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定跳上战马,抄起方天画戟。
其余众将围在他的身边。
前排放上数十个马军打头阵。
随后三位元帅紧紧跟随,十余员副将护卫左右。
再后面便是方天定的亲卫。
众人气势汹汹朝着那座哨楼杀奔而去。
哨楼位于防线之中,要打到哨楼,至少得先突破最前方的矛墙。
数十个马军朝着对方阵线冲去。
这些人就是为后方三位元帅阻挡第一波伤害的炮灰。
他们必死无疑,但却能为后方的人马制造出破开防线的机会。
西军面对大批马军的冲锋,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畏惧。
两军撞在一起。
最前方的马军径直撞上了西军的长枪阵。
只听一阵战马受伤的惨叫,还有枪杆断裂的声音。
前方的战马骤然翻倒,借着冲锋的惯性径直砸在了宋军的阵线上。
西军阵型紧密,就算被马军正面冲锋,阵型也没有乱。
前方几十个长枪手被砸的筋断骨折。
但是这一个小小的空缺,就足够让三大元帅进行发挥了。
邓元觉位于中间,石宝和厉天闰紧跟其后。
三人趁着前方马军冲出来的小口杀进了西军的军阵。
邓元觉手中禅杖犹如玉蟒,翻飞之间,挡着披靡。
石宝挥起手中披风刀。
左挡右格,帮邓元觉挡住了不少侧面来的攻击。
一刀下去直接斩断了六七杆长枪。
厉天闰一手持鞭,一手持枪,所过之处,无一合之敌。
龙牙钢鞭纵挥而下,打的西军脑浆迸裂,立死当场。
后方十几员副将跟着三位元帅杀出来的空缺紧跟而上。
护佑着太子方天定冲向敌阵。
将军带头冲锋,军士自然士气高昂。
方天定的亲卫们随着太子一路冲杀。
南军朝着自己的位置冲来,刘光世站在高处自然看见了。
他看着下面的战况,不由得笑道:“贼寇真是不知死活。还以为能冲到我指挥所在。
却不知只是困兽只斗,临死反扑罢了。”
他旁边跟随着的几个马屁精校尉也连忙奉承道:“小将军自然不怕这些贼寇,今日有事一件大功入手,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小将军就能追上老将军的成就。
刘家大兴啊!”
刘光世听闻此言,十分受用。
“这话说的到是不错。不过领头的那几个贼寇,却是有些本领。
在贼众之中,地位恐怕不低。
你们几个去帮我把他们的首级取来。”
几人正愁没有机会立功,当下便领命。
下了哨楼,骑上战马,朝着南军奔去。
他们要拿下几个南军大将的人头。
到时候好升官发财。
几人直冲上前,迎面撞上三大元帅。
领头的喝道:“贼寇,死到临头妄自不知!认得鄜州猛将淳化否?”
石宝轻蔑的笑道:“什么狗屁淳化,爷爷没听过!”
“大胆!”淳化闻言,火冒三丈:“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贼寇,看我取尔狗头!”
说着他便抡起宣花大斧,劈向石宝面门。
石宝纹丝不动,手往腰间一摸。
淳化看石宝如此,还以为他被自己吓傻了:“贼寇就是贼寇,受死吧!”
话没说完,却见一个黑黢黢的东西径直飞来,速度很快。
淳化大斧挥到一半,无法收招躲避。
那东西直直的砸在了淳化脸上。
只听一声令人心惊的脆响。
那是淳化颅骨开裂的声音。
高大的身影坠落下马,宣花大斧掉落在地。
战马往前跑了跑,却发现主人不见了。
便连忙回去查看。
众人却见石宝不知从哪摸出了一柄流星锤,一锤砸烂了淳化的脑袋。
淳化几个同行而来将校见状骤然大怒。
他们见石宝暗器伤人,便觉得他肉搏不厉害。
那种流星锤个头不小,身上藏一个就很难了,他们也不信石宝还能再掏一个出来。
“好个贼寇,敢跟我决一死战吗?”
石宝没有回话,径直冲去。
两人交马的一瞬间,方天定便在后方一箭射倒了对方那员将校的战马。
那厮坠马,身下一空。
石宝趁机舞起大刀,将其一刀斩为两段。
剩下的那个将校见连损两人,心中恐惧。
不敢再和三大元帅对敌,掉头就跑。
几人追着他一路冲一路杀。
他领兵败退,反倒为南军充当了先锋。
后方守卫的西军被自己人挤得东倒西歪,阵型散乱。
这些西军心中暗骂。
只是这人是上官,换个人他们早就一刀砍过去了。
刘光世见他派过去的三个将校一瞬间就被对方连杀两人。
最后一人还带着南军往他这边杀来。
立时骂了一声废物。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小人亦然。
尤其是刘延庆和刘光世父子。
作战能力,他们在西军中算不上最顶尖的一批。
但论起逃跑的本事,那确是一绝。
以至于父子两人都被冠以逃跑将军的绰号。
刘光世见南军直冲过来,也顾不上什么指挥不指挥的,当时便下了哨楼,往人群里钻。
负责守卫哨楼的部队也跟着刘光世一起逃走。
众人打到哨楼的时候,刘光世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南军诸将纷纷骂道:“这厮真是个胆小鬼,不敢和我们决一死战,只知道躲躲藏藏!”
石宝一怒之下一刀砍断了哨楼的一根支柱。
整座哨楼轰然倒塌。
方天定灵机一动:“对了!我们没必要擒杀那员宋将,这座哨楼已经被我们拿下,只要散出风去,说那宋将已经被我们斩了,这战场上数万人,谁知道是真是假?”
邓元觉道:“太子妙计,传令下去,全军高喊宋军大将被我军斩了!”
命令一传下去。
南军顿时士气大振。
“宋军大将被我军斩了!宋军大将被我军斩了!”
宋军听到以后第一时间是不信的。
然而当下层军官往刘光世所在的那座哨楼看的时候心中却突然打起了鼓。
那座哨楼已经被南军放倒,点起了火。
一个南军骑兵骑着马在战场上来回传唱。
他枪尖上挑着一颗首级。
声称那就是宋军大将刘光世的脑袋。
宋军离得远,看不清真假。
不过看南军的架势,似乎不像有假。
而刘光世的指挥处也确实沦陷了。
刘光世躲在人群里面,连忙大喊道:“不要听他们的,我还在这!”
但是能听到的只有他身边的这些人。
现在派人去四处呼喊辟谣也已经晚了。
军士们的恐慌情绪已经传开,他不亲自出面,证明自己没死,那就没用。
军士们只会觉得是上方为了稳定军心,故意说刘光世没死。
他要是出来跑两圈,就又从暗处转到了明处。
到时候南军又会倾尽全力过来杀他。
这种冒风险的事他是不会干的。
第四镇帅旗一倒,军心顿时大散。
军士们战心不坚定,南军立刻就开始反扑,阵线开始动摇。
王禀听说第四道阵线出现裂痕,便连忙派遣自己的长子王荀到前方查看。
汇报传到后面,王禀才知道是刘光世面对南军的进攻,连守都不守,立刻就带着兵马逃回了后阵。
“他娘的,废物!传令王荀,让他立刻接手第四道阵线的指挥权!
一定要稳住军心,把贼寇挡下来。”
王荀也想阻拦南军,只是刘光世逃跑一事影响很大。
众多宋军都以为他已经死了。
王荀接手防务的时候,南军就已经冲到了第四条阵线的后阵。
此处大部分都是弓弩手。
他们见南军冲到眼前,便连忙放下手中的弓弩,抄起大棒大斧准备与南军肉搏。
却不想突围在望的南军根本没有和他们纠缠的打算。
三大元帅领头冲破了阵线。
从官军大营的前门杀到后门。
出门之后便向着西方奔去,头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