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进城。
百姓不说是夹道欢迎,至少没有再故意躲避,还有不少小孩躲在街角偷偷观察。
梁山兵马穿着刚从呼延灼那里夺来的好甲。
军容严整,气宇轩昂。
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哪里的精锐禁军对调过来了。
梁山在去年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就曾经攻下过青州一次。
当时梁山兵马纪律严明,秋毫无犯的形象给青州百姓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严仲就是青州城中清洗过后,留下的为数不多的仁善富户,严家的族长。
这次听闻梁山再来,城中几大家族就推了严仲出城去迎接。
他们已经派人把官军的军营打扫干净。
等着梁山兵马入驻。
又让人准备了酒菜,就在府衙摆宴,为梁山众头领接风洗尘。
陆阳道:“我军有规定,不得拿百姓一针一线。你们这是想让我们犯军法?”
严仲连忙解释道:“小人岂敢有此想法。贵寨军法严明,草民等皆佩服之至。只是那条军法上写的确实是不得索取百姓一针一线。却没有说不准接受百姓的馈赠。这是草民等人发自内心为诸位头领准备的酒菜,怎么能是违反军法呢?”
陆阳还没想到军法上还有这种漏洞。
确实,这条军法只禁止军士向百姓索要财物,却不禁止军士接受百姓赠与的财物。
须得赶紧更改,以免以后有百姓被胁迫赠与。
陆阳笑道:“您老倒是给我提了个醒。好吧,这次就接受各位的好意了。下不为例。”
随后他又马上叫来了军法吏,让他记下,回山之后立刻让裴宣将军法第二条改为不得拿百姓一针一线。
二龙山接到消息以后立刻来到了青州城,接回了刚刚从大牢里放出来的孔明孔亮一家,还有被俘的三位头领。
两家只是稍微聚了一下,没有太多的交流。
毕竟两边山上的头领算不上是脾气相投。
二龙山能跟梁山说得上话的就那么几个人。
斥候侦察到了呼延灼的动向,于是立刻回报到了青州城。
陆阳皱眉道:“这呼延灼竟然带兵到了莱州。”
上次梁山攻打登莱两州,只破了登州城和两个水寨。
莱州是毫发未伤。
再加上呼延灼这员大将,与他手下的青州兵马。
以陆阳手下三千步兵要攻有八千人驻守的坚城,简直是痴心妄想。
就算现在把驻守山寨的步兵也调过来也不够用。
六千人打城,就算能打下来,也会损失惨重。
呼延灼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呆在城里不出来,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梁山补给线过长,围城断粮的打法,恐怕先支撑不住的还得是梁山。
陆阳将自己的担忧告诉了众位头领。
让给他们也帮忙想想办法。
却是杨志先想到了一招。
“寨主,我前些天听徐教师说过,方才上山的凌副使整天去找他兄弟汤隆商量抛石机的事情。”
陆阳一拍脑门,他怎么忘了山上刚刚来了一个攻城专家啊!
“速速派人回山,调凌振兄弟麾下所有炮手,携带石炮速速赶往莱州。”
而陆阳自己则舍了青州城,抢先一步赶往了莱州城外布置阵地。
莱州城上。
府尹看着城外气势如虹的大军心中一直在打鼓。
呼延灼道:“府尹大人,没什么好担心的。贼寇不过七千人,过半的骑兵,只凭那三千步兵,如何能攻破有八千人驻守的城池。”
谢如流也道:“您只管把心装在肚子里。这里有我们呢。”
府尹面上没说什么,其实对两人的本事特别没信心。
他们见梁山到来,连抵抗都不抵抗,直接跑到了他这里避难。
这让他如何能有信心。
不过再担心也没用,他不可能让外面的梁山兵马自动退去。
“本府还有不少公务,这城防就交给你们二位了。”
两人领命。
府尹下去之后,还是让本州的王团练帮忙盯着点。
梁山只是围城。
十数日之后。
大营外面陆陆续续来了百十辆大车。
凌振先到了大帐中。
“见过寨主,凌振已到。”
陆阳颔首:“好,凌副使。我现在需要你和你麾下的炮手们尽可能快的轰塌莱州城的城墙。你需要多久?”
凌振道:“莱州属于军州,城墙由黄土夯实,外部包裹青砖,坚固无比。但我手上有刚刚改进好的石炮。要破城,只在半月以内。”
“好,你今日且休息。明天开始炮轰莱州城,直到把莱州打开为止。”
“遵命。”
第二天。
陆阳在高台上观看。
旁边列阵了两千骑兵防止城中的官军冲出来捣毁攻城器械。
时间慢慢过去,陆阳也渐渐看清了凌振带来的攻城器的雏形。
整体与汤隆所造的攻城器比较接近。
只是形体要大得多。
高达七丈有余,臂长十余丈。
配重过万斤,用来发射的巨石也都超过了两百斤。
这样的抛石机一共有十台。
凌振带来了一百辆大车。
每一架抛石机拆解开来,都得有十辆车才能装运。
呼延灼遥遥的看见了梁山阵前竖起的像是抛石机一样的东西。
他不是没见过抛石机。
只是梁山用的抛石机跟大宋军队之中的却是不一样。
凌振手下的炮手装好了大炮。
由他本人担任定炮员。
“上弹!”
众人将抛杆拉下来。
将石弹装上去。
凌振将各个抛石机的距离都算好。
“预备,放!”
只听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吱呀声。
十发巨大的石弹直奔城墙而去。
呼延灼还不信。
城墙离梁山的炮阵地至少有两百来步。
“这种距离就放炮,连护城河都够不到。”
他话音还未落,便有一发石弹正落在他左侧的城墙上。
吓得他连忙趴下躲在女墙下面。
“轰隆!”
一声巨响。
城墙上直接被砸出了一个大坑。
外面的青砖全部碎裂。
里面的的夯土也在不断往外面掉。
谢如流见状大惊:“呼延将军,这石炮是什么东西。竟然不需要人拉,还能投出二百步以上的距离。”
呼延灼也没见过。
不过他心中隐隐有些怀疑:“这炮必是凌振投敌,他是大宋第一炮手,就算近期发明出了新式的石炮也不足为奇。”
谢如流连忙问道:“将军可有办法应对。”
呼延灼说道:“抛石机我也懂一点,但是我监造出的抛石机最多能打一百七十步,根本没法还手。咱们先下城墙,这里不能待了。”
两人慌忙跑到城下。
只听着城上源源不断的巨石轰击声。
梁山也不打其他地方,就照着那一段城墙猛攻。
目的很明显,就是要把这段城墙轰塌。
到时候城墙上多出了一个缺口。
梁山兵马就能从这个缺口杀进去。
呼延灼也深知这一点。
梁山白天在外面轰击城墙。
他晚上便让人在里面用木石结构加固。
但是梁山石炮的威力太大,木石结构强度有限。
这么做只能是拖延时间罢了。
过了几天,呼延灼实在是忍不了了。
他带着五百马军。
身上带着火油罐子还有火种。
趁着晚上要出城焚毁梁山的抛石机。
否则就这么等下去。
也是等死罢了。
谢如流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只能答应,而自己领兵在门内接应。
若呼延灼有失,他便带人出去救援。
是夜。
月黑风高。
焚烧柴火生起的一团团黑气遮蔽了月光。
呼延灼披挂上马。
手里握着两条钢鞭。
“谢先生,若我回不来,你一定要坚守城池。切莫让梁山贼寇祸害百姓。”
谢如流道:“将军只管去,这里一切有我。”
呼延灼深吸一口气,喝令军士打开城门,放下吊桥。
五百马军直冲梁山炮军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