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山帝国降临一位境主,而霍星尘这边冲破出口之后却被眼前的阵仗给狠狠惊了一把。
尚在空中的霍星尘听到龙岩嘲讽之声,瞬间变得沉默,那道随他而起的光柱吸引众人的目光,霍星尘便看到众人手中的长剑已高高举起。
霍星尘略微感应一番,赫然发现这个出口处竟有百余人,而且站在最前方的三人其中一人更是达到了恐怖的聚日境中期。
为了他,宁渊居然出动了这么多人,让霍星尘感到震惊的同时,也闪过诸多疑问。
若是霍星尘就此出现在这些面前,不用他们动手,这些人释放的威压就足以将他活生生震死。
心中有着太多的疑惑需要霍星尘去弄明白,就算宁渊只是为了龙炎清心莲,也不必弄出这般大的阵仗,里面肯定有他看不到的东西。
霍星尘陡然联想到单安志那不安的神情,似乎猜到了什么。
“你打算如何应对?”
龙岩只是微讽,如今霍星尘落入这样的局面也并非他愿意看到的,龙岩就怕霍星尘一时热血找这些人理论。
在龙岩看来,谁的拳头大才是解决一切事情的唯一凭证,这个风云的人们不会和你将什么大道理,他的神魂在风云走了那么多遍,除了再找一个适合的人选之外,也看透了这些的心性。
当然,这里的人真不包括霍星尘。
哪怕当初龙岩有一点点的抗拒,但霍星尘确实是最理想的人选。
空中一念闪过,霍星尘并没有停留,调动身体各处每一寸气息,如一抹黑色的烟尘瞬间移动,几番跃进之后,成功落在众人三里开外。
霍星尘低着头,喘着粗气,这是他第二次动用多余七条经脉内的气息,为躲避这些人,巨大的耗尽七条经脉所有气息,使得他感到无比疲倦。
疲倦可以是身体,也可以是精神,但霍星尘这种疲累是双重的存在,正如龙岩所说,在他没有完全参悟第一重之时,这种疲累虚脱的感觉会一直陪伴在他身边。
当然,这是在霍星尘不动用魔族卷宗的前提下。
但这本魔族卷宗堪称逆天的步法,却是给霍星尘带来无穷的优势,就如方才,若是霍星尘淡淡仅仅靠【大鹏展翅】加上【玄天步】根本无法到达这种隐蔽的效果。
霍星尘不再看那些仍旧在发愣的历山帝国的好手,而是骤然起身,下意识朝
着某个方向而去。
因为有太多的疑惑需要一个解释,所以霍星尘首先得避开这些人,至少不能在混元秘境周围停留太久。
离混元秘境真正关闭还有三天时间,他有足够的时间来解心中的疑惑,哪怕是龙岩所猜测的那般,他也要试图寻找答案。
外围那些历山帝国的人,见到那道光柱完全消失,竟没有见到霍星尘的身影,为首那聚日境中期的人顿时感到有些不妙。他立刻让一人以传音玉将消息传至历山帝国,传到宁渊手中。
为首那人并没有选择离开,其他人虽也感到无比奇怪,但既然首领没有发话,没有问他们,他们也不敢多嘴。
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宁渊手中,宁渊看了一眼,将传音玉交给宁思让他全权处理,他一人去面对顾轩。
宁思转身便走,带着传音玉离开这恐怖威压之下,直到不再感受那令人寂息的威压,宁思才重重的叹出一口粗气,倾听着传音玉的消息。
宁思是一个善于思考的人,但此时混元秘境出现的光柱令他陷入长久的沉思当中。
仅仅数息时间,脑海中便出现无数种可能,但宁思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确定霍星尘不可能逃得出众人法眼。
沉思片刻,宁思将大部分人留在了出口外,一小部分人则散布到四周,寻找可能存在的气息。
等待的时间显得过于漫长了些,在宁思已经没有任何耐心的时候,那边传来了消息,确信霍星尘没有离开混元秘境。
宁思听罢,想着只要守住那里,便能抓到霍星尘。
可宁思却不知道的是,两天之后,一个全身上下都裹着白衣黑布的人出现在历山帝国都城之下。
白衣黑布微微抬起头上的蓑立,眯着眼看着城墙边上的画像,心中顿时掀起滔天骇浪。
而让宁思没想到的是,认为霍星尘没有可能出现在混元秘境之外的人,却在城墙下看着自己的画像,看着自己的画像上被标记上魔族的字样。
霍星尘从来不是一个善于发怒的人,甚至有时候他很安静,安静得像个帝国的文人墨客,只是他这幅装扮虽为引起别人的注意,但也招来了很多眼睛。
半响过后,霍星尘手持夺来的通城文书,竟城卫检验之后,进入了历山帝国都城内。
所有人都在为顾轩的到来感到震惊,而在两天前,顾轩发出了一道
命令,严令任何人不得讨论此事,此事由历山帝国和境阁派遣调查,待事实明确,再全境公布。
这也就是为什么霍星尘进入历山帝国都城之后,却没有被过多盘查的原因。
谁都没有想到,一直发酵中的魔族事件,城内城外都张贴着霍星尘的画像,却没想到这个主人却在他们眼皮底下在一处不起眼的酒楼里入住。
酒楼掌柜见霍星尘这般妆容以为是原道而来的难免侠客,因为南面武者都喜欢这幅打扮,尤其是进入北方的底盘,他们通常不会显露自己的真容,一时间掌柜也忘记了几天前在城中大肆收不魔族余孽的历山帝国禁卫军,只知道见客人上门,当然不愿意将这桩生意拱手让给自己的竞争对手。
况且这个远道而来的南方武者,出手神识大方,不仅要了酒楼仅有的意见聚灵阵客房,还点了无数山珍海味,这一桌下来,足以顶得上酒楼几天的好生意,掌柜怎么可能会将这个南方武者联想成一个被魔化的风云武者。
美味且丰盛的晚餐端进了客房之内,侍者可怜巴巴的看着眼前的白衣黑布武者,希望他能像之前那般慷慨赏赐他一些金叶子或是晶石也可以,他那大哥也是个武者,如今已在聚辰境瓶口待了数年时间无法突破,急需钱财来突破,只要突破了聚辰境,那他们家族在历山帝国/军队里的地位便更上一层楼,而他这个贡献者便可辞去侍者的身份,狠狠羞辱那想猪头一样克扣他工钱的掌柜。
咻!~~
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十枚上等晶石落在侍者脚下,侍者一阵惊愕,但很快便被耀眼的光芒瞬间回神,利用他这几年来训练出来的手速将地上的上等晶石捡了起来,生怕这位财神爷反悔,连忙躬身致谢退出房门。
“等等,这些晶石可不是白花的。”一道苍劲的声音传进了侍者的耳膜,令他感到一阵生疼,面前这个人修为绝对不低于聚月境,不然他这个聚辰境三品大圆满的人气息不会如此紊乱。
既大方,实力又强劲的客人,侍者当然不敢得罪,何况还如此厚重赏赐了他,当然要为这位客人办事了。
侍者上前一步躬身道:“客人有何吩咐?”
苍劲有力的声音再次产来,问了一个问题。
侍者顿时放轻松下来,笑道:“前些日子是这样,但
这两天好似一位大人物自天上来,把整个历山帝国搅得风云变色,之后这件事就落了个没趣。”
霍星尘摆摆手让那侍者下去,同时让他通知掌柜不要让人打搅他。
侍者连连点头,出门时惊奇的看了霍星尘一眼,便关上房门,将手放在一道机关上面,整个房间便被一道禁制给隔绝了起来,这道禁制一旦落下,只有方才霍星尘输入体内的气息才能打开。
“魔人?”
霍星尘退出遮在脸上的黑布,露出一副苦笑的表情,如今他只能苦笑,他又能如何呢?
他是一个渺小之人,根本没有办法和白阴境抗衡,如今他如过街老鼠,一旦将面目示人,必定会遭来杀身之祸,而这个杀身之祸的由头便是宁渊。
霍星尘苦笑过后冷静了下来,将桌上的食物席卷之后,站起身看着窗外的景色,陷入了长久沉思当中。
这里肯定待不下去了,原本他以为能获取一些情报,但这幅打扮在别人眼里已经是可疑的嫌疑人,多待一天极有可能暴露。
但霍星尘还是不愿意放弃,至少在这种情况下他只能靠自己打探。
所以第二天后,霍星尘游走与各大青楼,用久玉晨的话来说,青楼永远是秘密最好的探寻之处。
霍星尘在历山帝国足足徘徊了将近三天时间,了解了足够多的内幕,足够多的小道消息,还有一些需要验证的消息。
出城后的霍星尘变得无比愤怒,变得无比阴殓,黑布之下那张平凡的脸甚至能挤出浓重的黑气。
回首忘了一眼历山帝国都城,霍星尘微微眯眼,嘴角起了一些莫名的笑意,朝着西域方向而去。
西域,魔族所在,也是十剑宗逃难所在。
一个拥有着千年底蕴的宗派,就在这人无耻卑劣的手段下毁于一旦,十剑宗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只留下一座让霍星尘心中无法抹去的阴影。
千年十剑宗,就在这些人卑污之手变成了废墟。
历山帝国,渊国,灵域,灵境,那些想着替天行道的小人们,将十剑宗变成了一座永远消失在风云长河中的废墟。
这已经不是仇恨能掩盖了,这也不是仇恨所能解决的问题了。
十剑宗虽不是霍星尘真正意义的家,但十剑宗大半数的人都对他极好,哪怕十六岁之前他是个废物,霍可为和那些忠于十剑宗的人都没有选
择抛弃他。
血债是要血来偿还!
霍星尘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
既然你们将我逼入魔道,那便让这个风云再起风云吧。
龙岩没有说话,这些天来他一直没有进入明神状态,而是跟随霍星尘的思想一直待了三天。
三天内,对于一个把家把兄弟把朋友看得如此在乎的人,却让他经受了难以磨灭的血坛之中,那是何等悲凉与愤怒。
龙岩想着,怕是整个风云要便会数万年前那个曾经魔族与人族分庭抗礼的局面了。
霍星尘很急,十天中一直不肯停歇,他必须要找到十剑宗的残部。
好在他虽着急,但也知道这茫茫西域根本不是他一人能够搜寻得到的,所以他利用手中的钱财,将那些为钱卖命的武者散布出去,寻找十剑宗残部的下落。
半个月之后,他终于在某支队伍里寻觅了一些诡异的消息,遁着这道得来的消息,按着星辰方位遁去。
在临近沙漠地带之时,站在茫茫沙漠边缘的霍星尘,在风沙搅动的沙漠那边传来了一股血腥的味道。
血腥味是那么的浓重,甚至在霍星尘眼中已经隐隐看到茫茫沙漠之上的十剑宗残部。
他们死的死伤的伤,艰难得朝着一个未知的方向前进。
霍星尘心脏猛然剧烈跳动,狠狠的踏出了一步,可瞬间便收了回来,朝着原先经过的几座城池奔去。
一天之后,那几座城池传出消息。
城中有一蒙着黑布的南面武者出手阔绰,将所有商所的草药和丹药都购置一空。
对比出来的另一个消息与这蒙黑布的武者敲好相反,一个汪洋大盗将这几座城池的宗派武院内的所有丹药和草药全都盗窃一空。
那几座城池沸腾了,但很少有人将这两个人想在一起。
而那个出手阔绰,那个化身为汪洋大盗的主人,已经踏进了沙漠之内,却寻找他的家人。
沙漠浩瀚无边,热浪滚滚且夹带着无比锋利被狂风暴起的尘沙,将那个只身进入沙漠的人儿吹得睁不开眼睛。
霍星尘遇到了沙尘暴!
在这极端的天气之下,纵使聚日境的武者也要畏惧三分,霍星尘自然也对天敬重,可想到那些出逃的十剑宗家人,霍星尘体内那股源源不断暴怒暴敛的气息支撑着他不断前进。
哪怕前进的道路看不见,他依旧踏着稳健的步法与天灾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