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之下,一个家丁打扮的小厮飞马而来。
他将马停在李家道口酒店外面,进去要了壶茶。
小二把茶端上来,那人顾不得烫,一饮而尽。
随后抓着小二问道:“伙计,你知道梁山泊怎么去吗?”
那小二也是山寨的情报人员之一,这人如此询问,他那里能随便说出去。
“客官,这梁山泊可是天下最大的贼巢之一,上面的大王们个个杀人不眨眼,你去梁山泊干什么?”
那人道:“我有急事,你能不能帮我找一条船,送我进去。”
小二说:“客官你是外地人吧,不知道梁山泊的厉害,他们早已在四下布置了水军,沿湖巡哨。就算是本地的渔民要进湖打鱼都得在他们那里报备,得到了标牌才能进。要不然让巡哨的发现了,直接就会当作细作处置。本地渔民为了生计,绝对不敢带你进去的。”
那人急道:“那我该怎么办啊,我家主人危在旦夕,急需山寨上的头领们救援。要是不能把这消息送进去······哎。”
小二听那人如此说,心中怀疑他是个跟梁山有关系的人,但酒店的身份不能随便暴露。
他就不动声色的说道:“客官莫慌,有道是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我听说梁山时不时的会派人在山下巡逻,你要是能遇到他们巡逻的队伍,说不定就能跟他们说上话了。”
那人问道:“小二哥你知不知道他们的巡逻路线啊?”
小二笑道:“我哪知道啊,你沿着水泊周围转转吧,要是运气好兴许还能碰上。”
那人垂头丧气的出了酒店,驾马往南行去。
小二将消息传给了山上。
负责山寨周围巡哨的,是骑军的下军。
邓飞接到消息以后便了一个小队去山下寻找。
果然在水泊南边逮到了这个小厮。
那人一见梁山兵马,顿时双腿发抖。
下意识的想要逃跑,但他坐下的只是一般的驮马,比不上梁山的战马快。
没跑两步就被追上了。
领头的队头问道:“你是那里来的细作,竟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在我梁山周边窥探。”
那人方才,被梁山人马吓了一跳,浑然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是柴进府里的下人。
现在才突然想起来,他完全没必要跑。
“问你话呢!”
那人连忙低声下气的说道:“几位好汉,小人是河北沧州柴大官人家的下人,有紧要事情要转告贵寨诸位头领,还请好汉行个方便,带我上山。”
队头一皱眉:“柴大官人,可是人称小旋风的柴进。”
“正是啊,我家主人被赃官陷害,现在危在旦夕,急需诸位头领救命,晚了恐怕就来不及了。”
众人也没想道会是这么大的事。
“你先跟我们过来。”
一行人带着这信使来到了一个水军接应的小渡口。
一道响箭放出去,芦苇丛中顿时钻出了几十条船,军士们牵着马匹上了船,由水军帮忙送到了梁山大岛。
邓飞接到消息以后不敢怠慢,连忙带着这人上到了聚义厅。
陆阳正在处理山寨事务,却见邓飞求见,他后面还带着一个小厮。
“邓飞兄弟有何事啊?”
“寨主,这是柴大官人家的下人,有重要事情找寨主通报。”
陆阳叹了口气,想来柴进应该是没听进去自己的话。
“是不是柴大官人失陷在了高唐州。”
那人一愣,没有反应过来,他还没开口,梁山寨主怎么就知道了。
邓飞拍了一下那人的肩膀。
“寨主问你话,还不赶紧回答。”
“正是,柴大官人被高唐州赃官所害,拿下了大牢,危在旦夕,还请寨主赶快救援。”
“柴大官人,带没带丹书铁券?”
“带了。”
陆阳说道:“你先下去吧,此事我自有打算。”
邓飞将那人送了下去,找了个地方暂且安置。
柴进失陷的消息没过一会便传遍了大半个山寨,许多跟柴进有交情的头领都来到了聚义厅,想听听陆阳是什么打算。
陆阳却对方才的那人有些怀疑。
对方说的是山东方言,能被派来报信的人应该是柴进的心腹,但柴进的心腹基本都是跟他一起长大的沧州本地人。
此人的口音对不上号。
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柴进广招门客,说不定也会有山东人成为他的心腹。
陆阳看着拥挤一团,嘈嘈杂杂的聚义厅,顿时一拍桌子。
“吵吵闹闹,成何体统,都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众人见陆阳发火,顿时没了脾气,各自回到座位,在开始展开讨论。
林冲起身道:“寨主,柴大官人对我山寨有大恩,若没有柴大官人,便没有梁山,现在他落难,我们说什么也要去救。”
武松也道:“林教头说的是,柴大官人与我等相交甚厚,若是见死不救,岂不是让江湖好汉嘲笑我等不知恩义。”
两人都曾经受过柴进的照顾,他们的想法也是代表了焦挺和卞祥等人。
公孙胜跟柴进没什么来往,但是柴进的名声他也是如雷贯耳。
柴进的声望,河北山东无人不知。
他的家产,也足以匹敌半个梁山。
救援柴进对山寨没有坏处,反而只有好处。
“寨主,柴大官人乃是当世名士,若此次能请其上山入伙,与我山寨不是如虎添翼。”
山寨的另一位军师朱武思考的则比较深远。
他一刻不曾忘记,汝宁郡还有一个呼延灼正在对山寨虎视眈眈。
“寨主,小心调虎离山。”
朱武的想法与高俅的计策十分接近。
但是顺序不同。
高俅是要拿下外出救援柴进的部队,然后再进攻山寨,
而朱武则是害怕张叔夜的情况再次上演。
陆阳道:“无妨,呼延灼所部没有水军,只要水军诸将死守水道,呼延灼便近不得山寨。”
随后他又问道:“徐教师,你的金枪队练的如何了?”
徐宁起身回报:“启禀寨主,早已经训练精熟,随时可以动用!”
他不知道为什么,陆阳几个月前得知呼延灼被调到京城的时候就命他加紧训练钩镰枪队,尤其是强化对付骑兵的打法。
徐宁本来就是山寨的枪棒教头。
他教给普通军士的枪法也是从他家传的钩镰枪法演化而来。
现在只需要对这些军士进行一些针对性训练便可。
“好,徐教师暂且调任金枪营,原职由史进暂代。”
徐宁由骑军被调任到了步军,但他没有丝毫怨言,只是听命行事。
“徐教师此战你责任重大,切勿掉以轻心。”
“是!”
陆阳起身:“各军头领听令,马军四营全体出动,步军调鲁智深营、武松营、徐宁新编金枪营、庞万春与杨志弓弩营。以秦明为先锋,带骑军先行。林冲为中军大将统筹协调,鲁智深为后军大将,负责押送粮草,公孙胜为随军军师,其余人手留守山寨。各军下去立刻准备,三日之内,兵发高唐州。”
众人起身应道:“遵命。”
沉寂了三个月的梁山又一次动了起来。
水军上千条大小战船也一共花费了近一天时间才把所有兵马送到山下。
秦明帅马军先行,唐斌一路上将自己麾下的斥候都散出去,盯紧周围各州县的动静。
陆阳与林冲则带领中军随后前进。
鲁智深留在后队确保粮道的安全。
数日之后,梁山便抵达了高唐州之下。
州城内,知府高廉听闻了下面军士的奏报,顿时大喜。
“一窝草寇,果然中计,平日里躲在梁山泊还自罢了,今天竟然到了我这城下找死,此乃是天让我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