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俊义闻言一惊:“你便是那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
林冲道:“微弱小官,不足挂齿,我现在是梁山的教头。”
“好,我倒要看看名满天下的林教头到底有多厉害。”
卢俊义从小生活环境优渥,想学武,父亲就请名师教导。
从小没有遇到过困难。
无论是生活,还是比武。
今天竟然一口气遇到了这么多高手,直打的畅快淋漓。
他平生最善枪棒,对面又是天下枪棒高手中名声极响的豹子头,一股战意在他心头酝酿。
这是当员外的十几年中从未有过的感觉。
热血沸腾,精神振奋。
“林教头请了!”
“卢员外,得罪了。”
两人见礼罢了,直接飞奔向对方。
卢俊义将手中的宝棍举过头顶,身子一转,使了个声东击西。
貌似要打林冲的脑袋,其实棍子却自上而下,扫向了林冲的脚踝。
林冲眼疾脚快,双脚一跳轻松躲过。
卢俊义下扫一空却并未收招,而是顺势使出一击横扫打向林冲腰间。
林冲不好躲避,便使盘龙棍格挡。
只听一声巨响。
“当!”
两条棍子都弯曲成了不可思议的弧度,即使如此,也没有断裂。
“卢员外好棒法!”
卢俊义也是笑道:“林教头好反应。”
林冲手臂一使力,架开了卢俊义,然后转守为攻,将盘龙棍亘在腰间,一手为轴,来回刺出,速度极快。
卢俊义左躲右闪,躲不过的便拿棍子格挡,林冲的进攻并未奏效。
他往后一跳,学着林冲的样子,两条棍棒如两条蛟龙,缠在一起,相互撕咬。
看的周围众人练练喝彩。
鲁智身道:“林冲兄弟往日的打法,总是使七分,留三分。很少会一开始就全力进攻,这卢员外确实不凡。”
史进看着两位高手的过招,自己也疯狂的吸收着经验。
嘴里还念念有词:“好啊!打得好!”
杨志叹道:“林教头棒法乃我平生仅见,却不想这卢员外比起林教头丝毫不弱,甚至还有胜之。”
林冲自小钻研枪棒,早年在东京,现在在梁山。
虽然都有不少枪棒高手,但真正能跟他打的平分秋色,还能给他如此大的压力的只有眼前的卢俊义一人。
卢俊义也有同感,前面的几个高手虽然也不弱。
但是只有在面对林冲的时候,他才有把一身本事完全发挥出来的畅快感。
两人眼神对视,心中会意,各自抽开棒子,拉开架势,准备再战。
林冲还未尽全力,卢俊义也一样。
令人在此交锋在一起。
前前后后打了有七八十回合。
林冲小心万分,但卢俊义也不漏丝毫破绽。
忽地,卢俊义敏锐的捕捉到了林冲的防御出现了一丝为不可察的漏洞,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林冲故意卖给他的,但是要分胜负,他就得抓住对手的每一个失误。
他猛地一声大喊,脑袋一偏躲过了林冲的攻击,棍子径直刺出。
捅向林冲的腰眼。
林冲招式用老来不及收棍防守。
只得后退躲避。
卢俊义嘴角出现一丝微笑。
林冲背后是大树,他一旦后退,便会被自己逼入死角,失去闪转腾挪的空间。
到时候胜负便已分晓。
众人屏住呼吸,紧张的看林冲会如何反应。
只有鲁智深明白,林冲是故意的,他想用林家枪法的绝招跟卢俊义分个胜负。
卢俊义一棍刺出。
林冲不出所料的往后退了一步。
卢俊义还没来得及高兴。
却见林冲直接回身起跳,一只脚踩了一下树干,身体再此正回来,不仅抬高了身位躲过了自己的刺击,还顺势一棒扫向自己的天灵。
卢俊义一棒正刺出去。
难以回防。
他心一横,也顾不得体面,就地一滚。
林冲的棍棒刚好擦着他的脊梁滑了过去。
林冲落地,卢俊义爬起。
他顾不得拍打身上的灰尘就要再战。
却不想林冲将棍子依在身上,双手抱拳道:“卢员外不愧枪棒天下第一之名,小弟佩服。”
卢俊义收招道:“你为何认输,我们还未分胜负。”
林冲笑道:“我连绝招都用了,却未能伤卢员外分毫,再打下去,等卢员外熟悉了我的招式,我必败无疑,没必要接着打了。”
燕青见两边撤开。
连忙上去帮主人拍打身上的灰尘。
卢俊义将棍棒放回车上。
他平日里是看不起落草为寇的强贼的。
他觉得贼寇总是扰乱法度,残害百姓。
是社会的不稳定因素,但林冲等人今天用武艺赢得了他的尊重。
他也愿意听听对方有何话讲。
“诸位头领下山来找卢某,不知有何贵干。”
鲁智深道:“我等早就听闻卢员外大名,今日想来见识一下河北玉麒麟的风采。另外奉寨主之命,请卢员外上山小坐。”
卢俊义一听这话,不由得想起了他出来之前,燕青的分析。
“难道那道士真的是梁山派来的,要赚我上山?”
燕青眼睛一转,便想试探一番。
“诸位好汉,前些天贵寨有一位道长到我们府上做过客,不知他现在在不在山上。”
林冲皱眉道:“什么时候的事?”
燕青回答:“就在五七天前。”
林冲道:“卢员外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们山上确实有几位道长,但他们已经有一个月没有下过山了。”
卢俊义道:“我就说小乙你多心了。”
燕青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有一股感觉,那道士来者必不善。
但他要是梁山中人,现在卢俊义已经到了梁山脚下,对方实在没有理由再装了。
“卢员外要是无事,便请跟我们上山去坐坐,船只早已经备好了。”
“好吧。”
一行人簇拥着卢俊义往山上走去。
燕青带着仆役随从们跟随其后。
陆阳人在金沙滩那专门等候卢俊义。
只遥遥的看到数十只小船飘摇而来。
林冲鲁智深下了船。
卢俊义随后也上了岸。
“卢员外,这位便是我梁山的陆寨主。”
卢俊义看对面那人,身长八尺,剑眉星目,五官俊朗,不怒自威。
“小民卢俊义,见过梁山陆寨主。”
陆阳连忙相迎:“卢员外不必多礼,足下大名,我早就有所耳闻。只是山寨事务繁多,我除了带兵外出之时,其旁难得半分空闲。早想去北京拜会卢员外,却一直抽不出时间。今日卢员外自我梁山下过,我心中欣喜,便使人请员外上山小聚,还请员外不要见怪。”
卢俊义道:“岂敢,岂敢。到是小人之前对梁山诸位好汉颇有成见,今日一看,才知道替天行道,所言非虚。愧煞我也。”
陆阳早已在聚义厅备下酒宴,请卢俊义带着燕青一起赴宴。
只是有一点不同,陆阳记忆中,卢俊义应该是带着李固一起来的。
所以他只给卢俊义一人准备了位子。
现在跟卢俊义一起来的竟然是燕青。
众人上到聚义厅后,发现没有燕青的位子。
陆阳命人再添一副案子,给燕青坐。
燕小乙却道:“小人是员外的家仆,岂能与主人同席。”
卢俊义道:“小乙也跟了我一路了,今日陆寨主相请,你不必伺候,就随性喝两杯吧。”
燕青见主人这么说,也只能同意。
卢俊义坐在陆阳左手边。
陆阳道:“小寨地小,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让员外见笑了。”
卢俊义说:“卢某不在乎吃的是什么,只在乎跟谁一起用饭,能跟诸位英雄好汉一起用饭,必吃什么山珍海味都要令人痛快。”
鲁智深起身道:“卢员外说的好,甚得洒家之意,来来来,我敬你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