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斌还想再劝,却不想关胜高喝一声:“来人!”
外面进来了四个守门的军士。
“给我把这厮赶出去。”
那四个军士听命便架起了唐斌的两条臂膀。
唐斌没有反抗,被四人夹着出了营。
这次无功而返,回到梁山。
关胜也是一肚子气。
他派人上去传旨,钦差没回来,投诚的没一个,现在竟然还有说客过来劝他投降。
“真真岂有此理!”
第二天。
梁山上下来了大批人马,在阵前向关胜邀战。
关胜并不怵他,率兵出营。
两军在梁山泊外面列阵。
关胜初时还没觉得,后来他发现梁山军阵十分整齐,每一个小阵五百人,一个大阵三千人。
眼前刚好九个大阵,一共两万七千人。
关胜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该死的,兵部和枢密院给我的消息,梁山贼寇分明只有一万出头。从哪又冒出来这么多人!”
郝思文骂道:“这帮狗官,贪财惜命,剥削百姓一个比一个赶得快,到了办正事的时候,竟然连贼寇到底有都少人都搞不清。
贼寇规模接近三万人,这已经不是两三个州府的官军能解决的了,最少也得调集数个节度使,带领麾下兵马征讨。
都怪这帮狗官,要不然怎会养成今日之患。”
宣赞道:“现在还说这个没有意义了,看我先去拿两个贼寇的首级来。”
“驾!”
梁山上众人且看,对面官军阵中出来了一员猛将。
但见他身穿西川蜀锦百花袍,山纹雪亮银花铠。
金盔凤翅披肩,墨绿云靴护腿。
头上一朵红缨,浑如烈火。
手持一把长刀,寒光闪闪。
“背国草贼!敢来一战!”
此次出战的是左厢兵马,见有人前来挑战,军中便飞出一员大将,身披亮银甲,头戴狮子盔。
手持一杆花枪。
正是左厢头领小养由基庞万春。
庞万春挺枪冲锋,直取宣赞。
宣赞舞刀来迎。
一来一往,一上一下。
两人斗到十回合,庞万春卖了个破绽拨马便回。
宣赞直追上来。
庞万春将枪放在环里,偷偷取出弓箭,躺在马背上,回身就是一箭。
宣赞听的弓响,却道好箭来,使刀一格,那箭正射在刀面上。
庞万春见一箭不中,立刻又取第二支箭,直射宣赞胸膛。
却不想宣赞又使了个镫里藏身,轻松避过。
庞万春再取一箭,不再瞄准宣赞,反而瞄准他的战马。
宣赞目光一凝,猛地一扯缰绳,那战马腾空跳起,刚好躲过。
随后掏出也掏出弓箭,一箭射向庞万春。
庞万春也侧身一躲,避开了这一箭。
梁山阵中,吕方问道:“这厮是什么人,弓箭如此厉害。”
陆阳道:“他应该是丑郡马宣赞。此人也是武举出身,曾经在东京比试连珠箭赢了辽国番将,箭法超群,不可小觑。”
众人再看向场中。
两人拉开了以后不再近战,便以弓箭进行对射。
两匹马绕圈飞奔。
两人弓箭互射,连续四五次没有中。
庞万春心道:“此人箭法不凡,我得小心应对。”
两人福至心灵,纷纷从箭袋中取出了三只箭。
用连珠箭来定胜负。
只听一阵“砰砰砰!”的弓响。
两人在马上各使才能躲避。
宣赞直接藏在马身的一侧。
庞万春则直接躺在马背上躲过前面两只瞄准自己胸腹的箭矢,随后伸手一握,接住了最后一支。
然后回首搭在弓上,直接射了回去。
宣赞听见马鞍上方三声破空声,还以为对方已经射完。
翻身回来,却不想腹部一痛。
他往下一看,一支箭射在了自己的侧腹。
好在自己甲厚,肚子上脂肪又多,箭矢穿进去以后只伤到皮肉。
这一箭直惊得宣赞回马就跑。
庞万春不依不饶,又取出一支箭直射宣赞后心。
只听“铛!”的一声。
这一箭射在了宣赞身后的护心镜上,惊得宣赞连忙趴在马背上。
飞速跑回阵中。
关胜见状只得自己出马,郝思文与宣赞不分高下,宣赞都败了,郝思文去也是于事无补。
小校牵来了关胜的坐骑。
那是一匹从头到尾长约一丈,从蹄到脊高约八尺,自西域而来的汗血马。
浑身上下没有一丝杂色,纯是赤火碳色。
外罩一副马甲,三条肚带。
关胜全副武装,提刀上马。
直奔阵前,便乃出马。
众人看来,只见关胜背后锦旗飘动,恍如天神。
金甲绿袍赤兔马,青龙刀寒光凛凛。
陆阳夸道:“好一表人才。大刀关胜,名不虚传。”
朱武道:“寨主若是看重此人,何不请他上山,也坐一把交椅。”
林冲道:“军师稍候,待我去擒他过来。”
说罢便挺枪出马,直取关胜。
关胜喊道:“大胆草寇,怎敢背叛朝廷!陆阳何在?让他出来与我决战。”
林冲在门旗下勒住马:“就凭你也想和寨主对阵,先赢了我再说!”
关胜大喝:“天兵至此,还敢抗拒。若不下马受降,便叫你粉身碎骨。”
林冲听的大怒,两人交锋一处,走马灯一样转着厮杀。
关胜武艺与林冲不分伯仲,两人刀来枪往,打了五六十回合。
林冲心中焦急,急于取胜,使了个破绽,拨马便走。
关胜直追过去。
他胯下的战马更快,两人距离越来越近。
林冲看着地上的影子,大概确定了对方的位置。
时机已到,便侧身挂在战马一旁,手中丈八蛇矛向后直刺关胜咽喉。
关胜瞳孔猛的放大,伸出左手一把握住了蛇矛的长柄。
两人在马上互相角力。
陆阳心中担心,问鲁智深道:“大哥,你看林教头与那关胜之间胜负如何?”
鲁智深道:“不好说,林冲兄弟要赢他不容易,想拿此人除非用计,或请卢员外前来。”
关胜眼见此战陷入胶着,便将蛇矛松开,两人各回本阵。
两边并没有进行大规模军团交锋。
林冲回到大帐:“这厮刀法了得,武艺不低于我。”
陆阳说道:“我欲请关胜上山,诸位可有计策帮我成事。”
众人交谈着,呼延灼便起身道:“寨主放心,我有一计可生擒关胜。”
关胜回到营中,下马卸甲。
看着天上的明月,心中暗道:“这梁山贼寇为何如此了得,初战便不顺。哎,还是先去看看宣赞伤的如何。”
他往宣赞的营帐走去。
路上边走边看,却看到了旁边那些负责运送粮草的本地百姓。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常听人说梁山到底有多好,今天梁山脚下的百姓就在这里,我不妨亲自问问。”
他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衣装。
自己刚刚出去打了一阵,还没来得及收拾。
头盔摘掉以后头发散乱,满脸是汗。
盔甲一卸,里面的衣服看起来倒像是百姓,身上还有不少灰尘,也象是个干活的。
除了他不俗的相貌,其他的几乎和运送粮草的民夫没什么区别。
确定了不会暴露,他便不露声色的走了过去。
那几个百姓正在交谈,见他过来也没有故意停下,看来是衣装起了作用,对方没有觉得自己是官军。
他慢慢走到那水桶的旁边,从里面捧起了一手水放在嘴下喝了几口。
耳朵却在听着那面百姓们说的话。
一个年约三四十岁的中年人道:“这帮狗官差,我家都快揭不开锅了,还要我出军粮,还让我来运粮草。梁山好汉怎么还不造反啊!”
“咳咳咳!”
众人一看,原来是那个喝水的红脸汉子呛到了。
那中年人连忙过来帮他拍了拍脊梁。
“兄弟,你怎么样,呛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