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西军的甲胄,有很多是从陆阳手里换来的宋军甲胄。
王庆起事以后也会自己造甲,只是工匠们没有研发新甲的本事,只能照着现有的铠甲,依葫芦画瓢,做的跟宋军铠甲至少有九成相似。
平时只以战袍颜色区分敌我。
晋军的战袍是黄色。
宋军的战袍是红色。
齐军的战袍是黑色。
而淮西军的战袍则是白色。
众人换上了宋军的红色战袍,扛起了宋军的旗帜,看起来就和一般的宋军没有区别。
这三千军士都是杜壆麾下的精锐,一眼望去,倒像是宋军的精锐部队。
众军一路前行,绕过了一座又一座山。
忽地看见前方出现了一座奇伟险峻的山峰。
杜壆早在江湖谋生,深知此等险要之处,定有强人占据。
他立刻吩咐下去,众将士小心行事。
再走一段,却见路边有一座界碑,上写真定府。
旁边还有一座小碑,刻着抱犊山三字。
“抱犊山,这个名字我好像听过。”
酆泰道:“大哥,梁山之中有两个头领,从前就是在抱犊山落草。
好像是叫移山力士崔埜,撼山力士文仲容。”
杜壆点了点头:“原来是这里。抱犊山是河北地带少有的险峰,先前那批强人去投了梁山,不代表现在就没有。
众军切不可放松警惕。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随时准备战斗。”
正是当时。
杜壆话音未落,便看远处山寨上大批人马下山而来。
气势汹汹,烟尘满天。
看尘土扬起的规模,至少得有五千人马。
杜壆命全军停下,原地列阵。
准备迎战。
不一会,远处的烟尘便来到了近前。
杜壆放眼查看。
却见对面兵强马壮,气势滔天。
喽啰皆穿彩色衣甲,头戴红色头巾。
一排排刀枪林立,战马嘶风。
为首两员大将。
一个生的唇红齿白的白袍将军,骑白马,带宝弓。
猿臂狼腰,相貌俊朗。
另一个络腮胡须,一手持枪,一手持鞭。
胯下一匹乌骓马十分神骏。
两将当头而来,对杜壆两人喝道:“大胆的宋军,敢到我们山下讨死?没吃过爷爷的厉害不成!
当头的报上姓名,我等不杀无名的鼠辈!”
这两人却是谁?
一个是小李广花荣,一个是病尉迟孙立。
自从梁山起事,占据山东。
晁盖宋江一伙的生存空间几乎被全部挤占。
两人不愿意和梁山开战,于是便带领人马去往了河北。
然而河北之地多平原。
险山峻岭没几座。
他们要找驻地却没有那么容易。
更重要的是,晁盖一伙人马颇多,足有近三万。
驻地周围必须有富裕州县,否则下山借粮都找不到目标。
吴用一合计,还是选择去往真定府的抱犊山。
抱犊山原本就是匪巢,有一定的基础设施。
他们到了以后,稍加改造扩建,就可以使用。
真定府是河北数一数二的大州,周围钱粮富庶。
抱犊山背靠太行,就算朝廷派大军围剿,也可以钻进太行山里打游击。
实乃不二之选。
众人在这里安家已有数月之久,先后打退了真定府兵马多次围剿。
今天看杜壆一行身着宋军战袍,浩浩荡荡开赴抱犊山下,还以为是宋军又来了。
所以花荣和孙立才会领兵下山。
此刻杜壆和酆泰假装成了宋军,却遇到了和宋军为敌的真定府本地草寇。
如此一来,两人也在犹豫,到底要不要亮明身份。
正是他们犹豫之际,花荣却直接开弓。
“无胆鼠辈,先看花荣神箭!”
一只羽箭飞速袭来,直奔杜壆盔缨而去。
花荣虽然有一手好箭术,却不怎么喜欢用箭术杀人。
每每都是展示自己神射之技,使对方知难而退。
杜壆见状,直接拿枪杆一拨,便将那箭挡开。
花荣大吃一惊。
他射出箭矢速度极快,能看清轨迹的人都少之又少。
更别说挡开了。
这次来的宋将非同一般。
酆泰见花荣射箭偷袭,顿时火冒三丈。
顾不得其他,当时便驾马冲锋。
直取花荣。
杜壆到是看清了,对方这一箭并没有去自己性命的意思,应当是可以沟通。
见酆泰冲杀过去,也连忙跟上:“二弟,且息怒!”
对面的花荣和孙立可不知道其中内情,见两人驾马而来,便立刻迎了上去。
花荣对杜壆,孙立对酆泰。
四人分为两拨,捉对厮杀。
花荣孙立武艺固然不凡,但杜壆和酆泰却是淮西军中数一数二的猛将。
两人分别对敌,只用了十几回合便完全占据上风,打的花荣孙立只有招架之力。
杜壆丈八蛇矛神出鬼没,逼的花荣险象环生,却又留有两分余地。
酆泰的双锏则咄咄逼人。
打的孙立虎口生疼。
眼看交手到五十回合。
酆泰那边率先发难。
右手一锏,当头劈下。
孙立以鞭来顶。
兵器相撞,两人胯下的战马顿时发出一阵悲鸣。
酆泰的进攻还没有完,左手再来一锏,直攻孙立腰腹。
孙立大惊,连忙以枪格挡。
但是长枪这种兵器,单手使用并不能十分有效的格挡攻击。
枪杆只是起到了一定削弱力道的作用。
酆泰的铁锏猛砸在枪杆上,去势一顿,随后带着枪杆重重的砸在了孙立的腰间。
直接将其掀下马去。
孙立虽然挨了一锏。
但好在有枪杆减弱冲击力道,受击部位又是腹部,脂肪较厚。
没受什么伤。
不过衰落下马这一项,便是致命的。
酆泰正要趁势一锏打碎孙立的头颅,却听远处一阵疾呼。
“两位好汉切莫动手,都是误会!”
酆泰打红了眼,可不会管这些。
铁锏径直挥下,孙立命在旦夕。
他在心中叹道:“我命休矣!”
随后闭眼等死。
只听一声巨大的金铁碰撞声。
孙立缓缓睁开了眼。
却见对方另一员大将竟然一只手就抓住了花荣的梨花枪,另一只手伸出蛇矛,帮他挡下了这一锏。
酆泰皱眉道:“大哥为何拦我?”
杜壆没有回答,反而看向远处奔来的身影。
花荣双臂用力想从杜壆手中将长枪夺回来。
杜壆感觉到以后,就顺势将手松开。
其中一股力道突然消失,花荣连带着战马都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
他小心谨慎的看着杜壆,此人武艺之高强,还是他平生仅见。
远处那人终于赶到现场。
却是智多星吴用。
他连忙道:“这都是误会,两位好汉可是从河东而来。”
杜壆道:“正是。”
吴用道:“那可真是误会了。花荣兄弟,孙提辖,这两位是淮西军中的大将。如今要从咱们的地盘借道,去往齐国。
实打实的自家兄弟。
两位将军见谅,我们最近正在跟真定府的官军交战,看你们穿着宋军衣甲,还以为是宋军来了。
这才领兵来战。
我刚才收到了乔道长的书信,这才知道两位将军会化装成宋军过境。
想起先前喽啰通报,便连忙下山查看。
好在没有酿成惨祸。”
原来乔道清给了杜壆一份通关文书以后还不放心,回去以后又写了书信,命人骑快马送到沿途各个州县,命他们不得阻拦杜壆通关。
晁盖一伙来到抱犊山以后,因其地盘与田虎紧邻。
双方也打过不少交到。
田虎最初是想将晁盖一伙收归麾下。
但晁盖自己也是个不甘人下的角色。
那里肯轻易归附田虎。
双方在太行上中打了几仗,互有胜负。
后来田虎就默认了晁盖的地位。
乔道清也曾来抱犊山与晁盖讲和。
此后两家一直互有往来。
乔道清给杜壆规划道路的时候就考虑到了抱犊山。
他的书信由快马送来,按理来说应该比杜壆早一天到才是。
但是吴用却说他刚刚收到。
这未免有些太过凑巧。
不过杜壆即不知道内情,也不知道吴用为人,还以为事情真如他所说那般。
“既是一场误会,那边请让开道路,放我们过去吧,我们有要事在身,日后若有机会,再谢诸位今日放行之德。”