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盖宋江带兵一路逃了数十里。
见呼延灼不再追赶,这才安排人手点视伤亡。
花荣满脸心痛的说道:“现在还在我们身边的已经不到两千人了。”
二龙山四千人出来,一场打过去,现在竟然只剩了不到一半。
晁盖惊骇道:“这怎么可能!”
宋江安慰说:“哥哥不要担心,还有很多人只是因为夜里黑,不好认路,所以跟我们走散了。等我们回了山寨,他们也会回来相聚。”
众人返回了山寨。
又等了三天,没有喽啰再从外面返回才确定具体伤亡。
此战一共伤亡了一千三百多人。
山寨头领白日鼠白胜,小尉迟孙新还有白面郎君郑天寿下落不明。
花荣,孙立还有其他几个冲在前面的头领都或多或少带了点伤。
青州府,慕容知府早就摆好了酒宴为谢如流和呼延灼的大胜庆功。
他们不但击退了贼寇,而且还多抓了三个贼寇头领,现在跟孔家众人关在一起。
这功绩传到朝廷上,传到他皇帝妹夫的耳朵里,也会给他涨面子。
说不定下次就要调回京城,在六部或者大理寺任职了。
他走下堂来,高举酒杯:“谢先生神机妙算,呼延将军勇猛无敌。有两位在,何愁青州不平,贼寇猖狂。”
呼延灼经此一役,也见识了谢如流的厉害。
“此战全赖谢先生妙计,小将不敢居功。”
谢如流也道:“还得是呼延将军领兵有方,光凭小生,可镇不住那些个兵油子。”
慕容知府笑道:“两位不要再互谦了,都是朝廷的大功臣,我都会向朝廷奏报保举。”
两人拜过:“谢知府大人。”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慕容知府才提到:“两位此次大捷,大涨我军士气,不过贼寇未灭,还不能掉以轻心。”
呼延灼道:“恩相放心,我明日便带兵包围二龙山。不灭贼寇,誓不回城!”
谢如流也说:“我愿与呼延将军同往。”
“好,那青州剿匪一事,便交托给两位了。”
两人起身抱拳道:“定不负恩相所托。”
第二天,慕容知府便拜呼延灼为大将,谢如流为军师。
领兵四千,兵发二龙山。
忠义堂上,众位头领一个个吊着手臂,包着大腿。
只有跟晁盖一起守大营的刘唐郁保四还有跟宋江一起殿后的穆弘还算完好。
大家相视无言,愁云惨淡。
忽地听闻山下来报,呼延灼率兵四千已经把二龙山团团包围。
众人大惊。
现在山寨完好能战的喽啰也就两千来人,能打的头领不到五个,虽然仗着二龙山三道险关,官军打不上来,但是他们想退敌也是痴心妄想。
宋江心中焦急,便带着心腹来到关前查看。
但见官军不但没有准备攻山,反而在山下兴建起了防御工事。
前面挖掘壕沟,后面修筑土墙。
一道蜿蜒数里的防线。
直接把二龙山下山的路给堵死了。
官军后方的将台上。
呼延灼道:“厢军们作战不行,修筑工事却是行家里手。这道防线两天之内便能建成。”
谢如流抚须道:“二龙山贼寇欲下山劫掠,必是山寨粮草缺乏。他们刚刚大败,伤亡惨重,又需要大量物资补给。我军只需修筑工事,围而不攻,时间一久,二龙山上粮草耗尽,贼寇若不想死,便只能下山冲击我军的防御工事,或者向我军投降。将军此计甚妙。”
宋江看着官军厢军修筑着防御工事,后面大量弓弩手,手里握着武器,盯着二龙山关口。
他长叹一声,哪怕知道官军要干什么。
他们也无力阻止,现在要是下山与官军交战,无异于送死。
二龙山地势险峻,上下山只有一条路。
这是优势也是劣势。
官军攻山只能硬啃那三道险关。
反过来,上面的人要突围,也没有别的路可走,只能硬冲官军营寨。
宋江暗道:“这回麻烦大了。”
如呼延灼所料,二龙山上的粮草原本就只够不到两个月食用。
现在下山一趟,原本想多备点粮食。
没想到少了一千来张吃饭的嘴。
粮草又能坚持两个月了。
只是山寨伤员很多,他们恢复身体,营养不能落下。
否则就会有很长时间的战力空缺。
满打满算,这些粮草也坚持不了多久。
半个月过去了。
山寨有些年纪大的伤员已经对山寨只为年轻伤员提供充足的食物而敢到不满。
众头领虽然也想一视同仁,但粮草实在是不够。
呼延灼的官军背靠青州,物资补给源源不断。
虽不说每天大鱼大肉,至少呼延灼不会克扣军士们的口粮,他们在这守多久也饿不着。
二龙山背靠群山,其中有无数山珍野兽。
可是二龙山的猎人是有数的,他们每天能打到的猎物比起山寨每天恐怖的消耗量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而且捕猎行动大规模展开,猎物受惊以后要么便得更加谨慎,要么就会往更深处逃去。
二龙山后山能捕到猎物越来越少。
野菜也被挖掘殆尽。
众人实在是没有办法。
这才聚在一起商讨大事。
刚好花荣和孙立他们的伤好的也差不多了。
于是纷纷请命,要与山下官军决一死战。
晁盖也受够了这种窝囊气。
吴用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得拿出最后的绝招。
向梁山求救。
吴用自认聪明绝顶,各种奇淫巧计,层出不穷。
可现在他自己也被围在了山上,能做的事情太少了。
这些天来,他已经试过了各种办法,包括但不限于让二龙山的喽啰假扮官军到官军营中投毒。
命喽啰假扮成晁盖宋江等人,从山崖上吊绳下去,故意暴露在官军眼前,调虎离山。
可那呼延灼就是不上当。
晁盖皱眉道:“咱们也是山东绿林一股不小的势力,遇到危险就向梁山求救,不是让人取笑我们吗?”
吴用心道:“我的哥哥呀,命都要没了,还在乎什么面子啊!”
不过嘴上还是要保持风度:“不然,这呼延灼是梁山的仇敌,我们在此地将其牵制住,正是给了梁山兄弟报仇的好时机。传出去,别人也只会说我们高风亮节,为兄弟着想。”
宋江连忙道:“军师说得是,更何况我们与梁山本就是兄弟山寨,互相帮助,理所应当。前几月我们不是还帮梁山打了东平府和祝家庄吗?自家兄弟之间,何必分的那么细呢?”
晁盖一听,觉得也是。
便立刻派人带自己的亲笔信去梁山求援。
赤发鬼刘唐与梁山上的众位头领颇有交情,他起身请命。
“大哥,我去吧。”
晁盖便将书信交托与他:“刘唐兄弟,快去快回,路上小心。”
刘唐道:“哥哥放心,这信我肯定亲手交给陆寨主。”
他辞别了晁盖,背上包裹,提上朴刀。
从二龙山西边的断崖坠绳子下到底部。
在众多参天大树的掩护下,一个人静悄悄的出了二龙山地界。
一路往西,直奔梁山行去。
他先到附近的镇店高价买了一匹劣马代步。
花了好几天才到了梁山脚下的酒店。
李家道口,是梁山上山的路之一。
刘唐自然知道这一点。
他直奔酒店里面,对伙计喊道:“伙计,朱贵兄弟在吗?”
伙计见来人知道朱贵,而且以兄弟相称,肯定是山寨旧友,所以不敢怠慢。
“好汉稍候,我去请掌柜出来。”
他连忙到后面叫来了管事的头领。
那人出来一见,却是认得刘唐:“这不是赤发鬼刘唐哥哥吗?你为何到了此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