,瞬间将气息全部爆发出来。
砰!
空气凝聚之后瞬间扩散,发出沉闷响声。
“快快快!开启阵法!”虽然这股气息离自身还有十丈方圆,但那将军却明显感到眼前这个少年不简单,单是爆发出的气息就能将空气炸裂,更何况是实打实的术法。
军士们虽被这一声如雷炸响震得退出数步,但职业素养还是很坚定,在将军指示下,军士们开始行军中大阵,很快便将霍星尘困在阵中,军士们顿时松了一口气。
“这个叫什么阵法?”霍星尘对那将军微微一笑。
“哼,死到临头还笑得出来,尔等速速将此人擒获,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在将军令下,军士们开始对霍星尘发起攻击。
砰!
星域形成,霍星尘说话间并未停顿,而是缓缓走向那将军,任由这些虚枪踪迹星域。
感受着虚枪撞击星域所产生的威能,霍星尘微微皱眉,这些虚枪确实厉害,不过才十息时间,便将他的星域给斩出了无数细微的裂痕。
那可是星宿星域,他还是对自身的星域太过自信,他完全不可想象如果一个聚日境的武者被困在千余军士凝成的大阵中,那场面是何等的惨烈。
没有过多思虑,一道红芒闪现,残影片片随行,一把全身通红的三尺青峰落入手中。
它叫朱雀剑。
朱雀剑落入手中刹那,一股强力的波动随之生成,将三丈方圆的虚枪全部震碎。
那将军忽而感觉头皮发麻,此时他眼中的少年被一股淡淡
的红色氤氲笼罩,朦胧中带着无数邪气。
不,那是敛气!
“你们愣着干什么,上上上,都给我上!”那将军呼喝起来,一瞬间赶来的两百余军士形成一个巨大的包围圈,里外各两层将霍星尘围了个水泄不通。
霍星尘微微一笑,没想到今日会闹出这般大的动静,本来户乐儿两人只需数十军士便可将之拿下,可夏鄂帝国方经大乱,各个街道布控极严,稍微有点动静便引来无数军士也在情理之中。
霍星尘当下不敢怠慢,他已经见识到阵法的强大,就算他再托大,绝不可能让这两百军士站稳脚跟行军中大阵将他围困。
“靳魔吟!”
‘靳魔吟’是朱雀八变中的第一变。
随着霍星尘一剑挥下,朱雀剑剧烈抖动起来,幻化出一百多柄朱雀剑残影,齐齐绞向那些凌空的虚枪。
朱雀剑残影撞击在虚枪之上,这些虚枪一下子便碎裂开来,化为丝丝星辉之气消失在空中。
残影停在半空吸收着这些余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膨胀起来,短短一息间,残影再次绞杀向那些虚枪。
残影气势不减,将在它笼罩之下的虚枪全部吸收干净之后,忽而爆炸开来形成一道强烈且蕴含着暴敛红色气息的气旋,将围着的军士震退。
气旋过后,片片哀嚎声传来。
有些军士嘴角流血,修为稍微差一点的被震断了骨头,连带着那些刚进入战圈的军士亦是被气旋轰出数丈开外,如雨点般纷纷落地。
这还是霍星尘控制的结果,否则这些军士必会被斩杀。
“你想造反吗?”那将军颤抖说着话,手上颤颤巍巍取出一件法器,嘴里念叨一番,法器飞向天际,砰的一声在空中炸裂开来,再次对霍星尘呵斥道:“小子,你死定了!”
霍星尘微笑不语,若他想杀死那将军,早就上去一剑结果了他,只不过他并不想这么做,好戏还在后头。
霍星尘一个纵跃跳出战圈,提着朱雀剑冲入被包围
中,来到户乐儿身边:“没事吧?”
户乐儿摇摇头。
“你呢?”
“好着呢,真他娘的过瘾,小兄弟,你很厉害!”鲁深是散修,对方才霍星尘一剑退敌深感震撼,同是一样的修为,却是不一样的结果,他在想世道太不公了。
霍星尘看出了鲁深的心思,幽道:“风云中本就没有公平可言,你若不努力,只有被欺凌,不要妄想着会有人来帮你,行走风云,靠的是自身,一切身外之物无关你的生死,也决定不了你的生死,唯有强大,方可碾压一切。”
鲁深不语。
户乐儿则羞愧的低下了头。
霍星尘没有再理会两人,又是一剑将百余军士给震退,一人逼向那将军。
现在他改变主意了,想要达到目的,就必须将事情闹得更大。
那将军见霍星尘提剑而来,那股冲天的红色气息瞬间将他包裹了起来。
他明白,这是少年的星域。
他从来没将这样的星域,更没见过原本透明虚无的星域居然凝成了实质,在这块星域之下眼前的景色皆带着淡淡的氤氲红色。
他看到了少年眼中的殓气,少年要杀他。
“我是护城副将,你不能杀我,否则你连活着机会都不会有!”将军撕心裂肺喊着,他只是聚星境六品,完全不是霍星尘的对手。
他害怕了,因为不管如何使力,在星域碾压之下他无法动弹,甚至提不起十分之一的星辉。
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少年的星域如此强大!
少年是谁?
将军悲哀的发现,就算他再次绞尽脑汁,也猜不出这个少年是谁,他会死得不明不白。
“记住了,到了地狱告诉魔帝,我叫霍星尘!”
霍星尘的声音很轻,就如拉家常一般。
但,这个声音却如惊雷!
将军微微摇晃着脑袋,他忽然记起来了,那个经常在烟柳之地徘徊的少年,那时候他们都叫他尘少,十剑宗的纨绔少宗主,一个不能再废的废物。
他不可置信!
因为少年说
他的是霍星尘。
可,他真的是霍星尘。
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他能修炼,而且还修炼到如此恐怖的境地。
将军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一套军服。
他记起来了!
是他的军服!
他曾无数次擦拭,爱护有加的军服!
他很不甘心,为什么世界如此不公!
砰!
断颅的身躯倒了下来!
这惊天一倒,将周围的军士吓得退避三舍。
而那些在远处围观的众人,有惊骇、有不解、有解气、有迷茫,总之很多很多情绪涌向他们心头。
因为,那个站在场中央,站在尸首旁的人叫霍星尘。
终于,他们明白了一个多月前十剑宗为何火光冲天,为何短短一夜之间,十剑宗便归于平静。
因为,他来了!
众人的情绪很复杂!
复杂在心头的情绪让他们陷入长久的沉默当中。
没有喝彩,没有指责,更没有嘲讽。
这种沉静让人感到很害怕,很恐惧,就仿佛一头沉睡的巨龙腾空,将头顶的天际给覆盖了起来一般。
他们觉得特别难受,甚至呼吸都变得急促而又缓慢。
砰!
一声惊天炸响再次传入众人耳膜。
他们抬起头,看到了一个久违的身影。
那是一头玃如,形似麋鹿,前蹄为人手,后蹄为马脚,有四角。
而上面站着的人,他们都叫他鹿神。
鹿神的名字叫卞耳。
他是夏鄂帝国四大将军之一的卞左将军。
“集合!”
卞耳一声暴喝,尚能站立的军士很快便集结了起来,那些仍旧躺在地上的军士不得不动用全身的力气爬起来,与其余军士束手站立在队伍中。
霍星尘能明显感到军士们眼中的怒火,但他不在乎,而是直视卞耳。
“归营!”卞耳下令。
军士不解,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违令者,斩!”
卞耳手指轻轻一点,队伍中骚动的几名军士便应声爆裂,冥灭在空气中。
被气息震开倒地的军士很快便再次起身站立,随着一人呵斥,军
士们朝着营地正步而去。
“仅此一次!”
卞耳留下这句话后,玃如仰天长啸发出沉闷的响声,化作一道流光隐没在天际中。
“我听说过你!”鲁深对霍星尘深深执了一礼,这是尊敬,亦是对霍星尘救命之恩的答谢。
“我救了你!”霍星尘视而不见,眼睛看着卞耳离去的方向。
“我愿意加入十剑宗。”鲁深苦笑道:“只不过,恐怕我帮不上太多忙,因为我是散修,能力有限。”
“我曾经也是!”霍星尘幽道。
鲁深不解,看向霍星尘,似要将他看透一般。
“你是十剑宗的少宗主,纵使有不堪的过往,但亦是传承十剑宗,算不上散修。”
霍星尘问道:“你怕不怕死?”
鲁深摇摇头道:“我已经死过很多次了,对于死,已经麻木了。”
霍星尘再次问道:“我就问你怕不怕死!”
鲁深猜不透霍星尘用意,但对他这种经历过无数生死的人来说,死字已经不知道怎么写了,于是沉声道:“不怕!”
霍星尘道:“很好,现在你就是我十剑宗执法堂的长老。”
说完这句话,霍星尘便转身离开。
鲁深愣在当场,意外的馅饼已经将他砸得头晕目眩。
鲁深狠狠的掐了手臂上凝实的皮肉,一阵剧痛传来,他不是在做梦。
户乐儿在一旁笑道:“大叔,走吧,我们回十剑宗。”
鲁深木讷点点头,跟着户乐儿离开。
三人离开之后,整个场间爆发出一声惊呼,随后阵阵嘈杂声在正街回荡。
这个惊天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夏鄂帝国。
从此,那个沉睡数十年的十剑宗再次回到了众人视野当中。
回到十剑宗后,霍星尘带着鲁深来到了执法堂,将两个年轻的长老撤了下来,鲁深便成了执法堂唯一的一位长老。
临走时交代被撤下来的两人将执法堂的规章制度一字不差的交给鲁深,继而命他半日之内接掌执法堂,然后用十天的时间学会执法堂的各种惩戒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